第25章 情報收穫
入夜後的酒館變得人聲鼎沸，大量君臨城的官員、貴族和騎士們都來到了酒館中打發時間，不過還有一些人則是將酒館當成談事情的場所，酒館中有專門為這些人準備的包間。
林德和勞爾坐著的位置在白天的時候還不錯，因為可以看到酒館的庭院，可以一邊欣賞那裡的表演，一邊喝酒吃東西，但到了晚上，當表演的舞台挪到了酒館中間的時候，這個位置就差了很多。
不過，對於林德來說，這個位置非常好，因為在他的頭頂上就是那些大人物為了談事情才會包下的包廂。
在建造酒館的時候，這裡的主人就考慮過了竊聽的問題，所以在包廂的材料和建造方式上增加了一些隔音的功能，再加上酒館本身的嘈雜，只要包廂裡面的人沒有大喊大叫，現有的防竊聽手段足以讓人即便湊到包廂門口也聽不到裡面的人說些什麼。
只不過，這些防護手段對現在的林德而言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效果，以他超常的聽力依然可以聽清楚這些包廂裡面的人交談的內容，除非是那裡的人刻意放低聲音，才無法聽到。
更何況，酒館的主人似乎在這些包廂里留了一手，他在牆壁裡面埋了一些銅管，應該是為了方便他自己竊聽，而這些銅管本身就有聲音放大的功效，使得林德根本不需要集中精神傾聽包廂裡面的交談，也能夠從牆壁中對應的銅管里聽到自己想要聽的內容。
所以他整個下午都靠坐在最靠近銅管的牆壁附近，窺聽了一下午，而勞爾則坐在靠近過道的位置打掩護，在有人過來的時候提醒他。
不得不說，這一下午的時間聽到的情報並不是很多，大部分人交談的內容都是一些日常的事情，也有一些賄賂和收買權貴的小秘密。
雖然不清楚這些內容具體有什麼作用，但林德依然將這些內容給記錄了下來，只是因為沒有紙筆記錄的緣故，他無法記住所有的事情，只能選擇其中相對重要的情報記住，比如紅堡裡面有哪些權貴能夠被賄賂，能夠幫助提利爾家建立關係。
相比起下午獲得的那些情報來，到了晚上紅堡的權貴開始來絲綢街尋歡作樂後，林德獲得的信息就多出了不少，也重要了不少。
其中最重要的信息有兩條，一條就是艾德·史塔克公爵和勞勃國王鬧翻了，甚至有傳聞說兩人已經反目成仇，至於反目的原因則是兩人在如何處理龍家遺孤這件事上有了極大的分歧，但也有人猜測是艾德·史塔克不滿勞勃國王迎娶瑟曦·蘭尼斯特的決定。
總而言之，這次和勞勃國王首席繼承人有關的重大盛典，艾德·史塔克並沒有親自帶隊來君臨，而是讓他那名已經披上黑袍的弟弟班揚·史塔克帶隊，這種做法在其他人看來簡直就是在羞辱勞勃國王。
在紅堡中已經有消息傳出來，勞勃國王在得知這件事後，氣得摔碎了很多東西，甚至身邊的僕從都變成了他的出氣筒，被打得鼻青臉腫。
正因如此，有不少人覺得這次勞勃國王或許會發動一次北征，教訓一下臨冬城公爵。
所以，在林德頭頂上的包廂中，不少商人和權貴在密談囤積各種戰略物資和武器裝備的事情，看樣子是準備在勞勃國王宣布討伐北境的時候發一筆橫財。
然而，林德卻很清楚勞勃·拜拉席恩雖然很生氣，但卻並沒有因此埋怨和憎恨艾德·史塔克，別說發動北征了，就算是斥責艾德·史塔克的決定都不會做。
他和艾德公爵的友誼遠遠超過了一般人的想像，哪怕十幾年不見面，不通信，兩人的友誼依然不會減弱半分。
所以整個紅堡的官員、權貴以及那些大商人們都做出了錯誤的判斷，而這或許能夠成為一個讓提利爾家族利用得上的機會，只是要如何讓自己從這個機會中獲利，就是那些大人物的事情了。
相比這條信息來，另外一條信息對提利爾家或許更加重要一些，這條信息就是勞勃·拜拉席恩和他的弟弟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不和。
現在這兩個兄弟的不和不僅僅只限於紅堡內流傳，外界也有很多人都知道了一些情況。
究其原因是史坦尼斯不滿勞勃國王將拜拉席恩家世代相傳的風息堡交給了藍禮，而他只得到了貧瘠的龍石島。
