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未見,聲先至。
柳席欲要離開甲板的步子微微一滯。
目光中,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孿生少女,從走道內踩著輕盈的蓮步,款款而出。
兩位宮裝少女言笑艷艷中,卻也是瞧見了站在甲板扶欄處正對她們的柳席,其中著黑色薄紗過膝長襪的少女輕咦了一聲,見甲板上有外人在,便暫停了與姐姐的談笑,秀色可餐的容顏上,神色漸漸清冷下來。
見此情形,柳席哪裡不知道這對並蒂蓮花因為自己而顯得不得先前自在?
索性,他本就欲迴轉房間。
今晚夜色不佳也就罷了,出來吹個河風舒緩一番身心,結果還瞧見了一具死屍,這甲板上不待也罷!
對著迎面登上甲板的一對並蒂蓮花神情坦然的拱了拱手,柳席挪步繞過她們那足以令無數男人心中升起無限「美好想法」的身形,往客艙裡面走回。
二女稍稍一愣,面對柳席的拱手一禮,倒是一時忘記回禮。
反應過來時,柳席已是只剩個背影。
原來,她二人見柳席這一陌生男子迎面上前拱手,下意識的便以為其是如以前那些因為各種因素,湊到她們身邊,煩人「蒼蠅」一般的男人。
而面對這種情況,她們姐妹二人,向來是將其晾在一畔,不予理會的。
誰曾想,這年輕男子拱手一禮後,意料之中的搭訕竟是未曾出現,徑直便是離開了。
這讓她二人失禮之餘,心緒倍感尷尬的同時,一時間心裏面對自己兩人對男人的吸引力不禁大感懷疑。
須知,她們姐妹兩個單獨一人出現在外面也就罷了,可一旦站在一起出現,周遭那些·男·性·生·物,即便不善於上前搭訕,但那一雙眼珠子,絕對恨不得長在她倆兒的身上。
「這人倒真是有些特別,與那些貪戀顏色的俗人,不可一併而論。」
白色薄紗過膝長襪少女,許是回想起了兩個時辰前自己去找妹妹對練鬥技,離開房間時碰到這個陌生男子的一幕,此時駐足看著其消失在走道口的身影,不禁細語出聲。
身畔,身穿黑紗過膝長襪的妹妹,聽到自家姐姐這聲細語中,對那人的評價,花顏月貌的臉頰上驀然浮現出一抹驚詫之色。
隨即,她淡藍色的眼眸中秋波流轉,素手不動聲色的探出,攬過姐姐的纖腰,不由打趣道:
「妹妹可是很少見到姐姐對一個陌生男子有這般高的評價呢,話說,姐姐你……莫不是看上此人了?咯咯咯……」
調侃言語入耳,「姐姐」蛾眉微豎,黃鸝般·婉·轉·清·脆·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羞惱,按住妹妹在自己腰間「搗亂」的手,嗔然道:
「依我看,你這是討打!走,再跟我對練一個時辰的鬥技去!」
說著,硬拉著妹妹的手,作勢便要返回房間。
「啊~」
見狀,妹妹頓時面色一垮,當即不依。
只能說,做姐姐的果然不愧是姐姐,對付妹妹很是有一把刷子,輕而易舉便是拿捏住了妹妹,方才那個調侃話題自然是沒能進行下去,不了了之。
而就在這時,一個客船上管事打扮的中年男子,從一畔的扶梯走了上來。
只見這中年管事一步一趨,來到二女身前,伸手、彎腰、低頭,行了一個大禮,口中對二女恭敬的稱呼道:
「大小姐,二小姐……」
……
整艘客船上,幾乎所有船客,可能都不會想到,這對天香國色的並蒂蓮花,竟然便是他們所乘坐客船背後產業,即迦南輪航實際掌舵家族,出身王家的兩位世家貴女。
姐姐王妙音,妹妹王神愛。
王家,坐落於加瑪帝國南部,即迦南河的盡頭城市,建元城。
當前地域尚處於加瑪帝國東部省份區域,這裡乘坐客船,來往帝國東部省份各大城市的船客,自然少有見過甚至知曉二女身份者。
——
且說柳席從甲板上回到自己房間前不遠,還未掏出鑰匙打開房門進入,便見到自己房間對面,「三」號房間的門,哐的一聲打開,裡面走出一位三十幾許面容稍顯陰鬱的男子。
男子神色有些低沉,像是剛剛才經歷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一般。
驀地。
其剛從房間出來,看到柳席後,眼前卻是一亮,其的目光儼然落在柳席胸前的煉藥師徽章上。
而柳席則是瞥了其一眼後,面上古井不波的從懷中掏出鑰匙,轉身走到自己的房門前,將鑰匙·插·入·鑰匙孔,動作不顯絲毫停頓。
正常情況下,一個人碰到陌生人,在沒有因素驅使的情況下,自是不存在主動上前交談什麼的。
不過,沒有因素驅使你,但不代表別人看到你後,也同樣沒有因素驅使。
「小兄弟,且慢!」
聽到身後男人在喊自己,柳席已經將門打開的手一頓,眉頭一皺。
出於禮貌,他緩緩轉身,面對那男的,語氣平淡的問道:
「這位先生,有事?」
男人走到他的跟前,可能是自身陰鬱的氣質問題,臉上掛出的一抹笑容即便可能是為了表達善意,但在柳席看來,依然很難讓自己產生願意與之接觸的心理。
「小兄弟,我是合川城煉藥師分會的中級幹事袁煥……」
「先生,沒事的話,在下就先回房間了。」
一聽這男人開口的架勢,便知其可能準備了一篇囉嗦的「長篇大論」,柳席眉頭皺緊了幾分,心生不耐,直接打斷其道。
話被打斷。
袁煥臉上笑容一僵,好在他應該是有求於柳席,笑容並未就此散去。
只見其好像是怕柳席沒有瞧清其胸前佩戴的徽章具體模樣,竟是用袖口當著柳席的面將徽章表面擦了擦。
看到這一幕,柳席心下無語。
他又不是眼瞎,豈會看不到這男的胸前佩戴的是二品煉藥師徽章?
只不過,這又如何?
只是區區二品罷了,以他自己現在的煉藥水平,應該都足以煉製出二品丹藥出來了,這什麼袁煥又不是五六七八品煉藥師,這般凸顯自身的身份,是想讓他捧起其的臭腳,然後·跪·舔?
而且,他方才沒聽錯的話,其好像是說,其是合川城煉藥師分會的中級幹事?
中級幹事很了不起麼?
他那便宜老師,還是合川城煉藥師分會的副會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