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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 夜叉厲詭相(上)

2024-11-28 21:23:28 作者: 夜半探窗
  第539章 夜叉厲詭相(上)

  大風吹來,更顯此地的寒意深重。原先的三人,換成了「兩個」。兩人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都在等待。

  止二人等待的卻不相同。

  「道人」坐在原地,他看著旁邊的這位僧人不斷的轉動念珠,無有詢問「你怕了」亦或者是旁的言語,應他知道,這些都撼動不了這些僧人的心哩!

  他來此地,亦見過了不少的僧人,一個個都犟的好似是拉車的牛一般,便是撞在了牆上,都無可能回頭,自然也有圓滑些的,止看著如今這個模樣,眼前的僧人,就並非是一個圓滑的。

  就是不知道聽到了這消息,他還在想甚麼罷了。

  陸峰也的確無有心懷怨恨、憤怒、恐懼等種種。

  他心中止靜,喜。

  應他終是有了消息矣!總算是曉得自己要朝著甚麼方向使力了!

  知曉了這三個任務之中最為迷糊的一個,原來那「吐蕃古瓶」,就是特指,就是指那一個,有了目標,便好發力!那三位護持得此物來到了「甘耶寺」的僧人,無管於如何,他都是須得碰一碰,三位僧人可以加護的此物這麼多年。

  實力便一定不可小覷。

  雖然說業力到來,神醫無藥。可是依照了那贊普的意,陸峰他也不是一個外來的?

  他也是「瓶子」。

  陸峰念珠的飛快,那是他一個又一個的念頭過去,如同流水。

  如此,三個問題,重建了「甘耶寺」和「埋葬古瓶」,就是前後手的事情,做不得前者,就做不得後者。

  唯一現在可做的,反而就是補全了「甘耶寺」法脈。

  他已然在「扎舉本寺」得了一份「甘耶寺法脈」。緣何其餘兩份,還不找尋上來?

  是路途遙遠了,還是有甚麼東西阻攔了它們的到來?

  便是再等下去,恐生事端,陸峰決定打卦試試了。「扎舉本寺」得了「三分之一」法脈,害怕「麻煩」,可是陸峰卻不害怕,他還害怕麻煩不來。

  並且他也明白了,為何廟子之中有一位明文冊封的「呼圖克圖」,亦無可奈何了廟子之中的事端了!

  在這般「災難」面前,「呼圖克圖」之力亦是枉然。

  陸峰也無可能再做一個「呼圖克圖」了,這冊封的封號,以前是「中原王朝」來的,現在「中原王朝」是指望不上,這「呼圖克圖」是「諸法本源之寺」的體系之中發出來,陸峰也無想要這般的氣韻。

  他止要「呼圖克圖」之上的大咒力。

  那如此算起來,不提前面的諸般艱難險阻,便是得了這個「瓶子」,他應如何埋葬了此物?

  埋在何處?

  以何種方式葬之?

