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婉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猛然坐起身。
只見面前的人一身灰布麻衣,但難掩壯碩的身形,腱子肉都快把衣服給撐破。
很難想像……是個女人。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金剛芭比?
見蘇婉婉不說話,女人直接把她抱起,抗在了自己肩上。
蘇婉婉只覺一陣天旋地轉,腹部被梆硬的肌肉頂得生疼。
咚地一聲,蘇婉婉像被卸貨般放到了地上。
金剛芭比去到床前行禮,「二小姐,有人闖入。」
蘇婉婉眨眨眼,頭暈目眩的感覺漸漸消失,她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一處房間裡。
屋子不大,簡易的香爐里燃著薰香,讓人聞之心神安定。
不遠處就是一張床,雲白的床帳緊掩,蘇婉婉看不清裡面的模樣。
卻聽見虛弱的女聲傳來,「何人擅闖此地?又是蘇相派來的,嗎?咳咳。」
難道……蘇婉婉心裡頓感不妙,床上的人已經病入膏肓?
思考片刻,她還是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沒曾想床帳被人猛地掀開,在看到蘇婉婉的那一刻,床上人的眼眸里全是激動之色。
只可惜身子太弱,她想撐起身體,卻怎麼也坐不起來。
金剛芭比連忙上前想要扶,床上的人搖頭拒絕。
「你是婉兒?走,走近前來,讓我好好瞧瞧。」
蘇婉婉鬼使神差地向床邊走去,看著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龐,她能確定,床上之人就是林靜嫻無疑。
林靜嫻伸出手,想摸摸眼前之人,卻因疼痛,剛揚起手臂又放下。
金剛芭比倒了一杯水給她,讓她潤潤喉嚨,林靜嫻這才舒服些。
「多年未見,一轉眼,婉兒已經長這麼大了,若姐姐還在世的話,一定甚感欣慰。」
說著,林靜嫻吸吸鼻子,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角滑落,一顆接著一顆。
見美人落淚,蘇婉婉的心裡不是滋味,想問,但看著林靜嫻蒼白的臉龐,她又轉向金剛芭比。
「她生了什麼病,怎麼這麼嚴重?」
金剛芭比嘆口氣,「二小姐自從來到這裡,身子就沒利索過,不是感染風寒就是太過憂慮,一直沒有好全,如今便成了這個樣子。」
如此遭遇聽著就讓人心疼,蘇婉婉不解,「就沒找大夫來看過?」
「自是有的,蘇相派了好幾個大夫過來,都被二小姐拒絕了,二小姐她……並不想好。」
那怎麼行?
蘇婉婉猶豫著望向床上的人,還想說些什麼,但今天不是時機。
她也不懂醫術,該如何救林靜嫻?
想著,她已離開了院子。
林靜嫻因為病,臉上染著不自然的紅,她看著床頂的裝飾,內心趨於平靜。
連姐姐的女兒都見到了,她別無所求,就這樣死去也好。
「什麼人?!」
就在這時,金剛芭比發出一聲怒喝,警惕地盯著從房檐上飛身而下的人。
眼見來人步步逼近,金剛芭比雙手握拳,死死守在床前。
「羌笛,退下。」
沒想到林靜嫻絲毫不在意,她都是將死之人,還怕什麼呢?
哪知剛剛那一聲喊,又牽動了林靜嫻的身體,她劇烈咳嗽起來。
來人一個箭步上前,在羌笛兇狠的眼神中,伸手搭上了林靜嫻的脈。
羌笛想動手,來人猛然出聲,「想要她活命,就乖乖站在旁邊!」
接著,閉眼仔細感受脈象。
林靜嫻抽了抽自己的手,來人輕聲喝道。
「想幫蘇婉婉就配合我!」
「身虛至此,還敢如此激動。」
來人看了一眼周圍,拿起圓桌上的筆,在紙上刷刷幾筆,遞給羌笛。
「這是藥方,每日三次,飯後服下,半月後我會再來。」
話音落,人已經走出房間,消失在夜色里。
羌笛看著手中的方子,一臉茫然。
……
蘇婉婉想了兩天,還是決定去找大夫。
林靜嫻的病再不能拖,就算林靜嫻不想看,她也要好好勸勸。
活著不香嗎,有什麼想不開?
踏出嫣碗閣,蘇婉婉覺得這兩天清淨不少。
蘇清柔還在禁足,沒人打擾她,就連鳥叫都顯得如此悅耳。
還沒走幾步,見小桃急急走了過來。
「大小姐,有人找你,已經在涼亭那等候多時了。」
「誰?」
這下小桃的表情極為豐富,想說但又想到那人的交代,自己不能說。
憋了半天,留下一句「大小姐自己去看」,便拔腿離去。
蘇婉婉:?
她倒要看看什麼人這麼神秘!
才靠近涼亭,就見亭內一道淡黃色的身影欣然而立,裙擺隨風輕輕飄動。
蘇婉婉有熟悉之感,快步走上前。
亭子裡的人聽到動靜,倏然轉身,一張脫俗的面容出現在蘇婉婉眼前。
此人雖著裙衫,但扎了一個高高的馬尾,極為利落。
臉上未施粉黛,稍粗的眉毛略顯英氣,讓人一眼就感覺到颯。
這不是原主最好的朋友,楚汐悅嗎?
楚汐悅一看到蘇婉婉,就激動地圍著她轉圈,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掃描。
接著將杯水遞到蘇婉婉的面前,對她明媚一笑。
「著急跑過來,渴了吧,快喝。」
誰能拒絕燦爛的笑容,蘇婉婉一把抓過,猛喝了一口。
「咳咳咳,呸,怎麼是酸的?」
她的信任終歸是錯付了!
「你耍我?」蘇婉婉瞬間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