在史坦尼斯看來，自己在篡奪者戰爭中立下了赫赫戰功，死守風息堡拖住了提利爾家大軍才使得勞勃能夠沒有後顧之憂，在紅寶石灘擊殺雷加王子，最終徹底擊敗龍家。
所以於情於理，他都應該繼承風息堡，成為風息堡公爵。
可現在，他卻變成了龍石島公爵，要知道龍石島可是坦格利安王儲的封地，可現在是拜拉席恩王朝，將龍石島封給他這個拜萊席恩又是什麼意思？
無論，他怎麼想都覺得這是對他的最大侮辱，所以在幾天前御前會議中，他直接和勞勃國王發出了抱怨，而勞勃國王不但沒有安慰他，反倒斥責他沒有抓住韋賽里斯和丹妮莉絲這兩個龍家餘孽。
這場吵鬧很快傳遍了整個君臨城，所有人都認為史坦尼斯和勞勃國王鬧翻了，但卻有人收買史坦尼斯的僕從，知道了史坦尼斯回到他在君臨城的住所後，沒有咒罵勞勃國王，反倒是在咒罵藍禮。
這倒是讓人覺得可以理解，畢竟直接咒罵勞勃國王，和通過咒罵藍禮來發泄對勞勃國王的不滿完全是兩種性質，即便勞勃國王追究也不會有太大懲罰。
而林德在聽到這條消息後，很快就明白這應該是提利爾家族的一個機會。
他很清楚史坦尼斯對勞勃·拜拉席恩的忠心不會因為一次吵架和龍石島公爵的身份而轉移，他們這種公開的決裂在他看來更像是在演戲，演給那些潛藏在君臨城底下的不軌之人看的，如果這時候有人想要借用這對兄弟的不和來搞事的話，很可能就會掉入到致命的陷阱之中。
相比起史坦尼斯和勞勃之間的關係來，他和藍禮的關係才是林德看重的機會，因為他對藍禮的不滿應該是真的。
因為從十幾年後發生的五王之亂便可以知道，史坦利斯一直以來都對藍禮繼承風息堡極為不滿，甚至到了痛恨的地步。
而現在的藍禮還極為弱小，正需要盟友，對抗強勢的二哥和風息堡領地那些貴族們，坐穩他風息堡公爵的位置，所以提利爾家族的出現無疑是雪中送炭，而提利爾家族也可以利用藍禮這位拜拉席恩家的公爵作為跳板，在君臨城擁有一定的話語權。
所以現在提利爾家族結交藍禮是最好的選擇，至於將來五王之戰發生的事情，現在沒有必要考慮，至少在林德看來在自己這個變數加入後，將來會有什麼改變誰都無法預測。
有這兩條情報兜底，再算上他零零散散獲得的其他情報，林德覺得這一趟任務已經差不多完成了，也就放鬆了下來，有時間分心品嘗美食，逗弄吃飽喝足的榮耀。
另外，他也讓始終神經緊繃的勞爾放鬆下來，並且為他要來了一瓶青亭島的葡萄酒。
雖然這瓶葡萄酒是青亭島賣出的葡萄酒中檔次最低的那一種，但它也要兩個金龍，這絕對是勞爾喝得最貴的酒，以至於他一改下午大口灌蜜酒的喝酒方式，就像是變成了一隻小貓一樣端著酒杯一點點的呡，生怕喝太快了。
看著勞爾喝酒的樣子，林德不禁笑了笑，隨後說道：「你沒有必要喝得這么小心，等會兒離開的時候再帶走一瓶好了。」
勞爾連忙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這種酒不是我這樣的人喝的。」
見勞爾不願意，林德也沒有強求，他又坐了一會兒，覺得再坐下去也沒有什麼新鮮事可以聽了，便將正在撕咬自己衣服的榮耀重新塞到了布兜裡面，準備結束這次任務，起身離開。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身體忽然又停頓了一下，臉上莫名其妙的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跟著又重新坐了回去，然後再次靠在了之前靠近銅管的位置，拍了拍胸口的榮耀讓其不要亂動，朝勞爾示意了一下，讓其警戒，便全神貫注的投入到竊聽之中。
他之所以會突然改變離開的打算，重新坐下來，是因為就在剛才他聽到了頭上過道上傳來一些說話聲，而說話的這幾人中有一人竟然是小指頭培提爾·貝里席。
對於小指頭培提爾·貝里席這個影響七國走向的黑手級人物，林德自然是有所關注，而且在相關論壇中很多高回復率的帖子也都和他有關，不可否認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小指頭絕對是一個極有魅力的人。
