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學上的交鋒並沒有帶給兩個傲嬌的人多大的關係改善。轉眼在緊張的複習中周末一過,期末考試就在如臨大敵的復旦附中學生中開始了,誰都不像考砸,這關係到是否能過一個開心的華夏年,也關係到過年紅包的厚薄。
考試除了數學是程曉羽難以逾越的天塹以外,其他科目程曉羽還算是複習的有聲有色。尤其是英語,滿分100分,程曉羽估計自己滿分十拿九穩。但悲劇的是英語計入總成績的分數隻算一半。
期末考試進行的很快,一天三科,兩天考完,體育上個星期就已經考完了,程曉羽體育分很不幸的又是全班倒數第一。也幸好全班也都對他這個倒數第一,習以為常了。
語文相對來說是程曉羽非常擅長的,題目也不算太難。第一部分是名句填空,第一題就是孟子的《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入則無法家拂士,填出後面的,這種程度的難度對程曉羽來說只要繁體字不錯肯定沒問題,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程曉羽用一筆漂亮的龐中華鋼筆字填寫到。然後後面的更加簡單,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杜甫《春望》。填了七八道這樣的題,在就是文言文分析《與王昆繩書》這更難不住我們的文青少年。
程曉羽一路砍瓜切菜般的寫到作文題,以夢想為題寫一篇作文,立意自定、文體自選(除詩歌外)、題目自擬、不得抄襲、字數最好不少於800字。
程曉羽看到除詩歌外四個字就不開心,做為一個詩歌愛好者來說,當代詩文的匱乏不能不說教育有很大的關係。程曉羽思考片刻,覺得反正對他來說分數也沒那麼重要,不如意氣飛揚一次,所以他蒼勁有力的寫下了標題《以夢為馬》,副標題《除詩歌外》。
我要做遠方的忠誠的兒子
和物質的短暫情人
和所有以夢為馬的詩人一樣
我不得不和烈士和小丑走在同一道路上
萬人都要將火熄滅
我一人獨將此火高高舉起
此火為大開花落英於神聖的祖國
和所有以夢為馬的詩人一樣
我藉此火得度一生的茫茫黑夜
此火為大祖國的語言和亂石投築的梁山城寨
以夢為土的敦煌——那七月也會寒冷的骨骼
如雪白的柴和堅硬的條條白雪
橫放在眾神之山
和所有以夢為馬的詩人一樣
我投入此火這三者是囚禁我的燈盞吐出光輝
萬人都要從我刀口走過去建築祖國的語言
我甘願一切從頭開始
和所有以夢為馬的詩人一樣
我也願將牢底坐穿
眾神創造物中只有我最易朽帶著不可抗拒的
死亡的速度
只有糧食是我珍愛
我將她緊緊抱住抱住她在故鄉生兒育女
和所有以夢為馬的詩人一樣
我也願將自己埋葬在四周高高的山上守望平靜的家園
面對大河我無限慚愧
我年華虛度空有一身疲倦
和所有以夢為馬的詩人一樣
歲月易逝一滴不剩
水滴中有一匹馬兒一命歸天
千年後如若我再生於祖國的河岸
千年後我再次擁有中國的稻田和周天子的雪山
天馬踢踏
和所有以夢為馬的詩人一樣
我選擇永恆的事業
我的事業就是要成為太陽的一生
他從古至今日
他無比輝煌無比光明
和所有以夢為馬的詩人一樣
最後我被黃昏的眾神抬入不朽的太陽
太陽是我的名字
太陽是我的一生
太陽的山頂埋葬詩歌的屍體——千年王國和我
騎著五千年鳳凰和名字叫"馬"的龍——我必將失敗
但詩歌本身以太陽必將勝利。
寫完以後程曉羽看著試卷沉默了片刻,曾經無比輝煌的詩歌在這個飛速奔跑的國度中終將落寞,那些在歷史燦爛星河裡閃耀著的偉大詩人寫完了華夏所有瑰麗詩篇,而我們只能仰視。這不能不說是文明的悲哀。經濟這頭怪獸拖起現代都市文化變異出來的,這座沉重而又冰冷的水泥鋼筋鑄造的建築物,碾碎了故鄉,粉末了我們的價值觀。
詩歌,不過是被政治拋棄的小妾。
而我們這代人只能在流行歌的卿卿我我中,以為文字里只有愛情。
程曉羽第一個交的卷,在全班同學這孩子無可救藥的眼神中離開了學校,他們不懂一個文青最後的感傷。
下午是數學考試,程曉羽翻了翻試卷,頭都大了,前世的自己就是被數學、英語拖了後腿,高考沒考出好成績,這一世的自己更是只認識哆來咪發唆,而不認識12345。看著跟天書一樣的數學,程曉羽開始發揮自己天馬行空的想像力。
