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思州田家的寬敞大廳中,氣氛驟然緊張。陽光從半開的窗戶斜射進來,卻無法驅散空氣中的壓抑感。田仲,田家的家主,此刻正站在大廳中央,面色鐵青,目光如炬,直視著面前一群戰戰兢兢的家僕。
他的聲音如同雷霆般在大廳中迴蕩,震得人心惶惶:「你們是幹什麼吃的?虎叔在涼州城到底怎麼回事?之前不是傳信說他親自去執行刺殺任務嗎?為何現在卻一點消息都沒有?難道你們都成了啞巴,還是聾子?」
家僕們被田仲的呵斥嚇得瑟瑟發抖,他們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其中一位看似較為年長的家僕,鼓起勇氣,顫聲回答道:「家主息怒,我們已經派出多批探子前往涼州城打探消息,但至今未有確切的回報。虎叔他……他向來行事謹慎,或許此刻正在暗中調查,不便傳信。」
田仲聽後,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心中的怒火。但就在這時,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臉色再次變得陰沉:「那田光和田蜜呢?我記得他們之前向我匯報,說是要親自去處理掉田徑這個叛徒。現在他們兩個人也消失了。難道他們也遇到了什麼麻煩,還是故意隱瞞了什麼?」
家僕們聽後,更加惶恐不安。他們紛紛搖頭,表示對此一無所知。田仲見狀,心中的怒火再次被點燃。他瞪大眼睛,怒喝道:「你們這些廢物!連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我田家養你們何用?還不快去找!無論如何,都要給我找到田光、田蜜的下落!」
家僕們聽後,紛紛點頭稱是,然後迅速退下,去執行田仲的命令,大廳內再次恢復了平靜。
這時,一道平和卻帶著幾分調侃的聲音在大廳中響起。
「田家主,怎麼生那麼大的氣?」一個身材中等,既不顯得過於魁梧,也不顯得瘦弱,腰身微微有些發福的中年人,緩緩步入大廳。他的步伐從容不迫,仿佛對這裡的緊張氣氛毫不在意。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這中年人的左耳缺失,似乎被人割去了一般,但這並沒有影響他的威嚴和自信。
田仲見到來人,臉上立刻換上了和煦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孟長老,稀客呀!您怎麼來了?」田仲熱情地打招呼,語氣中滿是敬意。
孟長老微微頷首,目光掃過大廳中緊張的氣氛,沉聲道:「還有不到三個月,門主不放心,讓我過來看看。物資都準備好了嗎?」說完,孟長老又看看田仲,「怎麼?你這邊似乎不順利。」
田仲聞言,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他緩緩說道:「物資都準備差不多了,就是前段時間有個田家的叛徒截了一批物資,我已經派田家兩個高手去解決了,現在還沒有消息傳回來。」
孟長老聽後,微微點了點頭,但語氣依然嚴肅:「那就好,別因為你田家的事情耽誤門主的大事。三個月後,按計劃行事,不容有失。」
田仲點頭應是。
隨後,田仲似乎想起了什麼,他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問道:「孟長老,影子大人沒來嗎?」
孟長老的眼神在聽到「影子大人」這四個字時,微微一凝,淡淡地開口:「影子大人的行蹤不是你我可以揣測的,他的任務至關重要,且行蹤飄忽不定。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聽從我的號令,全力以赴完成你的任務。只有這樣,才能確保門主的大事順利進行。」
田仲恭敬地應道:「是,孟長老。我會全力以赴,聽從您的號令。」
在另一邊的山間小路上,陽光透過稀疏的樹葉,斑駁地灑在地面上。劉波騎著一頭溫順的小毛驢,悠然自得地與小李子並肩而行,兩人不時地交談著。
這條小路蜿蜒曲折,兩旁是鬱鬱蔥蔥的樹木和野花,偶爾還能聽到遠處鳥兒的鳴叫聲。劉波的小毛驢步伐穩健,馱著他和小李子在山路上緩緩前行。
