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想了想，道：「越發高雅了！」
蘇軾有首詩名為《水調歌頭》，其中有個句子是：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玉漱公主的氣質，就好似天宮中的仙子，隨時都會乘風而去一樣。
這種飄飄欲仙的氣質，讓她看起來不似凡俗，天生就高人一等。
十幾年不見，玉漱公主的變化越發明顯，她站在那裡，就好像要隱於畫中。
現實不該有這樣的少女，她的清新脫俗與不食煙火，讓她與俗世中人仿若兩個世界的人。
「師兄還是老樣子。」聽到讚美，玉漱公主撫了撫衣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道：「誇人還是這兩句。」
「哈哈...」
王旭一笑而過，因為玉漱公主說的不錯，他還真不太會誇人。
「師妹，師傅有沒有跟你說過，關於大道境的事？」
王旭轉移話題，誇人的話不會幾句，再說下去就該冷場了。
「大道境？」
玉漱公主美目輕抬，先是掃了王旭一眼，隨後才道：「我是聽義父說過，只是那些話不適合你聽，會對現在的你造成困擾。」
「那你怎麼能知道？」王旭忍不住反問了一句。
玉漱公主一聽就笑了，沒心沒肺的說道：「我沒有修為啊，義父說什麼我都是當故事聽的，我又不能修煉，它能困擾我什麼？」
王旭回味一二，發現還真是這樣。
他是即將登頂聖人境的高級修士，知道的多不一定是好事，就像剛上小學的小學生，剛學基礎算術就去接觸微積分一樣，反而容易形成困擾。
玉漱公主則不同，她沒有修煉過，你說什麼她都當故事聽，反而不會被帶偏。
「大道境的奧秘不適合現在的你去追求，最好聽都不要聽，關於大道境，我唯一能告訴你的是，如果一個普通人修成聖人境的機率是萬億分之一，修成天道境的機率是百萬億分之一，大道境就是無限接近於零，或者說就是零。
修行是倍數機率，如果將聖人境每天的修行比作是0.1，當他修滿1億的時候是天道境。
那麼，天道境每天修煉0.2，而大道境的要求則是無限。
以有限之數，求無限之局，除非有變數出現，不然再多的0還是0，它是不會變成1的。
所以，一個天道境也好，百個天道境也罷，天道境的數量再多，也堆不出一位大道境來了，這跟數量沒有關係，有關係的是0還是1。」
王旭就這麼聽著，對0和1的說法似懂非懂。
半響之後，他忍不住抬起頭，又問道：「變數是什麼？」
「我不好說，你也不要問了，問下去對你沒好處。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大道境有個基礎，或者說是個門檻，只有以力證道的聖人，再完美達到天道境，才有可能站在這座門前。
達不到，你連門都看不到，在半山腰就會被攔下來，更別說登上山頂，推開山頂上的那道天門了。」
玉漱公主說到這裡，已經不想繼續聊下去了，答非所問的說道：「不是說無爭鬥帝的轉世之身，就隱藏在惶恐城中嗎，師兄你找到他沒有？」
「哪有那麼容易，惶恐城占據一島之地，人口千億，任何人都有可能是無爭鬥帝的轉世之身，要將他找出來可不容易。
不過也不用急，魂殿修士已經封鎖了島嶼，整個惶恐城現在是外松內緊，只要無爭鬥帝的真身在這裡，遲早有一天能把他找出來。」
王旭略帶遺憾的嘆息一聲，隨後抬頭看向窗外，指了指一群手持羅盤的魂殿修士，道：「你看，這些都是尋找無爭鬥帝的人，任何引起羅盤轉動的修士，都會被攔下來盤查，一天不行就兩天，兩天不行就三天，那個轉世之身又能藏多久呢？」
「不怕被他溜掉？」
「溜不掉的，整個惶恐城就是個大網，所有人都是網中的魚，想溜出去可沒有那麼容易。」
王旭表現的老神在在，魚是鬥不過漁夫的，就像獵物鬥不過獵人一樣。
「師妹，這家酒樓你別看不起眼，實際上它可是惶恐城的第一家酒樓，當年酒店蓋起來的時候，惶恐城還是個小鎮呢，做海鮮這裡可是一流。」
說笑間，一群白衣修士走了進來。
這群人男的英俊，女的絕美，進來的第一時間，就把眾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是天嵐宗的人！」
「真是稀客，自從三年前天嵐宗的聖女戰死之後，外面很少看到天嵐宗的修士了。」
「奇怪，天嵐宗跟咱們惶恐城可沒交情，天嵐宗的弟子來這幹什麼？」
「誰知道呢，眼下魂殿獨霸天下，能看到天嵐宗的弟子在外行走終究是好事。」
「好事，不見得吧，最近一段時間，咱們惶恐城中時常有魂殿修士初入，雙方要是打起來，到時候可就不好收手了。」
「哎，操心那麼多做什麼，人家是針尖對麥芒，跟咱們這些狗尾巴草有什麼關係，喝酒，喝酒吧。」
白色是天嵐宗的制服，這群遠道而來的白衣修士，聽到周圍人的議論聲紛紛挺胸抬頭，將宗門子弟的傲然之色表現的淋漓盡致。
說起來，惶恐城的實力雖然不錯，屬於九大勢力下的第一檔，可比起九大勢力依然有所不知。
出身九大勢力的修士，各個眼高於頂，只有同級勢力的人才能被他們看在眼中。
惶恐城，說一千道一萬也是鄉下地方，沒有斗帝坐鎮終究上不了台面。
「師妹，大廳里人多眼雜，我們去樓上的包廂入座吧。」
一位白衣如雪，英俊無比的青年人，對著一位戴著面紗的少女說道。
從態度上來看，這位不露面容的少女，好似才是這群人中身份最高的一個。
第一個進門，第一個開口的青年修士，看似處處占據主動，實際上每說一句話都會看一眼面紗少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不是當家人。
「師妹，你在看什麼？」
青年人正說著，突然發現自家師妹的眼神，居然越過自己飄向了後面。
回頭一看，窗口的位置處坐著一對男女，男的其貌不揚，少女則是美麗動人，尤其是一身氣質格外出眾，越看越讓人自慚形穢。
「師妹認識他們？」
青年回過頭，發現師妹眼中有一抹驚異之色，好似看到了熟人一樣。
「奇怪，他怎麼會在這裡？」
少女暴露在面紗外的眼睛中滿是疑惑，她實在想不通在此時此景，為什麼在這裡能看到故人。
「王旭，你怎麼在這？」
少女越眾而出，先是掃了眼年輕人身邊的少女，隨後又將目光放在了年輕人身上。
「你是？」
王旭楞了一下，看著少女身上天嵐宗的標誌，和面紗下有些模糊的面孔，猜疑道：「納蘭嫣然？」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納蘭嫣然摘下面紗，上下打量著王旭，開口道：「上次一別，轉眼已經過去了十幾年，我真沒想到還能遇見你。」
說到這裡，納蘭嫣然嘖嘖稱奇，又道：「可以啊，看你面色紅潤，氣質上佳，顯然這段時間過得不錯呀。」
說著，又看了看王旭的打扮，再笑道：「水火不侵的蜀中蠶絲袍，清心玉靜竹打造的摺扇，再加上你手上的玲瓏扳指，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見到王家的嫡系傳人了，看來你過得不只是不錯。」
「是真是巧啊，咱們也算不是冤家不聚頭了！」王旭連連感嘆命運的奇妙，點頭道：「世界真小！」
「師兄，她是誰呀？」
「她啊！」
王旭抬頭看了納蘭嫣然一眼，樂道：「我前任未婚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