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來人
「飛火」。
陸峰轉動著自己的「念珠」,搖了搖頭,那些樓觀之中,有枯瘦之人背後盯著陸峰。
但是陸峰無有回頭,他就這樣下山,也無有人再來阻攔了陸峰,在這陰山之中,最兇險的便是在山中。
陸峰迴到了「十方獅子林」之中,雖然昨天晚上頗多周折,但是現在到了青天白日的,此處倒是也十分清爽可愛。
大傢伙兒還是起來,服了差役的僧人,也和往日一樣。
陸峰行走在路上,各位僧侶便都朝著眼前的這位大僧侶行禮,欲要五體投地——便如拜山轉山一樣,陸峰迴向給了眾人「慈悲」和「智慧」。
方才回到了大殿之中,陸峰叫上了「經論僧」,二人先後走上了木製的樓梯。
那穿著白靴子的腳步上去。
「吱呀」。
「吱呀」。
這樓梯看起來也有些年頭了,雖然無有碉房之中的樓梯那般的陡峭,也算不上平坦。哪怕廟子之中對於此物精心養護,但無有了大法力的加持,在這上面,油光水滑,內里卻還是有些腐朽了。
還是發出了「吱呀」「吱呀」的聲音。
不過倒是不虞擔心這樓梯塌了。
上到了二層閣樓,入目所見,便是一片片黃花梨木一般的顏色,止此處卻無是黃花梨木做成,是以黃漆塗抹過。
第一眼便可看到的,就是上面披掛著許多絲綢,戴著尖尖帽子,穿金戴銀的「祖師像」。
在這祖師像之下,則是密密麻麻的諸多青銅鑄造相,止巴掌大小,但是惟妙惟肖,呈現一字蛇形,整齊的放在了祖師像的案子之上。
在這祖師像的案子之下。
是那巨大的佛八寶之一,海里的那位。
此刻巨大的在放在一旁。
也顯眼,但是並不奪目。
除此之外,便是此處珍貴之物了。
——幾個蒲團。
「經論僧」跟在了陸峰的身後,為陸峰解釋這些佛寶的來歷。
原先廟子之中是無有這些寶物的,這些寶物都是中原大皇帝還無有遏止那些佛爺去京師的時候,這些大佛爺的馬隊經過「十方獅子林」,留宿之後留下來的寶物。
「總法台」的法座亦在此處,是在「祖師像」的側方。
此地十分乾燥清爽,卻是止有「主持僧人」和「總法台」方才有資格住在這裡,不須得多少人打掃,此地也乾淨。
更是蚊蟲不生。
此處也是南北通透的典型,兩扇窗子也被撐開,可見天光。
「經論僧」跟在了陸峰的身後,介紹完了此處之物後,無敢多看,止是垂手站在了陸峰的旁邊,他來這裡的次數亦不多。無有了「總法台」的允許,他也無敢於上來。
陸峰來到了這「總法台」的法座旁邊,他就跟到了這法座的旁邊。
陸峰對於自己身後跟了三個「人」,並不以為意,他往這法座上面看,這法座止一層,裡面墊著諸多的香料包和絲綢,十分柔軟。
坐在上面,雖然無至於說是坐在了「雲朵」上,也不咯屁股。
但是這「法座」裡面是甚麼,並不重要。
它就算是能叫人傷痕累累的「鐵王座」,亦有人前赴後繼的坐上。
權力的滋味呵!
