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相府的某個客房。
許氏哀怨地待在房間裡。
她想不通,自己怎麼就在相府混成了這樣。
掌家之權被奪了不說,現在想隨意出入相府都變成奢求。
逆天改命了這麼久,最後就落得如此的下場?
她不願接受。
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蘇清柔邁著步子走了進來。
許氏眼皮都懶得抬,只見蘇清柔快步來到她身邊,握起許氏的手。
「母親,你不能這麼消沉,咱們還沒有徹底被打倒,你一定要振作起來啊!」
面對蘇清柔的鼓勵,許氏態度懶懶。
「怎麼振作?我們都被趕到相府里最偏遠的位置,你爹爹很快就會把我們給忘了。」
「不會的,」蘇清柔將許氏的手握得更緊,「母親有哥哥,女兒還有舅舅,許家是不會放棄我們的。」
更何況……
提到許家,許氏的臉色微變,勾起嘴角,勉強笑了笑。
蘇清柔朝門外看一眼,見沒有路過的下人,便俯身湊近許氏的耳邊。
「母親,女兒發現了一件事,足以扳倒蘇婉婉,讓她徹底翻不了身!」
蘇清柔朝許氏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許氏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何事?」
又向許氏低語了幾句,蘇清柔站直身體,等著許氏給出反應。
許氏果然精神許多,她聲音都變得更有中氣。
「那咱們還等什麼,立刻派人通知大哥進府一趟,讓大哥趕緊把此事稟明皇上,我要親眼看著蘇婉婉被砍頭!」
「母親莫急,」蘇清柔安撫地摸了摸許氏的後背,「這件事還不宜讓舅舅知道。」
「若是舅舅奏向皇上,咱們相府很難推脫關係,到時爹爹說不清楚的話,咱們不是把自己都害了?」
蘇清柔難得比許氏腦子清醒了一次,許氏頗感詫異,「清柔何時變得如此謹慎?以前都是想到一出是一出。」
「母親,」蘇清柔扯了扯嘴角,「經過上次的教訓,女兒自然也懂得了些道理。」
見她有所成長,許氏心裡欣慰,但細品蘇清柔的話,又頓覺泄氣。
「那我們就只能幹等著嗎?萬一以後也都出不了王府,我們就算握住這個把柄也沒用!」
「所以女兒今早就打聽清楚了,」蘇清柔一副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
「過段時間就到了秋獵的日子,咱們在皇上跟前當面揭發蘇婉婉,一口咬定爹爹和咱們都不知情,讓皇上好好處置那個賤人!」
「咱們現在最緊要的,就是讓爹爹儘快原諒咱們,好帶咱們加入秋獵的隊伍。」
許氏輕輕搖了搖頭,蘇清柔的方法是好,可根本沒法執行,此時的蘇相哪裡還想見她們?
似是看出了許氏的顧慮,蘇清柔又出言道。
「母親,那種藥你還有吧?」
一聽到這話,許氏的臉紅了紅,蘇清柔將嘴附到她耳旁。
「晚上,母親就……」
許氏仔細地聽著,眉頭終於舒展開來。
晚飯過後,相府里的人全都各自回院子裡休息。
只有蘇相還有公事要處理,獨自進了書房。
許氏端著碗東西,站到書房門外。
上次這種情形還是在五年前,想來她也很久沒有親自為蘇相做點什麼了。
在書房門口守著的錢管家,有些不知所措。
老爺只交代不讓許氏出府,也沒說不讓她在府里晃悠啊,她晃悠到這裡停住,他是進去通報還是不進?
當然,作為相府里的資深老奴,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
他朝許氏走近一步,掬著老臉笑道。
「夫人,老爺在書房裡忙著,想來也不願讓人打擾,就讓老奴幫你把手上的東西端進去吧。」
錢管家說得合情合理,但許氏哪能輕易就按他所說,她可有重要任務在身。
「老爺說,我不能進書房嗎?」
許氏昂首挺胸,雖然受了罰,但她還是相府里的夫人,一個管家還能在她面前逞威風不成?
「沒有,」錢管家臉上的表情變僵。
「那你憑什麼攔我?」
一抬腳,許氏就要逕自走進去,錢管家還想再勸勸。
書房裡卻傳來一道沉穩有力的聲音。
「讓她進來吧。」
話音落,許氏一陣風似的沒了影。
錢管家:……
進到書房,蘇相在書桌前刷刷寫著東西,許氏含羞帶臊地開口。
「老爺,妾身親自為你燉了補湯,還請老爺嘗嘗。」
「放著吧,」蘇相頭也沒抬,最近政務繁忙,他根本就沒想過許氏為何突然變得如此殷勤。
放著哪成?沒親眼見他喝進去,許氏怎能安心?
她嘴角抽了抽,隨即迅速調整好表情,從碗裡舀出一勺,遞到蘇相的嘴邊,「老爺,啊——」
蘇相想也沒想地張開嘴。
一口濃湯急速溜進蘇相的喉嚨,他猛地往下一咽。
片刻之後,他只覺得渾身燥熱,呼吸急促,許氏在他眼中也成了日思夜想的人的模樣。
他實在抵不住內心的衝動,朝著許氏一步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