這一路上都是清風寨的人,這些人或背著包裹,或提著籃子,都急匆匆地向另一個地方撤離。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疲憊和憂慮,但眼中卻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小李子指著前方的人群,對劉波說道:「劉大哥,那邊就是我們的另一個據點了。那裡也聚集了一些和我們一樣的人,我爸媽就在這裡。」
劉波抬眼望去,只見對面的山峰之上,隱藏著一個規模更大的山寨。這座山寨依山而建,四周被茂密的樹林和險峻的峭壁環繞,顯得異常隱蔽。
劉波心中暗自驚嘆,田徑果然不簡單。他原本以為清風寨已經是田徑的全部力量,但現在看來,這裡才是田徑真正的隊伍所在。這座山寨不僅規模更大,而且地理位置更加險峻,顯然是為了更好地隱藏和保護自己的勢力。
到了山腳下,一陣微風拂過,帶來了遠處山寨特有的氣息。還未等劉波和小李子下驢,就有不少人從山寨中湧出,他們紛紛來到山腳下,看見來人,清風寨的人他們頓時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昨晚確實危險,要不是劉波出手,不知道他們有幾個人能活下來。田蜜在劉波強大壓迫下,內心防線崩潰,最後被劉波廢掉修為。而田光被劉波一飛劍刺入後背,後面發現並未死亡,而是身受重傷,至今還昏迷著。這兩人也被田徑帶到了這裡。
進入山寨後,劉波沒有立刻去休息或與其他人交談,而是選擇了一個高處坐下,靜靜地欣賞著周圍的風景。
他坐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俯瞰著整個山寨。夕陽的餘暉灑落在山寨的每一個角落,金色的光芒與草屋交相輝映,形成了一幅寧靜而美麗的畫卷。遠處的山巒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巍峨壯觀,仿佛是大自然的守護者,靜靜地守護著這片土地。
劉波坐在高處,目光如炬,細細地觀察著山寨的每一個角落。他注意到,這裡的人訓練有素,無論是明哨還是暗哨,都各司其職,井然有序。
劉波估算了一下,這裡的人數足足有百十號人,每一個人都是精兵強將,足以應對各種突發情況。這已經不是普通的村民了,顯然是受過長期訓練的,他們的存在,讓山寨的防禦力量大增。
他的目光又轉向後山,那裡似乎被開墾出了一片農田。田間的作物鬱鬱蔥蔥,生機勃勃,顯然是經過精心打理的。劉波心中一動,意識到這片農田對於山寨的重要性。它不僅為山寨提供了穩定的糧食來源,還意味著這裡的人們有著長遠的規劃和打算。
如果之前田光和田蜜遇到這些人,估計是動不了田徑分毫的。
「劉兄,我這山寨如何?」
一道聲音從劉波後背響起,來人正是田徑。
劉波微笑著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不錯,不錯。田兄的山寨真是井井有條,訓練有素,無論是防禦工事還是人員配置,都展現出了極高的專業素養。看來田兄對練兵有一手呢。」
「哈哈,劉兄過獎了,兵書在下也略懂一點,但是這些力量還不足夠掀翻思州田家的統治,田家勢力龐大,根深蒂固,想要推翻他們的統治,絕非一日之功。
說到這裡,田徑的目光變得堅定而深邃,他遠眺著遠方,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的藍圖:「劉兄,我知你智勇雙全,才華橫溢。若你肯助我一臂之力,我們定能攜手共進,共創大業。不知劉兄意下如何?」
劉波沉思了片刻,他的內心確實有那麼一絲動搖,有那麼一刻,他確實想過當山賊的。然而,當他深入思考時,他意識到在當前大燕的統治下,百姓雖然並非過著富足的生活,但總體上還算安定,沒有太多的戰亂和動盪。想到自己如果投身造反,那將意味著無數的流血與犧牲,還有無數的未知和不確定。造反幹什麼呢?太累了。於是婉拒道:「我志向不在此,讓田兄失望了。」
田徑聽到劉波的回答,雖然有些失望,但也理解劉波的選擇。他深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志向和追求,不能強求。於是,他拍了拍劉波的肩膀,說道:「是我強求了,不過這次也多謝劉兄出手援救。」
「不必客氣,我出手幫助也是有自己的私心,我想看你能走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