在直角坐標系xOy中,以坐標原點為極點,x軸正半軸為極軸建立極坐標系,半圓C的極坐標方程為p=2cosθ,θ[0,]。
(I)求C的參數方程;
(II)設點D在C上,C在D處的切線與直線l:y=x+2垂直,根據(I)中你得到的參數方程,確定D的坐標。
程曉羽在答案欄寫到:
我打江南走過
那等在季節里的容顏如蓮花的開落
東風不來,三月的柳絮不飛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蛩音不響,三月的春幃不揭
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緊掩
我達達的馬蹄是美麗的錯誤
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又一題,設函數f(x)=|x+|+|x-a|(a>0)。
(I)證明:f(x)≥2;
(II)若f(3)<5,求a的取值範圍。
程曉羽是這樣回答的:
如何讓你遇見我
在我最美麗的時刻
為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讓我們結一段塵緣
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樹
長在你必經的路旁
陽光下
慎重地開滿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當你走近
請你細聽
那顫抖的葉
是我等待的熱情
而當你終於無視地走過
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已知函數f(x)=,曲線在點(0,2)處的切線與軸交點的橫坐標為-
(I)求a;
(II)證明:當時,曲線與直線只有一個交點。
程曉羽寫下:
我從沒有被誰知道,
所以也沒有被誰忘記。
在別人的回憶中生活,
並不是我的目的。
遇見是兩個人的事,
離開卻是一個人的決定。
遇見只是一個開始,
離開卻是為了遇見下一個離開;
這是一個流行離開的世界,
但是我們都不擅長告別。
然後滿滿幾張卷子上都是程曉羽華麗的鋼筆字詩歌。在數字和文字的世界,這些美妙的詩歌仿佛替兩者找到了和諧,這不是答案卻勝似答案,至少,這些考題變成了美麗的畫卷。
歷史、政治、地理程曉羽都認真複習過,答的還算行,但兩天的考試幾乎榨乾了程曉羽的精力,看著歡呼雀躍的少年同學們,程曉羽真希望這樣單純的快樂能夠感染自己。
考試結束後陳浩然迫不及待的邀請程曉羽去燈火森林,程曉羽考慮半晌決定拉上夏紗沫和王鷗。四人一起朝燈火森林走去,寒假要開始了,程曉羽打算給他們的罪惡王冠樂團在多排幾首歌曲,當然王鷗的任務是學會簡單的吉他旋律。
陳浩然的哥哥陳景隆已經通過陳浩然邀請過幾次程曉羽他們去燈火森林玩。因為學習任務實在太過繁重的原因,程曉羽一直沒時間去,這次去也算是應個約。程曉羽知道陳景隆想他們能在燈火森林表演,但只會兩首歌的樂團,在他看來實在沒有表演的資本啊。
程曉羽手上壓箱底的好作品實在也不多,只能仔細在回憶一下,看有什麼適合的歌曲,寫成譜子,在拿出來練。但《拔劍神曲》這樣級別的還是少拿,這樣的極品拿一首就少一首了。
陳浩然性格現在比以前好多了,至少這幾個人跟他說話他會理,不像以前那樣一臉不屑的望著你,潛台詞就是跟你說話就是浪費時間的表情。這個時候陳浩然就在和推著自行車的夏紗沫對答案,當然他的答案在他看來就是正確答案了。
王鷗對自己成績要求到不高,他是體育生,文化成績跟程曉羽一樣大概只要三百多分就夠了。他的目標是上海體育學院,對於一個上海人來說,也算比較好考的,所以他幾乎沒有什麼壓力。
夏紗沫的成績在班上基本在前十,在年級里大概排前三十,上大學肯定沒有問題,但要考上她目標的交大或者復旦,還要看高考發揮。
陳浩然更是沒壓力,他都有復旦的保送資格了,只要過了保送考試和面試就可以進復旦了。
至於程曉羽,他反而是最讓人擔心的,他只想進上戲,其他的學校並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因為進上戲的難度在華夏來說比進北大清華更難,學生招的更少,而競爭的人數更多。但幸虧周姨也是上戲的教授,這讓程曉羽內心還是多多少少有了底。