  陸峰須臾之間,便有了上百種的方法埋葬,止這個埋葬,都無是埋葬在了土裡。趁著這個等待「白瑪」前來的時間,陸峰忽而說道:「事已至此,且先回去吃飯罷。

  先生,尚能飯否?」

  那「道人」聞言,哈哈大笑說道:「妙,妙,妙!你這個僧人,妙的很啊。

  可惜貧道已經無有了這般飽食的本領,也無有了口腹之慾。


  連聞聞香氣都不得。

  又並非是土地神,得了敕令的仙人,哪裡還能享用了香火哩?嘗不得,嘗不得啊!」

  見狀,

  陸峰無有應答他的話,便是站在此地等待。「白瑪」修為低微,但是一飲一啄亦有天定,修為低微也有修為低微的好處。

  昨晚出事的時候,她已經跑的遠的很了,現在陸峰出來,「白瑪」可以尋得他的方向,一路跑回來。

  所以昨日晚上,折損了許多人,卻是一個「白瑪」,這個最有可能出事的坐騎,安然無恙。

  也是緣法了。

  陸峰等到了「白瑪」,坐在了「白瑪」的身上,詢問「道人」說道:「無可得知先生叫做甚麼法號,甚麼名字。

  還請賜教。

  以後總不能叫先生道人,卻是無禮。」

  那「道人」聞言說道:「你便叫我老道人就好。

  甚麼名字?我怕我說出來了名字,我那本身真靈,明媚不死,那便是出了事端。

  呼喚了我的名字,卻把那化作了『厲詭』的我叫了過來。

  不是好事,不是好事啊。

  再者而言。」

  這「老道人」瀟灑的很,說道:「我止是一道真靈罷了,和這瓶子糾纏在了一起。無可得知甚麼時候,就化作了這瓶子的樣貌,叫甚麼有甚麼關隘?

  我的這點微末道行,怕是過了不久,也連自己叫做甚麼都無可得知了,叫我老道人挺好。

  還能叫我知道自己是個道士。」

  聞言,陸峰就不再詢問這個。

  轉而問了起來旁的事情。這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真正知道歷史的,這不拉著問,還能如何。陸峰這一番問的是草原上的家族,他問道「那老道長,你卻可見過章京家族的道人?

  傳聞他可以為人相面,畫出麵皮,年歲亦是大了,可能化作厲詭。」

  「章京家族?」

  孰料談論起來了這個,老道人卻說道:「章京如何成為了家族?看來我這入了符籙,卻是失了太多的年月了,這話語都聽不明白了。你且將這話兒展開說說,如今草原上,是一個甚麼形勢?哪個部派做主,哪位法王在位?

  『理藩院衙門』走了之後,又是一個甚麼章程?」

  陸峰說道:「如今草原上,無止是章京家族,還有札薩克家族,另有汗王家族。

  卻無有了『理藩院衙門』。

  至於法王,自然都是『扎舉本寺』的法王,是這草原上的大日,照耀著整個草原上。

  是為諸侯大寺廟。」

  老道人聽聞,已然明了,說道:「那卻不妙了,那卻不妙了。扎舉本寺如何能成諸侯大寺?還有甚麼寺廟,能在草原上,居於扎舉本寺的頭上面?

  莫不是『諸法本源之寺』!這卻壞了,如何能叫『諸法本源之寺』坐落在了『扎舉本寺』的頭頂上,禍事,禍事!

  這二者合流了,卻如何能成了?

  一是一,二是二,草原是草原,密法域是密法域啊!」

  三言兩語之間,兩人都收穫頗多,兩人的言語之間,已經泄露出來了無量消息。


  許多事情,都從這些說話的氣口之中,都可聽出來「弦外之音」來,陸峰聽到,起碼在這「老道人」去處理了事情的時段,「札薩克」和「章京」,還無有成現在這樣一番模樣。

  再想到了他說「理藩院衙門」化作「厲詭」的事端,這個時候,應是「中原王朝」的勢力開始逐步退出「草原」的時代,那個時代,「草原」上應還無有現在這般的「混亂」,多少還有些規矩在「草原」上,到了彼時,原本「密法域」和「草原」,並非一家。

  可是現在,斗轉星移之間,中原留下來的痕跡,除了「章京」和「札薩克」的名號,可能就是化作了「厲詭」的「理藩院衙門」了,其餘的痕跡,都在逐漸被抹去,至於「道人」從陸峰的言語之中聽出來了甚麼,那便是不得而知了。

  老道人吸收消化了一番這些話語之後說道:「你說的這個道人,我無有印象。那時日,我們的確是留下來了些許小道士,留駐在了此間,也算是愛惜小輩,但是更多的便是那光景,就算是帶上了小輩,除了送死還能如何?

