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裡頭所有人都,懷著對於出行遊玩的期待。
元春坐在馬車裡頭,看著外頭的景色,她今日是特意打扮成這般的。
一身皮骨她無論如何也比不上自己這個妹妹,只能在別處上使些勁。
如此這般,她站在賈迎春的身旁,也不會被迎春襯得黯淡無光。
總歸萬歲爺也能瞧見自己幾分才是,可是萬歲爺會來嗎?
元春不知曉,迎春也不知曉。
昨日,她確實與萬歲爺說過,要去平山寺賞桃花的事。
問玄燁來不來,玄燁只說:「你想我來嗎?」
與康熙不同,因著每人日日夜夜,兩人都能相見,是以思念之情,較之迎春倒也還好些。
「若是政務繁忙就莫來了吧,瞧你眼底都有一些青烏了,定是最近沒休息好。」
「去遊逛三次,可做不得休息,只能當做閒情雅趣。」
「你還是好好休息吧。」
所以,相比於在現實世界中見面,迎春更關心的是康熙的身體。
這結論因著那土豆玉米的事兒,倒是叫康熙日夜操勞。
畢竟種子雖然已經存了一些,可是想要匯集天下黎明,卻還是遠遠不夠的。
能叫天下萬民找一些重的此種作物,自然是頂天重要的事情。
先不說,能讓萬明填飽肚子,就是這國庫都能更充實些。
最近邊境有些騷亂,若想開戰,思慮良多,而國庫充盈才能叫在一些大事上無後顧之憂。
如今民間有不少人打著反清復明的名號想要行造反之事,顛覆大清的朝廷是以康熙便更加盡心竭力,處理朝政之事。
他少年登基,權柄在握。
旁人之他政務繁忙時,倒只是說一句,皇上注意身子。
唯獨眼前這個嬌嬌兒是真的想儘自己所能幫他減輕些負擔。
說起來雖有些可笑,卻也叫人憐愛非常。
「好,那我明日便休息一日。」
「莫要憂心,我身子向來及其康健。」
「雖是如此,也要注意些才是莫要等年歲大之後再來後悔。」
「這麼嬌嬌兒是嫌我如今年歲大了?」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康熙語氣微沉,上前用一雙鐵臂將人緊緊的摟在懷中,勒的迎春有些疼了。
打底是與迎春相差了十來歲,如今迎春正值二八年華,他卻已近而立之年。
與那武陵少年相去甚遠,想來姑娘家都十分喜愛那肆意縱馬的武陵少年郎吧!
年歲大些的男子總是對於年輕可愛的小姑娘存在些危機感,康熙雖是九五至尊,後宮佳麗不知幾何。
但在迎春面前而言,康熙就是個普通的春心初動的男人。
「你在想些什麼呢?」
「娘子生的宛若天上仙子,我將仙子攬入懷中,如何能不生出真愛妒忌之情?」
「我想要娘子,往後心裡頭只有我,眼裡頭也只有我。」
「如今不是嗎?」
迎春嗔了康熙一眼,對於康熙這般說法十分無語,覺得康熙已經親手將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濾鏡給碎了一片。
剛聽完康熙稱呼自己為娘子,迎春羞澀的撇開了頭,不敢再看他,對於他的懷抱也不再掙扎。
園子四季如春,在裡頭感受不到寒涼,可是康熙熾熱的溫度依舊透過輕薄的寢衣傳遞到了迎春的身上。
不像那龍椅之上權傾天下的帝王,反倒像尋常人家愛吃酸粘醋的夫君。
但是若說迎春對此心中沒有半點動容,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帝王折腰,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後宮中的女人,使盡了心機手段都未曾得到,而迎春卻輕而易舉的得到了。
如此才更加叫人瘋狂,嫉妒和艷羨。
若非如此,元春也不會使盡了手段,都想要成為那深宮之中的人上人。
即使元春已然見過深宮中的黑暗和醜惡,知道想要在深宮中活下去可不容易。
即使如此,元春依舊想要掙上一掙,往上爬一爬。
想來便是富貴迷人眼了。
對於迎春說自己已懶是嚴厲心理,都是自個了康熙笑而不語,他要的可不僅僅是如此。
而且,這還遠遠沒有達到眼裡,心裡都是的程度呢。
如今,這心尖尖上又多了一個小胤礽。
要去胡鬧,便由著他胡鬧,這般親密叫康熙覺著他這嬌嬌兒,在自個兒子面前,較之在自己面前更為放鬆些。
嬌嬌兒的心裡頭惦念著太多太多的人了,也不知何時才能真正意義上的只餘下自己?
