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自責
孝敬？
盛靈芝眨巴眨巴眼睛，看著離開的女孩不禁問：「小菊，為什麼是孝敬？！」
「靈芝姐，你是我們都認的大姐當然要孝敬你了。」
「可是我們是姐妹啊，何來孝敬一說？」
「大妞姐說的，她以前在我們就孝敬她，現在她走了，你回來了，那當然要孝敬你了。」
「……能否說說？」
「大妞姐自小就是個……」
盛靈芝聽著盛小菊絮絮叨叨說起的過往，這才知道蘇明珠的事跡。
上輩子回來，村里偶爾提一提，可只要自己聽了病情便加重，十有八九鬱悶到吃不下飯，後來大家便很少在她面前提了。
盛靈芝和盛小菊分開後剛到家門口，就見家裡有人。
她以為是家中客人，趕緊跑過去就在這時，突然被一隻大手拉住，隨即捂住嘴：
「靈芝，是我，你柳嬸。」
盛靈芝看清人，點點頭。
拿開柳嬸的手問，「柳嬸，神神秘秘的怎麼了？」
「你快躲起來。」柳嬸邊推著她進自己家邊慌張解釋：「你家欠著張地主家銀子，今天張狗子來催債了你不躲起來……」
「什麼？！」盛靈芝一聽哪裡願意躲，這張狗子一聽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她剛準備出去，又被柳嬸拉住。
「孩子！你不能出去。」柳嬸說著將今天遇到的事說了粗略，然後勸道：「他看你長得正，想要你嫁給地主家的傻兒子，可不能讓他知道你是盛家閨女，不然回頭肯定有很大麻煩。」
就算那樣，家裡有難，她怎麼可以躲起來？
盛靈芝不同意。
「阿嬸，你說的我都明白，但是我必須去。」
她是家中一份子怎能因為困難，知難而退？
「你這孩子，阿嬸說的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柳嬸看說不過，偷瞄一眼盛靈芝家門口，說：「這樣吧，我們就在這裡看看，要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你再衝過去，你看這樣好不？」
盛靈芝咬咬牙：「嗯。」
只能這樣了。
她不能給家裡減輕負擔，那就更不應該加重家裡的負擔。
可恨上輩子病的渾渾噩噩，壓根不知道家裡這些事，不然，不然就能……好像也不能減輕麻煩。
這些東西，歸根結底還是錢。
她，必須解決這個麻煩。
盛靈芝想著，眼睛也緊緊盯著家門口。
家門那裡，地主家的狗腿子張管家帶著五六個家丁圍在她家門口。
那邊不知道母親說了什麼，看著她低聲下氣哀求的樣子盛靈芝心裡一痛。
都怪自己，要是自己有能力家裡又怎麼會有這種小麻煩？想當初她在蘇家時，這種事隨隨便便一根簪子就解決的事，現在卻要阿娘如此。
可恨！！！
盛靈芝痛恨自己，咬著下唇盯著，只恨自己無能為力。
好在那邊卑微的母親被褚川拉到身後，隨後他擋在母親跟前。
看著倒是有幾分氣勢。
盛靈芝心裡微微寬慰了一些。
只見褚川無神的目光準確無誤的盯著張管家，再加上他面無表情，看著瘮得慌。
他這副模樣，倒是讓張管家嚇一跳。
褚川冷冷地說：「欠多少，我還了。」
李大花一聽哪裡同意，這女婿渾身上下都是她閨女的東西，他拿什麼還？
她趕忙拉過褚川，再次低聲下氣的求：「張管家，家裡實在沒有了，能不能寬恕幾天，我們家就是不吃不喝也一定還。」
「阿娘！」褚川拉住正卑躬屈膝的李大花，依舊冷漠臉，他道：「欠多少？我還。」
「閉嘴！」這次不等張管家開口，李大花一把扯過褚川，「這是盛家的事，你一個上門女婿，沒有資格參與！」
李大花說的冷酷無情，心裡難受至極。
阿川，幫家裡的心阿娘領了，可莫怪阿娘，實在是你不知道家裡欠了多少錢，再說下去只會得罪張狗子，到時候我們家就真的走投無路了。
果然李大花這麼一說張管家高興了幾分，只是話依舊不退讓。
「盛李氏，你家真假閨女都是千金大小姐，隨便丟根髮絲都夠我們普通人生活好幾年了。更何況你家大妞還如此大方，你們家還是趁早還了吧。」
此話一出李大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不就是謠言說的蘇家給盛家一大筆錢嗎？
可事實是沒有。
李大花趕緊解釋，可張管家不相信。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冷著臉說：「盛李氏，竟然你們不願意還，休怪我們……」
就在這時，褚川亮出一樣東西：「這個夠還了沒有？！」
東西在張管家眼前晃來晃去，準備發怒的他看清楚眼前的東西是什麼，一雙小眼睛瞬間瞪大。
「珍珠！！」
張管家有些不可置信的搶走珍珠，拿在手裡小心翼翼捧著。
「夠了嗎？？」
褚川聲音淡淡的，隱隱有些不耐煩。
李大花顧不得注意褚川冷漠樣，眼睛也是盯著珍珠。
第一個念頭這碩大的珠子好好看。
第二個念頭這是哪來的，不會是他家裡給他留的唯一念想吧？
雖然還沒有問褚川，但李大花心裡已經把那顆碩大的珠子當做褚川在之前家裡的唯一念想了。
她想要要回來，張管家急急後退：「行啦，雖然這珍珠不值什麼錢，但是我做主，你家的利息不用還了，記得把本金還了。撤。」
話音剛落，他轉身，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離開。
李大花望著那些人背影，氣惱的想罵褚川，話到嘴邊又咽回去。
這傻孩子，那麼大的珍珠說抵債就低，也不商量商量，明明都可以把家裡所有債務全還清，還……
想著李大花連忙止住荒唐念頭。
那不是自己的東西，怎麼可以這樣想？她，她怎麼變成這樣？
阿川這麼實誠，那麼貴重的珍珠說抵債就低，她怎麼能有那種據為己有的念頭？人家才進盛家沒有多久，都把自己的珍貴東西拿出來不說，還沒有吃個像樣的飯菜就算了還讓他失了最後一點念想了，哎~
這個家欠了他太多~
「阿川，這珠子哪來的？不會是你家人留給你的吧？這太貴重了，你怎麼能說抵債就抵債呢？這多重要的東西啊？」李大花越想越覺得愧疚，越想越難過忍不住絮絮叨叨起來。
褚川剛準備解釋這東西不值錢，不是什麼重要物品，但空氣中忽然聞到一抹熟悉的清香，話到嘴邊他低落了情緒。
無措的說：「對不起阿娘，我不知道那個東西很值錢，以為是個摸起來舒服的珠子就想幫阿娘，不想讓阿娘求對方。」
李大花聞言心裡感動到了。
她真沒想到褚川是為了自己不求別人
她剛剛還有那種念頭。
天～
李大花滿是羞愧的低下頭，「好孩子，你眼睛不方便有什麼東西要拿出來最好讓靈芝過目過目，別什麼東西都草率給別人，不值得。」
她頓了頓又補充：「特別是像這種重要的東西，家裡給的，就給自己留著點念想想家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