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娘娘……」
「啊？」
婢女換了好幾聲之後，盛靈芝這才抬頭，迷茫的樣子小婢女噗呲一聲笑出來。
「娘娘。」她努力憋著笑：「娘娘可是有什麼煩心事，可否能說與奴婢聽聽，不然奴婢只能繼續胡亂猜了。娘娘，您說嘛。」
生活久了的人，盛靈芝什麼性子婢女知道。
她撒嬌起來，盛靈芝是受不了的。
不是因為別的，僅僅受不了小婢女那嗲嗲的聲音。
「好好好，我說。」
盛靈芝無奈，只好將自己正在愁的事情說出來。
「娘娘！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婢女笑著說道，「您說老爺和夫人不開心，那可以試試做家鄉菜，畢竟人在異鄉，菜，就是家的味道啊。」
「對啊！」
盛靈芝眼前一亮。
回想剛回盛家之時，阿爹阿娘不就是努力的給她吃好的喝好的，甚至還去打聽京城好吃的。
那她也可以。
盛靈芝換身素衣，趕忙出門，直奔平民老百姓的菜市場。
「夫人，要買菜何不讓下人去購，哪裡需要您親自跑一趟啊。」婢女一邊小跑跟著後面一邊說。
盛靈芝自然知道，但是，她想親力親為。
到了菜市場，盛靈芝很快融入進去。這裡看看菜，那裡瞧瞧蔥，只是身後的婢女卻不自覺的流露出厭惡之色。
「夫人！這裡的味道太難聞了，您戴上紗巾吧。」
婢女說著，將紗布方巾折迭成三角形，遞給盛靈芝。
盛靈芝吸吸空氣，集市上的各種各樣的味道撲鼻而來。
攤位上的蔥味，香菜味，辣椒味等等，各式各樣。
「夫人。」婢女捏著鼻子，嫌棄的道：「您看那個雞味鴨味，還有魚腥味，天哪，太臭了。」
「哈哈哈。」
小婢女的反應就像上輩子從來沒有去貧民的集市上的自己。
對這個嫌棄那個嫌棄的，最後發現，是自己不懂事。
盛靈芝笑道：「這個啊，是人間煙火味。」
「沒有煙啊？」
「哈哈哈……」
人間煙火味，可不一定有煙火呢。
盛靈芝讓婢女去一邊，她自己去買。
挑了幾樣東西，魚、蔥姜蒜、紅辣椒，最後還買了兩斤豬肉。
回到家，盛靈芝準備洗菜，婢女搶先一步干：「娘娘！這個奴婢來。」
洗鍋的時候，婢女搶先一步：「娘娘！這個奴婢來。」
鍋洗乾淨，婢女問：「娘娘！用什麼油炒？！」
廚房裡有牛油，雞油，豬油等動物油，還有菜籽油，花生油，大豆油等等植物油。
「不用油，你舀水進去，將紅辣椒，辣椒粉放進去，再將姜、蒜頭切了放進去就可。」
「啊？」
婢女瞪大眼睛，「不要油？」
「是的，不要油。」
地方不同，飲食起居略微差異。
婢女只好一一照做。
盛靈芝準備殺魚的時候，婢女拉著大廚過來：「娘娘！這個讓他來。」
大廚也是連忙點頭哈腰說自己來。
「不用了。」盛靈芝說著，一手拿菜刀，一手去抓魚。
「可是……」
「放心吧！這些活以前我不會做，但是在家裡我阿爹阿娘，還有……」還有小菊。
本是興奮的笑容，瞬間凝固。
她淡笑道：「教過，我會。」
主子都這麼說了，大廚和婢女提心弔膽的看著她的手，生怕下一秒魚蹦起來，刀傷到人。
盛靈芝抓著魚的兩側鰓，刀放在三指之處，嫩白的肉位置。
然後，狠狠用力，像鋸子一樣鋸起來。
刀的位置很快流了魚血，盛靈芝趕忙放下刀，然後拿刀的手就著旁邊的清水攪了幾下，隨後伸進魚的肚子裡。
手指攪動魚肚，然後就著裡面的東西掏出來，找到魚膽，撕扯下來扔掉，然後將魚放進水鍋里。
魚兒到了水鍋里，搖了幾下尾巴，水濺的到處都是。
「娘娘……」
「小心——」
婢女緊張的跑過來，一把撲在盛靈芝身上。
水也適時的濺到了擋的人身上。
「娘娘……」
婢女心魂未定，顫抖地抓著盛靈芝的手，「這魚還是讓李大廚來做吧。」
大廚覺得有道理，跟著說道：「是啊娘娘，這要是魚殺不死，回頭要是濺開水到您身上，我們……」
盛靈芝知道他們擔心什麼，她一邊推開擋路的婢女，一邊打斷大廚的話：「放心吧，這水剛加鍋里不燙的。而且，這魚殺死了，到了鍋里，它的味兒就沒有那麼香了。」
「可是，這太危險了。」
「沒事的！這魚這麼煮吃起來才有靈魂，不然，差點味道了就不好了。我這可是做老家的家鄉菜呢。」
婢女和大廚拗不過盛靈芝，只能勁頭十足的護著。
看到有魚搖尾巴，都會第一時間來當擋水的板子。
魚殺完，盛靈芝淨手。
鍋蓋一蓋，靜靜等著。
燒火丫鬟燒著火，時間一點點過去，很快，魚鍋噗呲噗呲冒氣，盛靈芝剛忙打開。
一股濃濃的香氣四溢，廚房裡的人不由吸了吸鼻子。
「我感覺聞到味道我就……咕咕……」
說話的人話沒有說完，肚子已經發出抗議。
他餓了。
盛靈芝拿著小鏟子小心翼翼給魚翻身，婢女忍不住道：「娘娘！要不奴婢來吧。」
你乾的太慢了。
婢女的嫌棄目光投給了盛靈芝，盛靈芝不怒反笑起來。
「小丫頭，這魚啊，半生不熟的最容易壞了身體，不小心點，我可難找到完整的魚吃了。」
雖然這樣說，可將要吃的魚打撈起來，放在一個乾淨的盤子裡後，盛靈芝將其餘的魚搗碎，然後讓湯靜了一會兒，再將湯上面漂浮的辣椒等等香料撈起。
連底鍋也不放過。
盛靈芝將剛剛的弄的魚骨頭，一一撈起，丟了餵狗。
「娘娘，這湯我們還要嗎？」婢女看著這誇張的樣子，嚇得不輕。
「要！」盛靈芝一邊撈一邊道：「魚凍可好吃了，不要浪費了多可惜？我阿爹阿娘定是喜歡的。」
盛靈芝說的沒錯。
吃飯的時候，魚一上桌，大家一搶而空。
但是，吃了魚肉，大家都遺憾的問有沒有湯。
盛靈芝煮了很多魚，自然弄了很多湯。
她再次拿來，家裡的三個小子吃的香，都比平時多了一碗飯。
盛靈芝看著心急的很。
她想告訴家人，還有魚凍。明天繼續。
於是，第二天，盛靈芝早早的起來，將魚凍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