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上山探探路
這可是個好消息，如果能讓一食堂跟二食堂都保持相對的平衡，那自己的獵物銷售渠道就更加的穩定，上次的支招，實際上是個三方共贏的方案，沒想到還真成了。
「那感情好呀！您也沒有那麼大的壓力，我逮的獵物，消化渠道也更穩定！好事兒！
我也跟您說個好消息，等雪稍微硬實一點，我們獵人小隊就要考慮進山打圍了，到時候可能狍子，野豬之類的獵物供應，也能跟上來！」岳峰微笑著連連點頭。
「買槍了？」
「嗯！剛搞了一桿新的56半，運氣好別說狍子野豬了，熊瞎子也能放倒！」岳峰底氣十足的說道。
「行，像熊掌這種緊俏的野味兒食材，打到了，儘管往我這邊送，價格肯定高高的給！」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
簡單交流過後，岳峰把今天的野味全都清點交割完畢，隨後打了個招呼，離開了二食堂，直奔供銷社。
惦記著用塑料布在正屋房檐下搭暖棚呢，岳峰很快來到了供銷社。
傍晚六點二十二分，距離下班還有八分鐘。
櫃檯後面正在做著打烊之前最後的準備工作，聽到有人進來，櫃檯後面的售貨員抬起頭來。
「呀，是你啊！」李麗看清來人是岳峰之後，主動打了個招呼。
「同志你好！咱們供銷社有塑料布吧？有的話幫我扯點！」岳峰沖對方點點頭，很客氣的提出自己的需求。
「有塑料布，但是要有票！你帶票了嗎？」
「帶了！我打算扯20米左右長度，你看票夠嗎？」
「啊？要這麼多？差三米的票！」李麗清點了一下岳峰遞過來的工業票之後說道。
「額，那就夠多少算多少！」
「你等等啊！我看看！」李麗沒有急著給岳峰扯塑料布，而是從自己的票據夾里翻找起來。
很快，一張伍角面額的工業票翻找出來。
「這票是我們單位發的，我也用不上，就給你用了吧！」李麗非常主動的說道。
「這……有點不太好吧？我給您多少錢？」
岳峰聽到售貨員要把工業票給自己用，腦袋裡懵逼了那麼一秒鐘。
別說什麼用不上，這個年代供小於求，買商品憑票，物資都緊俏，就算自己用不上，還可以跟別人換能用上的票，再說這工業票能買的東西可不少，哪有用不上的道理。
「不要錢，你拿去用吧！」李麗連連擺手。
「那我可賺您大便宜了！」岳峰也沒過分糾結，笑著說道。
「回頭等你有山貨要賣了，來幫我完成點收購任務就行！上回我不是跟你提過了，我們供銷社這邊的毛皮收貨價格已經全省統一定價定標準了！」李麗繼續說道。
岳峰多少有點印象，點點頭：「行，我家裡還有點灰狗子皮跟黃葉子皮也晾的差不多了，下回進城的，一起帶過來！」
「那可都是緊俏貨，今年的收購計劃，還差的遠呢！你手裡有，可千萬記得來我這！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啥名兒呢！」
「我叫岳峰，在興安村住！」
「好，我記住了！走，帶你去割塑料布！」
很快，岳峰在李麗的帶領下，去另一側的櫃檯上割好了二十米的塑料布，捲成厚厚的一卷，夾在了腋下。
「那我先走了啊！」
「好，外面下了雪，回家小心點！」
直到出了供銷社的大門，岳峰感覺自己腦袋還是懵的。
這供銷社售貨員可都是眼高過頂的角色，竟然貼自己的票據份額主動幫忙，如果不是岳峰親身經歷的，從別人嘴裡說出來打死都不信。
難道說，這小姐姐看上自己了？也不應該啊，從髮型上看，這個李麗可是結了婚的。
既然不是看上自己了，那只能把這個主動示好，理解成拉攏岳峰來供銷社賣皮貨，幫忙完成收購計劃了。
既然全省都統一收購價了，再去別地方價格也不會有啥太大差距，索性就把家裡攢的皮抽空帶過來換成錢。
