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的前廳。
蘇清柔一踏進門檻,便做出一副高興又扭捏的模樣。
「景懷哥哥,你怎麼來了,這兩天母親管得嚴,清柔都沒時間去看你。」
說完,蘇清柔抬起眼又飛快落下,觀察著謝景懷的反應。
謝景懷一身白衣,雙手負於身後,左手上還捏著一把蒲扇。
看見來人,微微點了點頭,他自然不是來看蘇清柔的。
不過這點他倒是想不通,蘇清柔怎麼每次都會出現在他面前,不論何時何地。
她是……真的閒。
蘇婉婉來到前廳門外時,正好看見蘇清柔柔弱的樣子,作勢要往謝景懷的身上倒去。
Yue——
她來得可真是時候,這不是壞人家「好事」?
連忙往旁邊一躲。
謝景懷卻早已眼尖地看到了她。
「來都來了,婉小姐還不出來見見我,聊聊咱們的親事?」
他就是來找她的,證實一下這兩天聽到的傳聞。
蘇婉婉癟了癟嘴,從門角走了出來,早知道就不過來,見謝景懷可不是什麼好事。
她是要當皇后的人,怎麼能嫁給太傅之子?
所以,她還得想辦法解除自己和謝景懷的婚約!
謝景懷不知道蘇婉婉的心裡這麼多彎彎繞繞,以為是多日不見,她有些害臊罷了。
只是此刻這麼一看,蘇婉婉的眼神里多了以前沒有的清澈。
也不再像痴傻之時,只曉得呆望著他。
看來不用問,蘇婉婉的確是已好。
「你,請了高人來看過?」
蘇婉婉:?
突然被問這麼一句,蘇婉婉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問她傻症的事。
「沒有,」哪來的什麼高人。
「那為何……」好得如此之快?
謝景懷蹙起了眉,蘇婉婉以前的痴症可不是裝的,他每年都會找大夫來幫她看病,可沒一個能治好。
現在說好就好,未免太過蹊蹺。
蘇婉婉看懂了他眼裡的懷疑,一滴汗從她的額角滑落。
剛才在路上,嚶嚶怪就跟她介紹過謝景懷,學富五車之人,他可不像蘇清柔和許氏那樣好忽悠。
說錯話倒是容易把自己給玩沒。
但蘇婉婉卻沒在怕,片刻功夫就想到了應對之法。
「我是怎麼變好的,我想清柔妹妹應該比我更清楚。」
蘇婉婉話裡帶話,成功把謝景懷的注意力轉移到蘇清柔身上。
蘇清柔的身體明顯一僵,著急解釋道,「姐姐就是運氣好,突然之間傻症就好了,你說是不是,蘭芝。」
蘭芝連忙應聲附和。
明擺了蘇婉婉是故意把話題往她身上引,那天晚上的事要是被景懷哥哥知道,她哪還有機會?
蘇婉婉這個賤人,居然還學會告狀了?
感覺到蘇清柔憤恨的眼神,蘇婉婉心情頗好,有把柄在她手裡,諒蘇清柔也不敢瞎蹦躂!
謝景懷眯了眯眼,顯然沒有全信蘇清柔的話。
不過既然沒有高人,他倒是放心了一些。
最近京城出現了一位醫術高超的醫者,也不知從哪而來,他倒是想見見那人,看日後能否為太子殿下所用。
謝景懷一邊思考問題,一邊拿起蒲扇在胸前搖晃。
趁著兩人都不說話,蘇婉婉準備開溜。
衝出廳門時,走得太急,蘇婉婉差點從台階上摔下。
謝景懷聽見一聲悶哼,抬眼望去,看見蘇婉婉一瘸一拐的背影,不禁嘴角抽搐。
他是不是看錯了,蘇婉婉的傻症怕是沒好全?
他之前的擔心還真是有些多餘。
與此同時,清掃前院的小廝在前廳的房頂上發現一個人影,他驚得大叫。
「誰在上面?」
上面的人似是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被看到,立刻翻身下瓦。
這裡可是宰相府,有侵入者是大事,很快府里的護衛們就被驚動。
一陣翻找清查後,護衛們循著侵入者的蹤跡來到了嫣碗閣的院外。
正好遇到剛剛回來的蘇婉婉和小桃。
蘇婉婉還沒見過這麼大陣仗,好奇心被勾了起來。
「你們這是幹嘛,都在我院外巡邏?」
護衛們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從前有宰相的特地囑咐,嫣碗閣從未出過事。
再說,誰會去管一個痴傻之人?
可今天他們卻是循著蹤跡找到這裡,本著責任,護衛拱手向前。
「大小姐,屬下們今日在府里發現一賊人,他,逃到了嫣碗閣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