往日,陸峰止能遠遠的觀看,止如今,陸峰卻就是可以坐在了此物之上的人了。
這「十方獅子林」整座寺廟之上,無有比他更加尊貴的人了,陸峰先無有坐在了上面,到了這一步,他心中無有歡喜,便是這整個廟子,亦無過於是對他佛法的映照而已。
他回過了頭,對著「經論僧」說道:「阿古達,將人都收回來罷。
無要叫他們再出去了,最近一段時間,草原上應不會太太平。那些找尋不見的小沙彌,也無須得尋找了。
我已經尋找到了他們,我會為他們誦經超度。」
「經論僧」止說「是」,根本無有追問他們的意思,其實陸峰這個大佛爺的話便是到了這些娃子阿爸阿媽的耳朵裡面,他們也是相信的。
——大佛爺的話,比真金白銀還要真實,所以陸峰說這些孩子已經無有了,「阿古達經論僧」雖然悲痛,但是從無懷疑。
他說道:「佛爺慈悲。」
「不得慈悲,未曾救護的他們,如何算得上是慈悲?止是我佛法不精,修持不夠,誤了廟子之中的事情,卻是我的過錯。」
陸峰無有謙虛,也不須得旁邊的「經論僧」說些旁的事情,他說道:「將他們的姓名都記下來罷。
我要去見見他們的阿爸阿媽。
有些事情,卻是廟子之中須得要坐下來的。
你去著手去做這些事情。
還有,我身邊的那個僧人,便是身上帶著水煙瓶,無有牙齒的那位僧人,他叫做『真識』,是在『扎舉本寺』做過『戒律僧』的僧人。
他是一個知道的,你帶他過去,做咱們廟子的『戒律僧』。
廟子之中的安全,便由著他們去了。
至於說學習的事情,以前如何,現在亦如何,你整理一個章程出來,告知於我。」
「總法台」總攬經論院,在「十方獅子林」,更是總攬了整個廟子。
叫僧侶學習,止無過於是他手下一個小小的職權。
但是開智,是比較重要的事情,陸峰須得重視,但是比這開智更加重要的事情,就是叫這寺廟之下的牧民活下去。
不可捨本逐末。
做些空中樓閣的事情。
將事情訴說了些許,陸峰就叫「經論僧」退下。
他和兩位「金剛護法」留在此處。
此處這諸多「寶物」之中,最值得注意的,卻就是這「祖師像」和這幾個蒲團了。
「獅子金剛護法尊者」坐在了這「蒲團」上,說道:「不壞,不壞。」
噶朗日巴坐在了另外一個「蒲團」上,說道:「軟乎,軟乎。」
二人不約而同的無有對「祖師像」發表任何的意見和建議。
陸峰亦是如此。
他甚至不禮拜「祖師像」,坐在了那「法座」上,和「祖師像」井水不犯河水。
盤膝坐下之後,背後「佛輪」出現。 陸峰開始整理「寧昌當」的事情了!
「佛輪」之中,化身行走在此間,看尋著這些「關押的厲詭」!
這些「關押的厲詭」俱都是死當,亦就是說,它們此刻都是「寧昌當」的財產,無有人會將他們贖回去,現在它們便是陸峰的財產了。
其實就算陸峰是一個名正言順的「朝奉」,這些亦是陸峰大佛爺的財產。
陸峰凝神看著這些物件。
翻檢之間,已然明了。這些箱子可以關押的「厲詭」的關鍵,便在兩處,一處就在於這箱子的材料上,另外一道就在於這箱子的封條上。
先從材料上面來看,這些材料都是槐木。
槐,木中鬼,極陰,但是陰陽轉換,經過炮製的槐木卻又可以做到其餘的作用,譬如說,「關押厲詭」!
能夠做成這樣事情的人,可以稱之為大才。
至於其二,這木箱子還有一層秘密是在漆木上!
陸峰撫摸著這些箱子,給陸峰一些時間,他一定可以從這一條線索之上,尋找到可以對付「厲詭」的方法。
但是作用並不大,沒甚麼意義。
先不提草原上是否有如此多的槐木,有那般多的材料。
單純以現在的情形,有了這功夫,不若自己編織「金剛結」,來一點「咒輪」,贈送於別人,叫那些人供奉起來。
這種東西,亦可以防止「厲詭」。
至於說「關押厲詭」,無有意義。
無有學習之必要。
至於這些「封條」。
這「封條」,一共分為三部分。
第一部分上面寫的是,此中到底是鎮壓的何物,第二個封條上面,咒文寫的彎彎曲曲,便是以硃砂混合著虎血寫的符籙。
陸峰雖然不認識,但是可以感受到上面的肅殺。
至於第三者上面,陸峰看到了奇怪的印記,這個印記,陸峰並無認知,也是頭一次見,就是這三樣東西,還做了一個完整無比的鎖鏈,徹底的將那箱子包裹住,不叫箱子裡面的東西出來!
當然,這越是「厲詭」強大的箱子,就放在了越裡面,反倒是一些「小詭」,放在了外面。
譬如這一個。
「詭舌,須得兩三壯漢在場。」
陸峰見到了一箱子之中是此物,便揭開了這箱子上的封條。
便是在這不大的箱子之中,竟然真的是一隻舌頭!