  但是那些,都已經是徒孫輩分的人。便是他們識的我,我也認不得他們。

  到了現在,你說是留下來了一個,我亦無可得知到了後來發生了甚麼事情,他們之間,留下來了哪一位。

  甚至我們拜的是否為同一個祖師,都未可知的事情,所以你問我這些話,你卻是問錯了人。」

  陸峰也不失望。二人說話之間,有一茬沒一茬,陸峰行走之間走走停停,在這路上留下來了「瑪尼堆」,叫此處形成了一條路。

  便是走過了這一番路,陸峰也無是空著手回去的。

  他將一個個「放逐之地」的門,逐一打開。

  或者是使用了「化咒」,將裡面已經化作了「厲詭」的「僧人」降服!又或者是將已經的自然坐化圓寂的僧人,就地超度了。將他們也算是「葬」了,送入了「屍陀林」。

  便是在這一扇門一扇門的打開之間,陸峰還見到了在「十方獅子林」這一地,極少見到的諸多「貢品」和「藥品」,都完整的擺放在了門前,一般這樣的地方,都是安全的,裡頭的僧人自然坐化,無有化作「厲詭」害人。

  這樣的「貢品」和「藥品」,「蓮花欽造法寺」亦有,止陸峰還無有學習到這裡,反倒是「巫教」的諸多「貢品」和「儀軌」,陸峰學過。

  也會是調製了一些「貢品」。

  但是陸峰無有供奉了這些「厲詭」,更無有供奉他們的打算。

  他已經有了「四十八護法」的雛形,如何還須得調服這些「厲詭」?

  這些「厲詭」都被束縛在了這地方,不得出入,亦無有相互之間吞噬,到底是這「牢獄」起了作用。

  「頂禮無上殊勝大佛頂金剛護持主。」

  陸峰雙手合十,將念珠掛在了自己的兩手的虎口處,每到了一處地方,都潛心禮拜,修持自己的「化咒」,護持主從虛空之中,明點之處爆炸得生,由淡藍色的「種子字」俄而化作了紅色蓮花,再從「蓮花」之中降生,從無限小,化作無限大。

  從虛空之中而生,得法性,生「忿怒心」,一腳將這些「厲詭」壓制在了腳下。

  止如此一路之上,卻是叫「大佛頂金剛護持主」腳下的那「男屍」,栩栩如生。

  這「男屍」,不同於其餘「忿怒尊」腳下象徵的「死亡」,亦或者是「智慧」的「男屍」,「大佛頂金剛護持主」腳下的「男屍」,代表著的是「難以降服的佛敵、魔怪」,是「為了護持佛法,所以護持主秉持了慈悲心,將這些佛敵化作了資糧,倒在了腳下,用以階梯」。


  是這樣的意思。

  當然,這裡的「佛敵」,亦可以是「厲詭」!

  陸峰一個一個的將他們踏足在自己的腳下。便愈是如此,陸峰愈是門檻得高,能見「大圓滿」。

  但是無論如何,這一趟出來,便是菩薩叫他去處理的「惡蛟」,他著實無有做到。

  這就是「不圓滿」。

  雖然他知道了「菩薩」叫他應知曉的事情,知道了那湖的行路之地圖,知道了那湖上空有甚麼,知道了「甘耶寺」面對的是甚麼路數,反倒是這「惡蛟」,是此間最微不足道之物,但如此之情景,自然使他「化咒」不得圓滿。

  無論如何,就是修行到了後面,還是缺了那麼一點點。

  所以,陸峰正在思考。

  等到看到了炊煙,陸峰迴過神來。

  這一番,他既無有回到了「墳場」,也無有回去廟子,他是在巡視整個「十方獅子林」的土地。

  他用了一塊布,將這「瓶子」仔細的包裹了起來,陸峰心裡清楚,他懷中之物不可久留。此物著實是「迷糊人心」,他的心「堅不可摧」,便是有「人皮古卷」庇護,可是「人皮古卷」就在身上,這一次卻無有表現出來了對於此物的「食慾」。

  陸峰試過將此物包裹在了「人皮古卷」之中,「人皮古卷」對於此物,興趣寥寥,這叫原本打算埋葬了「古瓶」的時候,直接叫「人皮古卷」將「古瓶」吃了的想法,落空了。

  於是乎,陸峰便是一邊行走,一邊想著事情。

  話說做了這「十方獅子林」的「總法台」,他還無有好好的看過這一片土地哩。

  兩年時間,想來「巴圖」——那胖胖的廚僧,現在的「朵多僧兵」所去的那地,「蓮花欽造法寺」的「烏夏帽子大佛爺」叫自己的「恐怖相」去了那處處理了事端的村子,那處都已經好了罷。

