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回來了！」
王秋鳳不看他，陸林生這一身的病，都是被陸遠給氣出來的。
「爹有救了，醫生說，明天爹就能做手術了。」
陸遠把繳費單給王秋鳳，王秋鳳冷漠的眼神這才出現了波瀾。
「有錢了？」
「有了。」
「哪來的？」
「……」
王秋鳳一巴掌甩在陸遠的臉上，氣的臉色通紅。
陸遠的臉上，登時出現了一個巴掌印。
「你是不是去偷人家的了？」
陸遠怕老人家氣壞了，再躺上去一個，開口解釋。
「媽，沒有，就是找了個朋友，他願意借給我。」
「真的。」
王秋鳳半信半疑，拿起繳費單。
看清了上面「已繳」兩個字，王秋鳳的老淚縱橫:「老頭子，你終於有救了。」
床上的陸林生還是白著臉，沒有絲毫的反應。
陸遠看在心裡，很不是滋味。
好不容易安慰好了王秋鳳，陸遠這才注意到，楚憐夕和安安都不在。
「媽，憐夕呢？」
話音未落，病房的門就打開了，楚憐夕拉著安安站在門口。
「媳婦……」
還未開口，楚憐夕身後便閃出一個人。
「啪！」
一聲脆響，打得在場的人都猝不及防，陸遠直接被扇倒在地。
來人是陸遠的老丈人——楚雄，聽說了陸家的事，怕女兒太過擔心，這才趕了過來。
剛剛楚憐夕下樓，就是為了接楚雄。
當看見楚憐夕臉上淤青的一瞬間，楚雄的火氣就上來了。
「你這個鱉孫，沒本事的窩囊廢，我把女兒嫁進你家就是挨打的嗎？」
「我他媽今天就打死你個打老婆的混帳玩意。」
楚雄年輕的時候是搬貨的夥計，手上的力道不輕，幾腳下去，直接把陸遠打得找不到方向。
陸遠也不還手，只蜷縮身子躺在地上受著。
也怪他，要不是他不爭氣，楚雄給他個教訓也是應該的。
楚憐夕和王秋鳳急忙上來拉架，勸說了半天，這才把兩人給拉開了。
安安在一旁嚇得大哭，口齒不清地喊:「姥爺別打了，安安害怕嗚嗚嗚……」
楚雄抱起安安，安慰了兩句，看著地上吐了口血沫的陸遠。
「離婚！」
兩個字，敲在所有人的心頭。
陸遠身軀狠狠一震，看向楚憐夕，這才看見她也早已淚流滿面。
「我聽憐夕說了，你爸手術費還差五萬。」
「這五萬塊錢，我直接給你了！」
「這事過了，你們就去民政局把證拿了，各自安好。」
楚雄也是有備而來，直接把五萬塊錢給帶來了，明晃晃地放在王秋鳳手裡。
王秋鳳淚流滿面，怎麼都不肯收:「是我們老陸家對不住您家的好閨女啊，我會勸陸遠和憐夕離婚的。這錢，我們不能要。」
「不……」陸遠撐起身子，一字一頓地開口，「我不離婚！我以後會好好努力，給安安和憐夕一個美好的家。」
「不離？我現在就打到你離婚為止！」
楚雄還要動手，楚憐夕急忙擋在陸遠的身前，他這才住手。
「憐夕……」
楚憐夕走到陸遠面前蹲下，早已泣不成聲:「聽爸的吧。」
陸遠徹底慌了，以前的楚憐夕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離婚，看來手失望太深了。
顧不得自己渾身發疼，陸遠一把拉住了楚憐夕的手，將剛剛的繳費單放進她手裡。
「憐夕，你看，我已經解決了爸的手術費，你別……」
拋下我。
說到最後，陸遠忍不住又哭了，剛剛楚雄打他的時候，他沒有叫一聲疼，也沒有落一滴淚。
現在，他的眼睛就像開了水龍頭一般，不要錢地往下掉。
「你哪裡來的錢！」
「你除了喝酒賭博，身邊一個朋友都沒有，你上哪找的錢。」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欺騙我，欺騙你自己嗎？」
楚憐夕滿眼失望，徹底崩潰了，最壞的情況，就是他借了高利貸。
那可是要人命的玩意！
她越發覺得陸遠剛剛說的都是假話。
「陸遠，我已經做的仁至義盡了，再見。」
楚憐夕最後還是把錢留下來，牽著安安和楚雄一起離開了。
……
陸遠躺在地上哭，王秋鳳看了也捂住了自己的嘴。
好好的家，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過了好半晌，直到醫生來查房，陸遠這才默不作聲地站起來，把病房重新打掃好。
要不是臉上的傷，王秋鳳還以為他是個沒事人呢張了張嘴，卻發現找不到安慰的話。
陸遠努力擠出一個笑，對王秋鳳說到:「媽，等爸好些了，我就去把憐夕接回來，我們一家團圓。」
沒關係，既然是和岳父一起，那憐夕和安安起碼不會有危險，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
「好好好，一家團圓。」
第二天，陸遠把老爺子推進了手術室，這才鬆了一口氣。
一直等在手術室外，直到手術室的門燈熄滅，陸遠才驚覺已經過了三個個小時。
「醫生，我爸怎麼樣了？」
陸遠急忙圍了上去。
醫生搖搖頭:「病人這身體拖的太久了，我們這次做的手術暫時延緩了他的症狀，要是家屬不想他一個月都撐不到，那就再準備三十萬的手術費吧。」
「三十萬！」
旁邊的王秋鳳看了一眼推出來的陸林生，剛剛那一番話，如同晴天霹靂。
直到回到病房，王秋鳳給陸林生擦了擦身子，目光呆滯地坐了很久，仿佛手下了很大的決心。
「遠兒，我們回家吧。」
話還未說完，王秋鳳就哽咽了。
「三十萬！我們從哪裡來三十萬！」
「我們老了不重用，總不能連累你們這些小輩。」
陸遠走上前拉住王秋鳳滿是老繭的手，有些心疼。
父母為兒女，計之深遠。
「媽，你說什麼呢，咱們就算砸鍋賣鐵，也要救爹。」
「你放心，你和爹，肯定都能長命百歲。」
王秋鳳根本不信陸遠的話，她的手都是哆嗦的。
陸遠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王秋鳳都不會相信，只能想著趕快找錢。
陸遠決定回家拿些換洗的衣服。
只是剛剛到家門口，一道聲音就叫住了他。
「陸遠！我的錢呢！」
陸遠兩眼發光，有人送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