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漢留著一頭沒過脖子的短髮，留著絡腮鬍，卻偏偏穿著一身白色長袍。
還有恐怖的肌肉將白色長袍撐滿，整個人看起來極不協調。
像是勾欄里，
遇見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三百斤花魁。
方漢先將秦淮叫到身邊，然後看向眾人，「我剛剛在院門口看了許久，你們很多人面對練樁都是敷衍了事，既不用心！」
「平日的訓練里，永遠不要把眼前的練樁當做死物，要將他想像成活物。」
「這樣才能將訓練的效果最大化。」
方漢一臉嚴肅。
「可死物永遠是死物啊。」
「就是，打死樁肯定不如與活人對練的好。」
「那可未必啊，李寒，你偷你爹臥房那幾幅十六人春戲圖看的時候，我覺得那死物就未必是死物吧。」
「哈哈哈……」
前面一眾少年人放聲大笑。
「夠了！」
方漢溫怒，「你們把我先前的話都當做耳旁風麼？訓練的時候全神貫注，不要給我打岔…你們真是我這幾年待過的最亂的一群學徒了。」
他一發火，面前的學徒們頓時鴉雀無聲。
遠處的孫子堯等人一直沉默。
「之後加練兩個時辰！」
「你們在平日訓練里的刻苦，都會在未來的某一時刻，拯救你們的性命。」
「所以每一次的打樁練樁，你們都要嚴陣以待。」
方漢在下達了日常加練指標之後，回歸正題。
「今天，我為你們逐一拆解一下長氣訣的攻防一體。」
「我先用一條白龍，之後會逐漸提升，到時候我會提醒你，你可不要跑神。」方漢盯著秦淮。
秦淮點頭，自己等其提升到催動兩條白龍時表現出吃痛就行。
方漢嘴角微微勾起。
自己怎麼會真的只用一條白龍。
他會用兩條白龍直接突破秦淮的防禦，精準的打在秦淮身上長氣訣的發力點。
讓他用痛苦細細體會其中滋味，長氣訣的行功運氣。
呼！
方漢一拳裹挾著風勁就呼嘯而至。
薄風輕撫，可風后尚有餘威潛藏。
兩條白龍一前一後，瞬間打向秦淮腰間。
角度刁鑽，出手詭異。
好快！
秦淮聚精會神，卻仍是未防住這刁鑽一拳。
自己未反應過來，但體內雙龍似乎察覺到危險竟自行撐起氣牆阻隔。
「不愧是長氣訣，『白龍』好似生出靈性，這氣與肌肉一樣，融匯成我的『肌肉本能』，危險時會自動做出反應。」
秦淮心中讚嘆。
不過白龍的消耗也提升了。
他又嘗試了一下，這種「自動模式」可以隨著自己的意念隨意開關。
而方漢也不愧是武館的教頭，這份捉對廝殺的經驗，著實老辣。
一瞬間就捕捉到了自己的空隙。
砰！
一拳擊中。
方漢臉上露出自信笑容，「給你上第一課，在與人搏殺時永遠不要相信……」
下一瞬，
他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因為眼前的秦淮站在原地，竟然紋絲不動！
「你沒事？」方漢詫異。
秦淮腳下一個踉蹌，連退三步。
方漢的臉色一黑，「你當我是傻子嗎？」
他修行長氣訣數年之久，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剛剛那一拳會有什麼反應？
按常理，
此刻的秦淮已經躺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了。
自己一拳，本該既讓秦淮對發力點銘記於心。又讓這群小鬼見識到長氣訣白龍多起來之後的恐怖威能，樹立威信。
一舉兩得。
但……
這小子有古怪！
「剛剛那一拳，我用了二白龍。」方漢神情凝重，卻藏不住那眼角的喜色。
剛剛一拳，自己就意識到秦淮體內那股熟悉的力量了。
「學生僥倖，今日剛剛養出了二白龍。」秦淮只能承認。
看著方漢明顯擺出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自己只好將突破之事說出來。
