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眼望不到盡頭

2024-08-15 00:29:29 作者: 乾飯的盤子
  「這炕可真熱乎真好,多虧了姜知青咱們才能住上這大屋。

  以前我們住小屋的時候,只有在冬天才能抱草在屋裡燒炕,這個時候,我們早就不燒炕了。」

  譚玉苗躺在炕上喟嘆。

  馮春棗躺在她身邊也道:

  「咱們這裡廚房裡有兩個灶,可惜就只有一口鍋。

  不過另外的灶也能燒炕,就我們那個小房間不能從廚房燒炕,要單獨抱草去屋裡燒。

  沒想都你們來了,我們竟然還能睡上大屋。

  不過你以後凡事上點心,馬知青跟孫書記家閨女孫菜花走的近。」

  姜溫婉把這個事記在心裡。

  「我知道了,咱們這幾天都幹什麼活?」

  「就收拾地里,準備著春天種玉米。

  明天應該要去把玉米垛子都給搬回來當柴火燒,放不下的就直接在地里燒了。」

  姜溫婉以前也沒有接觸過張這些,心裡想著好像挺有意思的,下午沒上工,晚上他們吃了個地瓜早早的睡下。

  第二天一早起來就要上工。

  姜溫婉特地帶上粗線手套,胡青華翻個白眼。

  「矯情!」

  朱曉敏看她帶了,她也從包袱里拿出粗線手套,其實就是勞保手套帶上。

  「有你陪我,我也帶著。」

  馮春棗和譚玉苗羨慕的看一眼她們手裡的手套,也沒說什麼。

  早上是地瓜粥,就著馮春棗自己曬的蘿蔔乾子。

  別說,還是挺好吃的。

  到了地頭,大隊長和一個頭上沒有多少頭髮的中年男人站在一起。

  大隊長手裡拎著煙槍桿子嘆氣。

  看到他們來了,就給他們介紹。

  「這是咱們大隊的孫書記,那個是王會計。」

  又給他們介紹姜溫婉他們,然後嘆口氣道:

  「昨天下了點雨,今天的活不好干,但是,有困難我們也要迎難而上。

  今天這苞米杆子都是濕的,你們要把這些都給從地里清理出來,咱們也好把地給翻翻。」

  姜溫婉看一眼地里的玉米杆子,還好打濕的不是很嚴重。

  拿回去曬曬還是能當柴火燒的。

  就是這一望無盡,看不到頭的地,讓她有些眩暈。

  要從地這頭干到地那頭,光是想想她就絕望。

  但來都來了,她不幹活還能咋的。

  村裡的人,若有似無的打量一眼他們幾個新來的知青。

  一個二十來歲挺著大肚子女人走過來。

  看一眼姜溫婉她們三人,唉喲一聲道:

  「這就是今年新來的知青吧?

  來了三個呀,那小屋裡能擠得下嗎?」

  馮春棗還沒說話,譚玉苗就得意的道:

  「小屋肯定住不下,我們這會兒都住在大屋裡呢!」

  馮春棗在一旁給姜溫婉小聲道:


  「她叫夏小蘭,是之前和我們一起來的知青,如今嫁給了王會計家的二兒子。」

  姜溫婉點點頭,原身的記憶中有這麼個人,不過這人生孩子大出血沒了。

  然後王會計的婆娘,又讓她兒子娶了她娘家那邊的,一個什麼親戚家的閨女。

  娶回家沒兩天,人家閨女就有了孕吐反應,很顯然不是她兒子的種。

  就這事兒,夠村里下飯好幾天了。

  不過現在夏小蘭聽到她們竟然住到正屋去了,很是驚訝。

  不僅她驚訝,其他村民也很驚訝。

  知青點那些人都是什麼德性,他們又不是不知道。

  「什麼?!

  你們住到大屋裡去了,那馬知青他們住哪裡?」

  「他們住小屋啊?

  你可不知道昨天姜知青可厲害了,一下就把他們全都扔出來。

  然後我們就住到大屋去了,馬知青和劉知青去住的我們之前的小屋。」

  這個過來問話的姑娘,十七八歲的樣子,穿著碎花薄襖梳著兩條麻花辮。

  聞言看一下譚玉苗指著的姜溫婉,狠狠地剜一眼姜溫婉。

  「孫菜花同志,就就不能怪姜同志,是我們那小屋太小擠不下五個人。

  如今跟馬知青換個屋睡也挺好的,我們那小屋睡兩個人還挺寬裕的。」

  「寬裕什麼?那小屋那麼擠。

  你們住不下,不會到老鄉家住啊?

