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與義診的性質相差無幾，江無涯找不到藉口推脫。
他嚴肅地點了點頭。
「在半個月之內，肯定會親自去一趟。」
「除了治病以外，還有沒有機會見到軍部高層大佬。」
這個要求讓安泰倍感意外。
拓展人脈關係需要講究方法，那種位高權重的大人物界面頂多混個臉熟。
成為江無涯的靠山，實在是機會渺茫。
倘若他還是單身狀態，說不定會被某人看中招為乘龍快婿。
「提前跟對方約個時間也不困難，畢竟療養院是軍方直屬管理。」
「但希望你能夠注意分寸，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都要提前考慮到位。」
「治病救人不是談判的條件，大人物也不可能被要挾。」
「安長官別緊張。」
「我就是去聊聊商業計劃，沒有其他想法。」
大型網際網路公司和數以億計沉迷於遊戲的網民，就是最頑固的利益群體。
防沉迷系統如果想要順利上線，就必須找到強有力的推行手段。
縱觀整個龍國，軍方才是最佳選擇。
閒聊了半個小時，研討會終於正式開始。
既然地點定在醫藥衛生總局，各大醫院的代表就要變著花樣進行工作匯報，給自己點上貼金。
不是吹牛皮，勝似吹牛皮。
官話套話都把江無涯搞得昏昏欲睡，恨不得中途退場把梅琳一個人留在這裡。
等到他們囉唆完，才拿出疑難雜症病例開始討論。
「都是很常見的絕症，還以為能看到有意思的病例。」
「拜託你有點同情心好不好。」
「嚴重的絕症早就死翹翹了，都來不及送到醫院接受治療。」
江無涯白了梅琳一眼。
醫者仁心。
最起碼要在同行面前把樣子裝出來。
「虛偽的人最無聊。」
「若不是你百般相求，我才不會在這裡浪費時間。」
梅琳隨意翻看病歷打發時間，並沒有認真思考治療方案。
周圍傳來了竊竊私語的討論聲。
各大醫院之間也在相互借鑑經驗，無需遮遮掩掩。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前排位置傳了過來。
「在座所有人之中，江先生的藝術水平最高，理應率先發表意見。」
「這名急性白血病患者狀況很棘手，就從他開始吧。」
江無涯抬頭向前觀望，竟然看見冷修坐在那裡。
身為龍國領袖醫療隊成員，他的運氣可有夠差勁的。
千辛萬苦殺進決賽圈，卻沒能夠善始善終。
江無涯、梅琳、杜青鶴三個人獲得了最高稱謂醫術國師，但冷修只治好了一位病人，拿到醫術聖手稱號。
在別人眼中至高無上的榮譽，對於冷修來說就是恥辱，時時刻刻在鞭策他的尊嚴。
等到下屆比賽，他還會義無反顧參加。
「好久不見，沒想到冷先生也來參加研討會了。」
「想藉此機會學點真本事，江先生不要讓我失望。」
試探。
挑釁。
打擊江無涯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其他醫生的目光全都聚集過來，偌大的會議室鴉雀無聲，就等江無涯發表高論。
他清了清嗓子，然後說道：「眾所周知，急性白血病情況嚴重且存活時間短，對各大醫院都是難題。」
「想要扭轉病情，就必須用更激進的手段才行。」
「我建議注射砒霜溶液。」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這不是治病救人，而是謀殺。
看過宮廷劇的人都了解，砒霜在古代的名稱叫做鶴頂紅，唯一用途就是殺人。
冷修笑了，仿佛聽見很離譜的冷笑話。
「江先生要給出治療手段，而不是安樂死的方式。」
「砒霜進入人體以後，會發生一系列負面作用。」
「包括過敏反應，肝腎功能損傷，神經毒性，血液系統毒性，消化系統毒性。」
「隨便挑出一樣就能把患者送走了，更何況是併發症。」
其他醫生也紛紛點頭，這都是常識。
這種病情都不需要江無涯採用真龍碎玉裡面的醫術傳承，砒霜靶向治療方式在現實世界中有很成熟應用，痊癒概率超過百分之九十。
他不理會眾人錯愕表情，繼續說道：「砒霜溶液的濃度不能超過零點五毫克，每天一針就行了。」
「選擇肌肉位置，避開靜脈和動脈血管，以免毒性快速擴散全身。」
「血液解毒製劑每三天使用一次，以免藥效相抵消。」
「等到病情明顯減輕以後，就可以換回原來的常規治療手段了。」
說得有鼻子有眼，根本不像是在開玩笑。
這就讓人很難抉擇了。
江無涯提供建議，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風險。
負責治療的醫生恐怕會惹大麻煩。
如果患者提前死亡，如果家屬追責到底，情況就會變得更複雜必定要有人出來背黑鍋。
當大家都在質疑江無涯的時候，只有梅琳投來了讚許的目光。
他最擅長以毒攻毒的治療方法，認為可行性很高。
「江先生連最起碼的醫療道德底線都沒有，把患者的性命當兒戲。」
「無論你用什麼方法取得醫術國師稱謂，表現出來的能力都很差勁。」
「冷先生如果有更好的辦法，就讓大家洗耳恭聽吧。」
「消極態度跟慢性謀殺有什麼區別。」
「你們根本沒有站在患者的立場，只是為了撇清責任而已。」
江無涯和冷修針鋒相對。
其他人都不知道該支持哪一方了。
醫術國師和醫術聖手的水平都深不可測，而自己卻沒有辦法做出更好的判斷，只有沉默應對。
關鍵時刻，還得是安泰出面主持大局。
「患者此時就住在東仁醫院。」
「江先生可否以副院長的名義直接確定治療方案。」
「當然，這是我的執著所在。」
「但在作出決定之前，需要冷先生也有所表示才行。」
江無涯早就看出了他的手段。
說幾句風涼話就要給自己帶來大麻煩，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作為領袖醫療團隊的成員之一，冷修的工作更高端。
治療普通病人和治療國家最高管理層，是截然不同的事情。
他為了江無涯才會參加這種毫無意義的研討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