塑料布在后座上用繩子固定好，隨後岳峰騎著自行車朝著回家的方向趕去。
等到了家，出乎岳峰意料的是，小濤父子跟張家兄弟都沒走呢。
眾人七手八腳的在屋後柴堆里，找了許多還沒鋸斷的雜木小樹等材料，已經把在房檐前面搭暖棚用的木頭骨架給規整的差不多了。
「塑料布買回來了！」岳峰招呼一聲，拿著布捲走到眾人面前。
在東北，這塑料布可是必需品，天冷了必須用它封窗戶，這樣風就不容易吹透。
家裡的幾個窗戶，岳峰在出門之前都是計算過的，按照尺寸用剪刀把塑料布裁剪下來，很快小濤就拿著錘子跟洋釘子梆梆梆的把塑料布給訂好了。
突然，岳峰想起了一個問題，後鄰的李奶奶家還沒訂窗戶呢。
老婆婆歲數大了，這種訂窗戶的活兒，每年都是村部負責派人來干，不過今年下雪降溫早，如果窗戶不及時封好，晚上哪怕燒暖和了火炕，半夜屋裡溫度也會急速流失。
想到這，岳峰招呼道：「把塑料布再裁下三米來，房檐前的暖棚稍微短點!」
「咋了小峰？」李文同問道。
「李奶奶家還沒封窗戶呢，待會咱們忙完了，捎帶手給她家也封了，今年雪來得早！」
「行，小濤，你現在就去幹這個活兒，咱們人多，家裡人夠用！」李文同聽到岳峰的提醒立馬指使小濤去幹活。
「我去吧！小濤有時候說話不太注意，萬一不小心說啥，別讓李奶奶心裡不得勁！」
岳峰親自把差事接了下來，拿著錘子跟裁好的塑料布，就去了李奶奶家。
要說可憐，這家裡沒了頂樑柱的孤寡老人，才是真的可憐，院子裡的大雪只掃出了一條通廁所跟大門口的Y字形走道，其他地方雪都堆在那裡沒有動。
也不是李奶奶多懶，只是上了年紀沒有力氣，在寒冷的室外，已經逐漸無法應對這些瑣碎的活計。
等岳峰進了北屋，屋裡也沒啥熱乎氣兒，李奶奶正在火塘旁邊燒炕呢。
「奶！我來幫你訂塑料布！！」岳峰進門主動打了個招呼。
「是小峰啊，又要麻煩你給奶幹活兒！今年這雪下的有點早，我還尋思明天去村部找找建國呢！」李奶奶趕忙從小凳子上起身。
「您繼續燒炕吧，甭管了！這點活兒，我一會兒就好！」
岳峰手腳麻利的把窗台上的雜物清理了一下，隨後用洋釘子搭配高粱杆，很快就將幾個窗戶都用塑料布給封了起來。
「我走了啊奶，家裡如果缺啥了，你就去我家找我媽！」岳峰臨走打了個招呼。
等岳峰都回自己家了，李奶奶還扶著大門口望著已經消失的岳峰背影，由衷的感嘆道：「岳家這二小，仁義啊……」
岳峰迴到自己家的時候，院裡的保溫棚，也基本完工大半了，岳峰再搭把手，天還沒黑透呢，暖棚已經基本完工了。
換做往年，岳峰家可沒這麼奢侈，這塑料布雖然不是太貴，可工業票每家的份額都很緊俏，弄這麼個暖棚，雖然確實暖和不少，但是家裡有火炕跟火牆，封好了窗戶之後，沒有太大必要再搞這個。
但是今年就不一樣了，家裡栓了這麼多鷹，想要在低溫的冬天，讓鷹保住膘，這暖棚就非常有必要。
暖棚弄好了，不僅房檐下鷹槓上的鷹受益，倉房裡拴著的那兩架還沒訓好的大鷹也要挪過來，大鷹同樣也怕冷，只不過比小鷹抗寒能力要強些罷了。
又忙活了十幾分鐘簡單收尾，一個從房檐下延伸出來大概一米半寬，兩米多高的單層塑料暖棚就算弄好了，忙活完了之後，孟玉蘭張羅著大家進屋上炕，今天晚上岳峰家管飯。
屋子外面銀裝素裹，屋裡亮著油燈，炕桌上幾個爺們全都盤腿兒而坐，吃著熱乎飯，再時不時的抿一口散白，小日子絕對算得上安逸了。
幾杯酒下肚，父親岳磊跟李文同的情緒也都上來了，現在團隊裡又有了第一桿槍，從山上搞下大牲口來只是時間問題，一時間炕桌上慷慨激昂，大家都在幻想著等雪凍硬了，上山打大圍的場景。
……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岳峰可以用煎熬來形容，晚上又下了雪，還沒凍硬的雪上面又覆蓋了一層，北風颳起來了，溫度也驟降到了零下十七八度。