  憑什麼把馬知青他們給趕出去?」

  姜溫婉一聽這還是幫馬得彼出頭的,就笑了。

  「我覺得你說的對,住不下或者不想住,可以去老鄉家住。

  我覺得馬知青去你們家住就挺好的。

  孫書記又是咱們大隊的書記,住在孫書記家肯定能夠感受一下文化知識的薰陶。」

  孫菜花,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愣了下還真認真考慮起這個可能。

  不知道這姑娘想到了什麼,她自己的臉竟然紅了。

  然後看向馬得彼,馬得彼給她個白眼。

  又轉頭瞪一眼姜溫婉。

  「姜同志,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姜溫婉聳聳肩,他們由大隊長開始分組,由於他們這些新來的知青都不會幹這些農活,就由村裡的老人帶著他們。

  夏知青扶著肚子打量一眼姜溫婉。

  「沒想到你還挺厲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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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溫婉不知道她怎麼個路子就沒接她的話。

  去一旁跟著和她分到一起的張嬸子那裡。

  「張嬸子好啊!」

  中年張嬸看她自來熟的勁兒,也笑著打招呼。

  「嗯,好,走吧咱們去幹活,咱倆分到的是這兩壟。」

  看著一眼望不到頭的一兩壟地,姜溫婉有些眼暈。

  拿出兩塊大白兔奶糖,自己吃一塊,遞給那位嬸子兩塊。


  嬸子見她遞過來的糖,眼睛飛快在四周掃了眼。

  緊收拿了她手裡的糖塞進兜里,臉上一臉淡定。

  下一刻,姜溫婉就看到了一臉淡定的這位嬸子,瞬間的爆發了。

  就見一個中年男人過來找她,聽話里的意思是要錢。

  張嬸子拿著苞米杆子就往那中年漢子身上抽。

  嚇的姜溫婉趕緊躲開。

  「你個喪門啊!你怎麼不去死?

  都說了讓你不要去和他們打牌你不聽,你說你是不是彪啊?

  哎呦我這日子沒法過了啊!

  大隊長啊,你們快過來看看啊!我不能跟他過了啊!」

  姜溫婉咂舌第一天上工就給餵這麼勁爆的瓜,真的,老天爺追著餵瓜吃。

  中漢子身形消瘦,帶著點賊眉鼠眼,看一眼姜溫婉,臉上更難看。

  有些掛不住的伸手搶過張嬸子手裡的玉米杆子。

  「你這老娘們兒,平時在家給你臉了是不是?

  趕緊把錢給我拿來,我好給人還上,說好了今天換錢的。

  不然你就把春杏兒嫁過去。」

  張嬸子一聽又從地上拿起苞米杆子,就又開始往她男人上抽。

  「你個喪門啊,你就是個畜生,你敢用春杏去還債,老娘跟你拼了。

  我當初怎麼看上你這麼個彪玩應,兩杯馬尿就被人給忽悠去打牌。

  你踏馬的長那腦子了麼你?」

  姜溫婉默默又往遠處走了走,她這裡本來就是第一戰場,位置極佳。

  但吃瓜不能被波及。

  她也聽明白了,也想起來那個漢子叫張狗剩,說來這玩應不值得同情。

  但凡和賭沾邊兒的都是一個家破人亡,沒有好下場。

  不過原身記憶里,這位打牌是上癮,最後讓人做局把他閨女給娶了。

  後來他那閨女過的好像也挺不錯 的,就是這張狗剩之後沒怎麼見到過了。

  這邊鬧出這樣的事,大隊長趕緊過來,拎著個焊煙杆子沒好氣的指著張狗剩就吼。

  「有事兒回家關起門來說,現在是幹活的時候,鬧什麼鬧,趕緊回去幹活。」

  他這一天天的早晚要被這些人給氣死。

  張狗剩沒辦法,不敢跟大隊長嗆聲,只能先去幹活。

  姜溫婉和張嬸子也繼續幹活。

  張嬸子哭了兩聲,擤一把鼻涕後,吸吸鼻子,又彎腰繼續幹活。

  轉頭對姜溫婉道:

  「讓你這第一天來的小知青看笑話了。

  我家這個半彪,之前去山裡弄了窩兔子,賣了兩個錢兒就嘚瑟起來了。

  肯定有人眼紅,特地給他下套呢!

  就他這腦子,家裡要是全指望他可完了。」

  姜溫婉點頭,想到了偉人語錄。

  「張嬸子你可真厲害,那句話說的好,咱們婦女能頂半邊天!

  咱們也不比男人差多少,一樣可以當家做主。」

  這話把張嬸子給逗笑了。

  「你這小知青有點意思,幹活幹活。」

  姜溫婉也繼續幹活。

  這活是不難,就是兩人把地里的苞米杆子往地頭送,然後又人拉回村里。

  就是來來回回好幾趟,她如今這身體可不是她做傭兵那會兒的身體。

  這身體虛的慌,只有短暫的爆發力行,卻不能長久。

  她沒幹多久就干不動了,線手套已經被水打濕。

  姜溫婉只能把手套給摘下來,空著手慢慢干。

  那嬸子看她這樣子,搖搖頭,暗道這次來的女知青都不行。

  別說她了,就是其他幾個也都是一上午沒幹完,累的蔫不登的。

  中午回去吃飯的時候,一個個腳步虛浮。

  馬得彼這會兒身上軟筋散藥效早就過了。

  那軟筋散也只有兩個小時的藥效。

  之前說他家條件好,姜溫婉算是明白了。

  這人一上午都在磨洋工,乾的還沒她們女同事多,他家每個月都會給他寄來錢和票。

  吃穿不愁還真不差那點工分,每天就是磨洋工,賺個三四個工分,證明他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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