而直到黎明將至,康熙的身影漸漸散去,臨行之前,康熙甚至還怡然自得的吻了吻迎春的額頭,只是卻依舊沒跟迎春說,此次平山寺賞桃之行,他究竟是去還是不去?
是以此次平山之行,就是個未解之謎。
然而,迎春只盼著康熙能休息好,並沒有非見到人可,所以倒是無所謂。
小胤礽也是如此,明日過後,皇阿瑪日日都能見著,還急著一時半刻不成。
探春惜春則期盼著那位萬歲爺最好不要出現,初見時帶來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
以至於叫她們都對康熙充滿了畏懼,康熙在他們反而玩的都不甚自在。
是以除了後頭馬車上的那位,倒是無人在意,康熙來還是不來?
兩人一同在馬車上說笑著,主要是應人在說迎春,在聽時不時的應和一兩句,氛圍倒是十分的愜意。
出了城城外風光極好,野花漫步在路邊,時不時有農人在路間行走。
迎春掀開帘子去看小胤礽也跟著趴在窗邊,這副景象是迎春從未見到過的。
瞧著迎春見著窗外的景色出神,是以小胤礽提出待到迎春入宮以後,就同他一塊到莊子上去玩。
「迎春姐姐待你入宮,以後不久就是豐收之際,屆時皇阿瑪定會帶我們去御田。」
「莊子上有不少好玩的,到時候我帶迎春姐姐一塊去玩。」
「只是光玩還不行,皇阿瑪還得領著我們一塊下地呢。」
「是嗎?」
「萬歲爺可真是一位勤勉的皇帝。」
思及昨日在園子裡,玄燁時不時提的一兩句關於農耕之事,又聽到胤礽這般講,迎春不由得由此感嘆。
「誰說不是呢?」
對於皇阿瑪,小胤礽也是十分敬佩的,雖在迎春姐姐跟前總是擠兌幾句自家皇阿瑪,但是在心底裡頭,小胤礽最敬佩的人還是康熙。
有一刻鐘的時候就要到達目的地了,可是元春想見的那個人依舊未曾出現。
此刻,元春靠在馬車的車窗上,思索著今日的平山市之行。
元春腦中思緒繁雜,腦子不停在想著,若是康熙沒有出現自己這打扮,怕是白搭了。
達不成目的,元春又該用什麼方法去向宮中的幾位貴人交差?
前頭的馬車上探春惜春和黛玉坐在一塊,幾個小姑娘嘰嘰喳喳的討論著平山寺。
「未曾想,今日竟有出府的機會,這平山寺裡頭的菩薩,聽說最為靈驗了,你們哪個要求個意郎君?待會兒可要誠心的拜拜,叫菩薩聽見滿足心愿才好呢。」
探春笑著打趣這兩人,除卻大姐姐,二姐姐迎春已然定下親事,接下來就該輪到他們了。
出嫁雖說沒那麼快,可是親事已然可以定下了。
她可是聽了自個的丫鬟,說道著現今府上有不少來求親的人,其中因為之人不在少數,較之從前能說上的那些親好商不知道幾百倍。
姑娘家何人沒有想過自己未來的如意郎君究竟是何等的模樣。
探春性子直爽,也沒有什麼顧及女兒家不可拿婚約之事來說與玩笑。
「不落你們先說說你們心目中的如意郎君是何等模樣?」
「待會見了菩薩,我也給你們一塊球球,好叫你們的如意郎君,快些出現。」
探春年紀最小,性質卻是颯爽的。
府裡頭的四春,加上惜春,也算是有兩個鋸嘴葫蘆了。
黛玉聽到他們說起未來,郎君之事也頗有些不好意思。
這裡頭只有他們三個,倒也沒有什麼不意,黛玉看向坐在自個左邊的探春,笑著反問於她。
「我瞧著哪是我們相尋如意郎君了,該是探春妹妹刺格相尋如意郎君了才是。」
「這話我便先還給探春妹妹,不若探春妹妹先說與我們聽聽。」
惜春也跟著看向對面的探春瞧見兩人的目光,探春倒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直直的將自己心裡的所思所想說給他們二人聽,大家同是待字閨閣,這裡頭又沒有什麼外人。
「我沒什麼要求,只要性子好長的嘛,還過得去,家世清白便也就成了,當然也得合上我的眼緣才是。」
聽到她們反而盤問起自個兒來了,探春也不羞澀,一雙眸子裡儘是光亮,顯露出她的鮮活來。
「前面要求倒是不高,唯獨那個和眼緣確實有些意思,不過尋郎君何該就要尋和自個眼緣的才是,不然要過一輩子相看兩厭也是難受的。」
黛玉瞧著她這副鮮活的模樣,心中也是歡喜。
探春這個人在相處久了以後很難叫人不歡喜,在這如同泥潭的賈府中,竟還有這麼個寧折不彎的人。
大抵就像探春自己說的可憐她身為女兒,身若是個男兒家,早就自個兒建功立業去了。
對於這事,黛玉也是極其認同的,覺得探春落實男子必定能建立一番屬於自己的事業,比那府上的心肝賈寶玉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去。
對於尋個合眼的郎君這說法,黛玉再是理解不過了。
「黛玉姐姐說的是理,我正是這般想的。」
探春見自個說的話認同了探春心裡頭也高興,便反問黛玉的如意郎君是何等模樣?