也正因如此，通過那些討論小指頭的帖子林德對小指頭也極為了解，甚至可以說超過了小指頭對自己的了解。
在來君臨之前，林德想過會見到瓦里斯這個黑手級人物，但卻沒有想過會見到小指頭，因為據他的了解，這個時候小指頭還在海鷗鎮當他的稅務官，只有當他將稅收提高十倍，做出引人注目的成績後，才會被瓊恩·艾林調到君臨城來。
所以，在剛才林德剛才聽到有人說培提爾大人的時候，感到非常驚訝，甚至一度認為只是同名的人，直到那人又告訴這位培提爾大人已經將一筆貨運往海鷗鎮，可以幫助提高稅收後，他才確定頭頂上的這位培提爾大人就是小指頭。
通過銅管窺聽，林德發現原來這家陶德的南瓜是小指頭開的，並且在絲綢街好幾家酒館和妓院背後的老闆都是小指頭，顯然此時的他已經開始在君臨布局了。
在林德得知自己身處在冰與火的世界，考慮未來方向之時，就曾經羅列過一個名單，將可以利用的人、不可以利用的人，可以結交的人，不可以結交的人等等整理了一遍，其中還有一個最危險人選的名單，而小指頭培提爾就在這份名單之中。
林德覺得自己哪怕是有了先知般的優勢，但面對小指頭這種級別的權謀家也沒有信心可以占儘先機，所以當時他就在想，如果有一天真的和小指頭為敵的話，那麼什麼都不要多想，不計後果的直接宰了小指頭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如今，林德第一個想要主動殺掉的重要人物竟然以這種方式出現在他面前，讓也不由得感嘆命運的有趣。
通過窺聽，林德了解到小指頭這次是秘密的來君臨城是為了見一個人，而他要見的這個人很有意思是都城守備隊的現任司令傑諾斯·史林特。
雖然傑諾斯·史林特是君臨城內最大常備軍事力量的司令，但他的社會地位並不是很高，在紅堡中那些權貴官員的眼中，這位屠夫之子只是他們的一條看門狗而已，只是小指頭似乎不這麼看，他能夠看到傑諾斯·史林特所掌握的權利中隱藏的巨大利益。
在房間內，小指頭吩咐了酒館主管幾句後，就讓他離開了，而酒館主管在離開後，便吩咐將小指頭所在房間兩邊的包廂全都清空出來，讓幾個人守在過道上，避免被人竊聽。
沒過多久，傑諾斯·史林特便如約到來。
林德原以為這兩個人湊在一起或許是為了什麼大陰謀，但在聽了一陣後，才發現原來小指頭這次潛入君臨來找傑諾斯·史林特是為了走私。
原來小指頭有一批來自自由貿易城邦的貨物需要在君臨城卸貨，要是以貨物本身的價值，他需要繳納一大筆的稅金，但他不想繳納這筆稅金，所以找到了傑諾斯·史林特希望這位都城守備隊司令能夠幫忙。
雖然碼頭那邊的稅務不歸傑諾斯·史林特管，但碼頭那邊的治安卻由傑諾斯·史林特負責，以他的能力想要幫助小指頭走私並不是什麼難事，而且從他們的交談不難聽出，他們這一年中已經合作過不止一次了。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麼貨物讓你培提爾大人親自跑這一趟？」在銅管內傳來了傑諾斯·史林特的聲音，這種公鴨叫一般的難聽聲音非常獨特，讓人一聽就能夠記住。
「一些來自對岸的小玩意，」小指頭沒有明說，跟著又強調道：「這些東西是為紅堡里的大人物準備的，我想傑諾斯大人你……」
「放心我對這東西不感興趣，只要不給我惹麻煩，培提爾大人又能夠拿出足夠的報酬就行了。」傑諾斯·史林特充滿貪婪的說道：「這次我要雙倍的報酬，而且是現付。」
守備隊司令的話音落下後，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小指頭說道：「可以，但東西在交付之前會放在碼頭的倉庫里，伱必須要負責東西的安全。」
「可以。」傑諾斯·史林特毫不猶豫的應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