  便是叫了廟子之中的人去看了,也說是都好了。

  做了一場場後頭的法事,至今都無有起來事端。

  按理來說,是無事了。

  這一番,陸峰既然都出來了,卻要自己去看看,去走走,止用自己的雙眼去看的,總歸是真實了一些,他的「白瑪」行走過的路上,都留下來了「瑪尼堆」。

  陸峰分辨清楚方向,到了各個村子之中,卻是為村子之中的「水源」念咒,為所有人祈福,便是他們奉上了自己捨不得吃的吃食,陸峰都是咬了一口,喝了一口,剩下來的念咒便叫眾人分了。

  當真是「萬家生佛」。

  那老道人看著這般的場景,唏噓之間說道:「你這個僧人,倒是不像是你這般的僧人了——」

  陸峰說道:「如何,是此處無有人這般做麼?」

  老道人說道:「自然是有人做的,止無有你這般的僧人這般做。」

  陸峰微微笑了一下,說道:「可能是大家都有慈悲,止慈悲不一樣罷了,我所行的,止無過於是小慈悲罷了。」

  老道人說道:「慈悲又哪裡有大小哩?」

  他仿佛知道的很多,但是他說的始終卻少。

  偶爾說兩句,也稱不上指點。

  這周圍的村莊部落都走遍了,唯獨卻缺了那一地,陸峰朝著那處走了過去,此處卻是離的廟子本身不遠,不然的話,便是叫「巴圖」長了兩條見天價的腿子,也無可能在日落之後,轉到廟子之中。


  陸峰順著道路,來到了那處,就見到了當地的牧民。這裡的頭口數量亦不少了,得知了大佛爺的關注,廟子之中便是都對於此處,偏心了許多。

  陸峰遠遠地看,就看到這裡還多出來了許多娃娃!

  見到了這些娃娃,陸峰方才徐徐點頭。

  那老道人跟在陸峰身邊,他也無須得騎馬騎牛,他的一雙腿子,走的就要比甚麼都快了,和陸峰一樣。

  陸峰走的比「白瑪」要快的多的。

  但是陸峰還是騎著「白氂牛」,應「白氂牛」,本身就體現出來了「佛法」的「莊嚴厚重」。

  既然「明王尊」只出現,是要教育世人尊崇佛法,要叫自己護衛佛法,要叫別人看到了「佛法」的殊勝。

  那麼從「白瑪」的身上,那些「牧民」或者是見者眾,就能感受到佛法的殊勝之處。

  止到了地方上,陸峰首先確定,那些僧人們所見無有虛妄。

  亦就是說,他們所言都是真實,並不敢欺瞞了他,止就算是如此,在這個村子轉了一圈之後,陸峰臉上還有笑容,但是卻不多了,那「道人」亦看到了甚麼,不說。

  這和他無有干係。

  看起來就是旁人的問題。

  此處無有僧人,陸峰叫來了一個「伶俐」的,叫他將這村民都叫在了一起,他則是端坐在了「白瑪」的別上,轉動著念頭。

  「卻無有想到,還有如此一遭的事情。」

  陸峰看著眾人說道,那「道人」卻無有言語,陸峰從前止覺得這「執念魔」,除了「執念」其餘都好,結果到了現在卻發現,可能也並非是如此。

  終究並非是高僧本尊,亦有些不可相信之處。

  哪怕是「烏夏帽子大佛爺」的「執念魔」,亦是如此,陸峰叫齊了眾人,那些人都有些畏懼,有些些渴望的等待著這位大佛爺說話,「永真佛爺」的「大慈悲韻」撫摸過他們,叫他們都沉沉睡去,直到這個時候,陸峰方才說道:「都出來罷。都出來罷。藏在了這些人的身上,又有甚麼好處?既然都已經做了大毀滅,緣何大毀滅都結束了,你們還無肯回去?」

  就在他如是說話的時候,從那些睡著的人背後,長出來了一張張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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