少年愛慕,心中總標準的覺得自己應該會喜歡上那樣的人,但是具體說出來卻是很難的。
黛玉也是如此。
「我嘛,想尋個生的好看的,與我聊的來的郎君。」
「想不到黛玉姐姐是個色鬼呢。」
聽到黛玉這般回答,探春頓時樂不可支,靠在了黛玉的肩膀上,手中拿著一隻蘭花的帕子衝著惜春說道著。
丑怪的模樣成功將黛玉和惜春給逗樂了,黛玉裝作惱怒的模樣,想要去撓他。
哪知探春乘勝追擊,又打趣起黛玉來了,探春說起來可就沒有黛玉開口的機會了。
「不過以黛玉姐姐這般容貌,活該尋個好看的郎君才是,不然倒是浪費了黛玉姐姐的容貌。」
「想來黛玉姐姐和未來夫郎生處的孩兒定是個小仙童。」
「這還沒影的事呢,就叫你扯出小仙童來了,不知羞。」
黛玉聽她說道這什麼夫郎仙童之類的,羞得滿臉通紅,那帕子遮擋住了自己的臉,一雙盈盈水目羞惱瞧著探春。
探春不再逗黛玉,轉頭看向她們之間話最少的惜春。
「往前想著出家做姑子,往後沒想過。」惜春性子較之迎春的樓是骨子裡透著些冷的。
惜春不喜歡這府上的人,對府上的人自然也沒有什麼期盼我,所以出家做姑子是西村最為真實的想法。
只是好人家的姑娘哪會想著去做姑子,一時間車廂內有些沉寂下來。
「往前沒想就罷了,往後那你可要好好想想了,要你真要出家去做姑子,若是自個想倒也罷了,若是因為府裡頭的原因,怕是迎春姐姐要比你自個兒還要著急呢。」
黛玉笑著說和著,她是知曉的這位迎春姐姐對於她們幾個姐妹頗為上心。
是以都想要這幾個妹妹都有一個幸福的結局,而不是被府上的人拖累。
「說那些做什麼?今日出來玩,可要開心些才是,好不容易出趟門,下回還不曉得有沒有機會了呢?」
探春瞧見這氣氛有些凝重,頓時越過黛玉去扯了扯惜春的衣擺。
但是幾個姑娘間又打鬧起來,歡聲笑語傳出車廂之外不著就叫人覺得心情愉悅。
這邊艷陽高照,後頭墜著人的馬車,卻算得上是烏雲密布了。
「看來萬歲爺對於咱們這位二妹妹倒也沒想像的這般關心,在意,盛寵不倦嘛。」
一刻鐘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到平山寺山下,沒有大隊人馬,也沒有瞧見帝王的車駕。
有的只是來祭拜的普通人家,亦或者是各家權貴。
前頭迎春牽著小胤礽下了馬車,黛玉他們也過去匯合了。
她們幾個姑娘站在一處,就是一幅美人圖,不少過往的人都忍不住駐足圍觀。
直到小胤礽叫出一聲額娘,才叫一些人收回了自個的視線。
不少人暗嘆,原來是個有夫之婦。
知是何人有這般好福氣,娶到這般佳人。
身旁那幾個許是那位夫人家中姊妹吧,也不知可有定親。
就在有人上前打算搭上的空頭,元春正好過來了。
她除了馬車墜在最後頭之外,還有交代貼身婢女的一番話。
「平山寺內有陡崖,人行至該處容易滑倒。如今正值春季,雨水多的時候。」
「咱們該小心些才是。」
「姑娘,我省得的。」
抱琴低頭,很快理解了自家姑娘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