到了燈火森林,耳釘男黃勇看見了程曉羽他們很是高興,還熱情的跟新朋友王鷗熊抱了一下。玩搖滾一般都是這樣放蕩不羈的自來熟。
陳浩然迫不及待的拉程曉羽去地下室,新的底鼓放在了牆邊。
程曉羽看了看陳浩然原來的爵士鼓卻又點犯難了。因為陳浩然的鼓屬於常見的那種兩個嗵鼓架在底鼓上的,如果將底鼓擺放上去,不說造型不好看,嗵鼓的位置不正,打擊起來也不方便。
一般的雙底鼓要不就是嗵鼓有單獨的鼓架,要不就是兩個底鼓一邊架一個。程曉羽仔細研究了一下,發現幸好陳浩然的兩個嗵鼓不是一根支架架在底鼓上的,而是各一個支架架在底鼓上的,連忙要陳浩然拿工具來先卸掉一個嗵鼓。
然後一眾人一頓忙碌,拆掉了一個嗵鼓,裝在新買的底鼓上面,好在陳浩然是買的相同品牌的底鼓,要不還不見得能用的上。幾個人把雙底鼓按程曉羽的要求擺好,整個原先單薄的爵士鼓頓時氣勢倍增。感覺就像是兩個輪子的電動車換成了四個輪子的小跑車。陳浩然看得是雙眼放光,要程曉羽上去演示一下。
程曉羽上去試了一下,覺得這具身體協調性遠遠不夠,因為一直沒練習過,連一般的爵士鼓都只能取巧才能贏得陳浩然的認同,雙底鼓現在更是駕馭不來。勉強打了幾下,陳浩然沒看出雙底鼓有什麼效果,但他也沒有喪氣,因為他自己也看出來程曉羽打鼓還是頗有章法並沒有亂來。
程曉羽也沒表演砸了的尷尬,下來道「不行,我這太久沒玩過了,得練練才行。不過練習的譜子我還是記得,我先跟你畫出來。」
陳浩然點頭,程曉羽從書包里拿出紙筆,畫了幾個簡單的練習譜給陳浩然。然後又指點道「大多數人會認為腳比手難練,其實本質原因是下肢的演奏涉及到了兩個方面:重心問題和與上肢的協調關係。下肢的時值不准,速度不穩,往往是因為重心不穩或者是下肢和上肢分開練沒有協調。使用雙底鼓時注意右手的節奏不能亂,為此必須要保持雙底鼓的平衡和均勻,左腳(或右腳)太重的話肯定會打亂雙腳的平衡。所以可以按照右手、右腳、左腳的順序,用循環連打的練習來提高雙腳的平衡。」陳浩然點頭,拿到譜子,也不管其他人,自己就開始坐在架子鼓上琢磨起來。
黃勇端了幾杯飲料下來,放在茶几上,程曉羽拿起一杯喝了幾口,王鷗就吵著要程曉羽看看他的練習成果。夏紗沫和程曉羽饒有興致的看王鷗抱起吉他,先彈了一遍哆來咪發唆啦西,然後彈了一首《兩隻老虎》也算是比較流暢。
程曉羽站在王鷗身邊,開始指點起來,從右手的擺放說起,那幾個手指控那幾個弦,都一一跟王鷗做了詳細的講解,旁邊的夏紗沫也邊聽邊思考。程曉羽看夏紗沫一眼道「有興趣?」
夏紗沫笑著點頭,宛如百花齊放說「跟古箏還是靠的上邊的,都是弦類樂器,應該有些相通的地方。」
程曉羽道「吉他零基礎的都能學,像你這樣有基礎的學起來更快,反正寒假沒事,隨便學著玩唄。」
夏紗沫點頭道「好,看上去挺有意思的。」
程曉羽又在王鷗的要求下彈了遍《一天一天》,其他人從來沒見過程曉羽彈吉他,程曉羽旋律一開始,陳浩然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練習,認真的聽程曉羽演奏。
清澈中帶著哀傷的旋律在並不寬敞的地下室盤旋,聆聽者都一動不動的陷入了這樣的優美彈奏,生怕一點點動作就會干擾到這樣專注的程曉羽,打亂這無比完美的演出。
黃勇也是練吉他的當然明白其中的難度,對於本來在華夏就不流行的吉他演奏來說,這樣的水準已經是大師了。
一曲完畢,四個人都鼓了掌。
程曉羽見時間不晚,約了明天下午在過來。
黃勇留程曉羽他們吃完飯,說老闆陳景隆馬上到。
程曉羽道「改天吧,今天考試有點累,早點回去休息,寒假打擾的時候還多,也不怕沒有機會。」
黃勇見話也在理,便沒有多留。
走的時候程曉羽叫王鷗明天記得背吉他過來,要不夏紗沫也想學的話,吉他就不夠。
程曉羽尋思著在去傅惜月家的店裡跟夏紗沫買把吉他還要跟樂團添置把電箱吉他,在就是他的錄音室小基地即將完工,他還需要買架好點的鋼琴。
傅惜月偶爾也會發簡訊給程曉羽問些學吉他方面的問題,但言語之間也沒有太多的目的性。程曉羽對這樣美麗又聰明的姑娘一向都是滿懷憐惜的,只要接近的目的不是傷害,稍稍的利用並不是不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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