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麼問，多冒昧

  來人說得上氣不接下氣，語氣里還充滿了關心。

  蘇婉婉轉頭看去，原來是楊柳。

  知道楊柳是在為她考慮，蘇婉婉的心裡有些溫暖。

  原主蘇婉婉只有兩個貼身照顧的人，一個是小桃，一個就是楊柳，在原主痴傻被人欺負時，都是他們護著原主。

  楊柳的話有道理，蘇婉婉眸珠一轉，心裡頓時有了主意。

  還沒等她開口，小桃一把拽過楊柳就往門口走去。

  「大小姐身上的衣服都是濕的，你現在說這些做什麼，趕緊出去，讓大小姐把衣服換上。」

  此話一出，楊柳立刻低下了頭，非禮勿視，他可不敢看。

  蘇婉婉笑著搖搖頭，從衣櫃裡拿出一套輕薄的睡袍。

  初夏的夜還帶著些許暑氣，小桃挑了桶溫水進來，「大小姐，先擦擦身子吧。」

  還是小桃細心，蘇婉婉看了眼榻上的男人，伸手把屏風拉展開。

  等換好了衣衫，蘇婉婉感覺神清氣爽，這才有精力走到男人的旁邊觀察。

  男人的衣服也是濕淋淋的，臉上沾著些土漬，看不太清長什麼樣子。

  蘇婉婉又叫來楊柳，給男人換上乾爽的衣物，再把榻上的褥子重新換一套。

  楊柳有些氣悶，不就是個身份不明的男子，大小姐怎地對他這麼上心？

  直到出去的時候，他嘴裡還犯著嘀咕。

  旁邊的小桃忍不住也勸出聲，「大小姐，這人畢竟是男子，他在這裡，若是讓別人知道，大小姐的名聲可不保。」

  看著小桃一臉擔心的小模樣，蘇婉婉抬手勾上她的脖頸，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沒關係，我自有應對的辦法。」

  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小桃有些不知所措，但又很開心蘇婉婉能這麼說，小臉蛋上的表情十分豐富。

  忽然，小桃終於意識到了一件事，連忙拉起蘇婉婉的手。

  「大小姐，你，你不傻了是嗎？」

  蘇婉婉：……

  這麼問，多冒昧。

  扯出一抹笑容，蘇婉婉挑眉回答，「那是自然。」

  她現在可是此婉婉非彼婉婉。

  「太好了！」

  小桃激動得眼眶都泛紅，雖然今晚又驚又險，但大小姐能因禍得福好了傻症，真是天大的好事！

  楊柳進屋時，看到的就是小桃圍著蘇婉婉樂得蹦躂的場面。

  他有些沒眼看這兩人的沒規沒矩，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你們為何如此高興？」

  「大小姐的痴症好了！」小桃恨不得告知天下。

  「真的？」

  楊柳驚掉了手中的帕子。

  蘇婉婉這才注意到，楊柳已經把榻上男人的上衣給脫了，褲子也快脫了一半！

  她立刻帶著小桃往外走。

  「那個，你繼續，我們先出去。」

  說著，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男人的身材可真好，那勻稱的肱二頭肌，還有那……

  右邊肩膀上是什麼？蘇婉婉眯起眼，似乎看到一處傷疤。

  還沒等看仔細，她和小桃已經來到了屋外，小桃火速把門關上，徹底隔絕了她的視線。

  蘇婉婉：……

  而此時的沉香院裡，燈火重新燃起。

  看著自己面前的蘇清柔，許氏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眼睛。

  「這麼晚了，你又在鬧什麼？」

  許氏的語氣，無奈里也帶著寵溺。

  「母親！」蘇清柔不管不顧地坐到許氏身邊，柳葉細眉緊緊蹙在一起，把今晚的事跟許氏說了一遍。

  許氏瞬間來了精神，「此話當真？」

  蘇清柔點點頭，同時又聽出許氏的語氣不算好，她抿了抿唇。

  果然，許氏一巴掌拍在了紅木桌上，「你也太魯莽了，今日之事怎麼不和我商量一下就擅自行動？！」

  本以為十拿九穩，蘇清柔哪知道今晚會弄巧成拙。

  但她當然不會輕易放過蘇婉婉，她伸手扯著許氏的袖子，讓許氏替她做主。

  許氏被纏得嘆了口氣，她拍了拍蘇清柔的手背，「你放心，我自然不會讓你受委屈。」

  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就算再氣許氏也站在蘇清柔這邊。

  她得先下手為強，不能讓蘇婉婉把今晚的事告到宰相那裡。

  「對了，你剛剛說蘇婉婉變清醒了是何意？」許氏不明白，蘇婉婉不是個傻子嗎？

  「女兒也不知怎麼回事，她從湖裡出來以後就變了，不光學會了還嘴，還懂得了嫡庶之分，可女兒分明就……」

  蘇清柔後面的話被許氏按進嘴裡，她朝四周看了一眼，出聲喊進小廝。

  「去，把蘇婉婉給我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