止這「舌頭」一出來,便如活蛇一般,上面「詭韻」不大,就要鑽入了陸峰的舌頭之中。
被陸峰一把拿住!
「是一隻詭的一部分。」
陸峰一眼就可看出,此物就是一隻詭的一部分,且這一部分,是被人強行割下來的。
陸峰輕輕的觸摸了這斷口,便感覺到了刺骨的「切割之意」從這上面而出。
如此說起來的話,「切割」這一門手藝,的確是有些說道。
切割出了「詭舌」的人,這並非是來自於「密法域」。
但是那些位高權重,有大量的信息來源,全部都不約而同的使用了「切割」的手法,對付「厲詭」。
「殊途同歸」!
陸峰一念之間,就在這些箱子之中尋找到可以拼湊出來了一個完整「人形厲詭」之物。
全部打開了箱子之中,這些「厲詭」便都出來了。
止這一下,陸峰將這些「厲詭」在一起,卻不得湊齊起來。
有些東西,是缺口,卻並非是相同的,同出一源的。
面對眼前這妖魔亂舞的情形,陸峰在一邊觀看,若有所思,隨後,陸峰更是將更多的「厲詭」放出來。
止這一下,亦有相互融合在了一起的「厲詭」,但是更多的「厲詭」,卻在相互的「吞噬」。
對此,陸峰看的目不轉睛,眼珠子一錯不錯。
過了半晌,陸峰閉上了眼睛。
剛才諸多信息都從他的心中一轉,隨後落在了他的大拇指頭上,叫他大拇指頭扣住了念珠,停駐了這思想。
「是同出一源,但是並非是我以前認為的那『源』。」
都到了如此,陸峰卻不叫這些「厲詭」再相互吞噬,吞噬出來了甚麼大「厲詭」出來。
便根據他們身上「詭韻」之不相同,將他們送到了「地獄道」之中!
分屬不同「地獄」!
如此一下,「地獄道佛輪」都開始熠熠生輝,竟然都生出了些「功德」來。
但是這些「功德」,陸峰卻是不大喜的。
他在意的是轉動這「地獄道佛輪」為他帶來的境界上的改變!
想要完整的將那「六道輪迴圖」真的演變成真的「輪迴」,再衍生出來自己降服了「輪迴」,單純現在之偉力,可是遠遠不夠。
到了那步,可能他已經達到了「十地菩薩」,永不退轉的法性了!至於現在,他還無有和自己本尊「完全」的相似,更遑論直接走出來,到了這一步,卻是「水磨工夫」了。
除非是「蓮花欽造法寺」的「烏夏帽子大佛爺」為陸峰再度施展副作用極大的手段來。
便是在內,陸峰的「化身」自然驅動佛輪,在外面,陸峰自己睜開眼睛,在把玩著「寧昌當」的「當貼」。
這「當貼」的諸般妙用,陸峰還無有徹底發掘。
他的法性落在了「當貼」之中,便在他的身邊,那原本陰森恐怖的「寧昌當」再度出現。
止這一次出現,卻是雪白的牆面。
這「寧昌當」在陸峰的手裡,開始「改頭換面」!
整個當鋪都由三種顏色組成。
炙熱的紅色。
如雪一樣的白。
璀璨的金。
三色組成了這新的「寧昌當」。
止這當鋪,與其說是一個鋪子,毋寧說是一座「碉房」。
在這碉房之中,那原本高大的「柜子」不見了。
「掌柜」——在這柜子之後,最有權利的人,亦不再了此處。
整個「碉房」就是一個大的屋子,止陸峰如此做了之後,有人卻從他的這「當鋪」後頭出來,陸峰對此並不稀奇,止是見了這人,陸峰卻一眼洞穿了此人的「真樣」。
他的模樣,就是一個紙人的模樣,帶著小小的瓜皮帽子,兩個臉蛋塗抹的極紅,看上去就像是要燒的童男!他就如此的從後面走了出來,見到了陸峰,說道:「你就是新來的掌柜?」
陸峰說道:「我是朝奉,我是掌柜,我亦可以是東家——止你願意叫我甚麼,我都可以是甚麼。
止我是永真,我是此處的佛爺。」
說罷之後,那「紙人」對於陸峰亦無有任何的恭敬之色,他說道:「這是『十方獅子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