只是心中有些無奈，這方漢怎麼連切磋都要騙人？
「二白龍？！」
方漢的調門頓時拔高，「你的長氣訣已經修行到十層了？！」
秦淮點點頭。
咕嚕……
身後，一眾學徒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這秦淮…秦師兄才來了幾天啊，就把長氣訣修到十層了？」
「他是不是之前已經修行長氣訣了啊？」
「別瞎說，外人私自修行長氣訣發現了就是一死！真當武館是吃素的？」
「那……秦師兄進武館滿打滿算也只有三天時間，三天十層……」
幾個學徒討論著，看向秦淮的眼中充滿了敬畏。
不遠處的孫子堯他們也好不到哪去。
「秦淮，你施展長氣訣給我看看！」
方漢瞪大雙眼，生怕錯過一個細節。
事已至此，
秦淮也沒推脫，催動長氣訣在眼前的練樁上打了一套拳。
「十層！確實是十層！」
「好！好啊！」
方漢面色紅潤，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方教頭，這就是你說的秦師兄的修行進度比我們快一點點嗎？」
「您給我們講講，我們有秦師兄的幾成修行速度唄？」李章苦中作樂。
他先前酸過秦淮，還因為陰陽怪氣被加練。
但現在，
他全然沒了那種心思。
和三天十層的天才較勁？
那不是找死嗎？！
「滾滾滾！」
方漢氣罵，但臉上的笑容始終未曾消散。
「你跟我走，去找館主。」
方漢拉起秦淮的手，然後又放開。
「算了，你在院中等候，我先去……」
方漢大步流星，直接衝出院子。
秦淮望著方漢的背影，眼神中閃過一抹無奈。
看來低調是低調不成了。
不過也好，
應該能早些喝到氣血湯和吃到氣血丹了。
都是好事。
秦淮淡然，此事無論怎麼發展都肯定是朝著對自己有力的方向。
……
「三天十層，三天十層……我長山武館要興啊！」
他嘴裡哼哼著，竟然半道撞上了顧生才。
「方師兄，什麼事讓你這麼高興？」
「尋到天才了？」顧生才打趣。
「是啊！我尋到天才了！你小子也有一功啊！」方漢大笑，一把熊抱起顧生才。
恐怖的身材一激動，直接把顧生才累得臉色漲紅。
好不容易才掙脫出來。
「究竟出什麼事了？」
顧生才滿腹疑惑。
「是秦淮？」
顧生才想到，自己最近唯一招進來的好像只有秦淮了。
方漢點點頭，賣了個關子。
「他入武館才三天，長氣訣……三層了？」
「不對，師兄如此失態，想來有五六層吧。」顧生才微笑。
他今早也看見秦淮在院牆上偷看其他校場的武者修行，
想來和方師兄說的是一個人。
如此努力，再加上養氣功的底子。
三天五層，雖然有點驚世駭俗。
卻也有那麼一絲可能。
「難怪師兄會如此高興。」顧生才也忍不住笑。
長山武館一直位列八館末尾，雖然弟子不斷，位列八館之最。
但質量始終上不去。
一直沒什麼拔尖的好苗子。
若真是出一個三日五六層的天才，確實有機會提一提武館的排名。
「是三日十層。」方漢回答。
「不過師兄，三日五六層這也可能是養氣功的底子所致，不如再觀察……」
顧生才的聲音停住。
「師兄你剛剛說什麼？」顧生才的表情已經變了。
「秦淮這小子，滿打滿算用了三天時間就將長氣訣修行到了十層。」
「體內已經養出兩條白龍了！」
嘶~！
顧生才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三天十層，這真的是人類嗎？
反正絕不可能是『養氣功的底子』就能解釋的進境速度了。
「那師兄這是去？」
「找師父！」
「走！我與師兄一起！」
兩人二話不說，一同奔向武館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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