家裡禦寒的棉衣棉褲全都穿上了，每次出門放鷹，都需要全副武裝，就算這樣，在外面雪地里跑一天回來，也凍得雙腳麻木，眉眼帶霜。
冷歸冷，不過最近幾天的獵物數量，卻沒有受到影響，後面兩天雖然不如剛下雪的第一天，但也比之前收穫要多不少。
不過，每天出門放鷹出圍，逮的獵物多幾隻少幾隻岳峰已經不是太糾結了。
他在等，等劇烈的降溫逐漸穩定，等山上的雪凍硬成可以落腳的雪殼子。
終於，在第三天傍晚李文同放鷹回來的時候發話了。
「山上雪凍得差不多了！明天我打算進山！咱們團隊，人員怎麼安排？？」
進山跟上山，一字之差，可是其中的含義卻有著明顯的不同。
村子外面家門口的這些山崗子，因為隔著聚集區太近，所以基本沒有太多大型的山牲口活動，頂多偶爾能碰到迷路的野狍子啥的，像野豬跟鹿啥的，都不太容易碰到。
哪怕偶爾有小的族群在周圍活動，也是那種比較機靈的類型，遠遠地聽到人的動靜或者聞到氣味，也會躲著人走，除非是有經驗的獵人，或者帶著尋騷的獵狗，才有機會追到他們。
但是繞過家門口這十幾道山嶺子再往長白山深處走，可就是另一回事兒了。
因為平常人跡罕至，這裡的野生動物分布密度遠超家門口，可能隨便過一道山樑子，就能跟野豬來個近距離親密接觸，危險性直線上升。
「爸，明天打算進山呀？帶著我們幾個一起唄，就當攢點經驗！」小濤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忍不住說道。
李文同沒有拒絕，而是目光看向岳峰：「都進山也不是不行，但明天給食堂送貨的野味兒誰去逮？
帶著槍進深山打溜圍可沒工夫放鷹，這鷹也沒適應過槍聲，萬一開槍嚇毛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岳峰道：「明天我跟李叔先進山踩踩點，試試深淺。
小濤跟孝文孝武，你們哥仨繼續正常上山放鷹，爭取多逮點獵物，後天咱們再一起跟著李叔上山！
天冷了，這鷹幹活兒也會受影響，溫度到了零下十幾度鷹隔一天放一天，不放鷹的時候，咱們就跟著李叔進山！」
岳峰這個安排也比較合理，畢竟基本盤還是要顧忌的，進深山打圍這事兒要循序漸進的來。
今天買了槍，明天就開始往家裡無盡的拖野豬跟熊瞎子，那是不可能的，哪怕岳峰開了掛重活一世擁有精湛的狩獵經驗，也不敢打包票，出門前就拍著胸脯說今天上山就肯定有收穫。
大山牲口在山裡並不是均勻分布的，可能幾個客觀條件差的山頭兒，沒什麼像樣的大牲口，而條件好適合野物生存的地方，野豬、狍子卻能成群。這都要獵人一點點探索尋找才行。
孝文看看孝武，哥倆點頭道：「我們倆怎麼都行！放鷹也不少掙錢，如果進山需要人手，那就跟著進山，打獵的本事沒多少，但是搭把手干點體力活兒還是能行的！」
小濤聽到岳峰做了安排，也有點小沮喪的說道：「好吧，我還尋思跟著明天進山跟著學習學習呢！」
學習這倆字剛出口，李文同一個腦瓜崩就閃電般的落在了小濤的腦袋上：「還學習學習，咱們五個人里，最不穩當的就是你！就按你峰哥說的來！明天老老實實去放鷹去！」
「奧！」小濤不敢跟老爹嘚瑟，揉揉頭就認可了這個安排。
簡單商量好了明天的進山計劃，吃飽喝足之後，眾人就早早的回家休息了。
而岳峰，腦海里的狩獵基因被徹底激活，躺在炕上閉上眼就是呼嘯山林的畫面，就像釣魚佬第二天趕早口一樣，頭一天晚上，就死活睡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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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