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慕殘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沒事的。」溫悠悠面頰微紅，不自在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林雎猶豫片刻，還是把刀子交給了她。
手心的溫熱消失，他垂下眼睫，遮住了眼中的失落。
溫悠悠拿到摺疊刀以後，費了不少力氣才把它打開。
刀背偏厚，刀刃很鋒利，可以想像得到，這東西劃開皮膚只需要一瞬間。
這得多疼啊。
「你怎麼還帶在身上？」溫悠悠把刀子合上，低頭問道。
「忘記了。」
其實林雎最近還把它帶在身上的用意是，讓自己每次摸到這把刀子的時候，都能想起這件事，好警醒自己。
就算心裡再怎麼難受，也不能自殘，因為這樣悠悠會不喜歡。
溫悠悠嘆了口氣，依然沒有抬頭看他，而是垂首盯著自己的腳尖。
她不出聲，林雎心裡越來越沒底。
「悠悠，你……」
他想說的話卡在了喉嚨口。
想問她的是，什麼時候能原諒他。
還想問，他們還能重新在一起嗎。
可是他又怕自己這麼問出來，會得到他接受不了的答案。
溫悠悠能感覺到他的忐忑不安。
「你為什麼要自殘？」她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說話的聲音很輕，說到後兩個字的時候，尾音有些輕顫。
林雎毫無防備之下對上她澄澈的視線，好似所有心思都被她看穿一般，他下意識偏過頭躲開。
溫悠悠略有些失望。
他還是不願意向她坦誠，還是不相信她。
「等你什麼時候想明白，願意說了，再來找我吧。」溫悠悠冷漠地說完，轉身欲走。
她的右手腕忽然被人用力抓住，力道大得仿佛要把她纖細的手腕給捏碎。
「悠悠！」林雎脫口而出，嗓音沙啞。
「還有一句，軍訓的時候別看我了。」溫悠悠背對著他，強忍住回頭的衝動。
林雎再也忍不住，抓著她手腕的左手用力一帶，就把她整個人帶進了自己懷裡。
周身忽然被少年身上熟悉的清冽氣息包圍，溫悠悠怔了一瞬，到底沒有推開他。
「悠悠，我們和好吧，好不好，我好想你。」林雎緊緊抱著她，黑眸中滿是痛苦和祈盼。
明明懷裡的小姑娘身子是那麼溫軟，可他的心卻感受不到半分溫度。
她真的不要他了嗎？
他如此卑微地祈求，差點就讓溫悠悠心軟答應了。
還好她在說出口之前醒悟了過來。
要是這個時候答應他，那前幾天所做的一切都將功虧一簣，小雎還是不會改。
下次他再這樣傷害自己，她會瘋的。
想到這裡，溫悠悠還是咬牙拒絕了，「你什麼話都不肯說，我們在一起還有什麼意思。」
「悠悠，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我保證。」
林雎又不傻，哪裡看不出來，悠悠想聽的是他自殘的理由。
可他不敢說。
他不想讓悠悠知道，他跟母親是同一類人，都是有著變態占有欲的瘋子。
沒有人能忍受跟他這樣的人在一起。
「放開我吧。」溫悠悠幾不可聞地嘆息一聲，說道。
她這句話讓林雎心裡最後一點希望徹底破滅。
「不放。」他埋首於她耳側，倔強地說道。
「之前是你說什麼都不做，只是看一眼的。」
所以現在怎麼食言了呢。
林雎理虧，不知道怎麼辯駁。
看上去，他確實是用這個理由，才把悠悠「騙」出來的。
那她下次還會出來見他嗎？
「悠悠，其實你還是心疼我的，對嗎？」
因為心疼他，所以才會讓他不要看她，這樣才能不被罰。
「嗯，所以不要看我了。」溫悠悠乖乖趴在他胸前，語氣平靜地說道。
林雎沒想到自己居然能聽到肯定的回答，眼睛裡瞬間迸發出濃濃的驚喜，抱著她的手臂也緊了幾分。
「那我們可以複合嗎？」他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這段時間他真的好難受。
做夢都想跟悠悠複合。
曾經體會過跟她在一起的甜蜜，他怎麼可能忍受得了一個人的孤單呢。
「我心疼你，跟我們暫時不複合並不衝突，等你什麼時候想開了再說吧。」
她的話，像是一盆涼水當頭澆下，瞬間把林雎心裡的期待給澆沒了。
林雎頓了頓，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艱難地開口，「我知道了，那我等著你。」
不管她怎麼決定，他都聽她的。
就算分開了，悠悠也能做得了他的主。
「我回宿舍了。」溫悠悠離開了他的懷抱。
林雎怕惹她生氣，不敢強留，只是默默跟在她身後，送到了宿舍樓下。
之後，見她安全上樓，他又在樓底下等了一會兒才離開。
溫悠悠回到宿舍以後，躲在窗簾後面，透過縫隙看到他走才放下心。
那天之後的軍訓，林雎再也沒被罰過。
不是因為他終於不看溫悠悠了，而是因為方隊和方隊之間換了位置。
他再也不能一抬頭就看到她了。
軍訓結束以後，大學課程正式開始，社團也紛紛開始招新。
「你們想參加什麼社團啊，咱們宿舍一起報名唄。」毛巧彤咋咋呼呼地說道，手裡拿著好幾張學長學姐塞給她的傳單。
邵平婉聲音很小，靦腆地說道：「我還沒想好。」
談惜依然戴著耳機，沒搭話。
溫悠悠收到了不少邀請，到現在微信消息就沒停下來過，全是在邀請她加入社團的。
可她並沒有要加入社團的意願。
穿書前她倒是參加過學生會和其他社團，到大二的時候全退了，就是因為覺得學不到什麼東西，還很耽誤時間，不適合她。
當然每個學校的社團不一樣，不得不承認，還是有能讓人進步的社團存在的。
溫悠悠最近有了個不錯的靈感，正打算動筆捋一捋大綱，忽然有人給她打來了個語音電話。
接聽以後發現，是一位學姐，之前在圖書館遇見的。
那位學姐熱情地邀請她，加入學校新建立的推理社。
溫悠悠心想，這種興趣社團一般會比較自由，不會占用太多時間，再加上她對那位學姐印象還不錯，於是就答應了。
「悠悠，你要報名推理社啊？那我跟你一起。」溫悠悠那邊剛掛斷電話，毛巧彤立刻說道。
談惜停下筆，皺了皺眉。
溫悠悠也不太舒服，總感覺這個毛巧彤很不注重跟人交往的距離，居然還偷聽別人打電話。
「隨你。」
她冷淡地說完，下床打算洗澡。
洗澡的時候，她突然覺得，自己的沐浴露好像少了很多。
原本溫悠悠還以為是錯覺，可她之後又發現，她桌子上的護膚品分量也少了很多。
這才剛開學沒多久，根本不可能用這麼快。
她有種怪異的感覺。
以前總聽人吐槽奇葩舍友，偷用別人東西什麼的都是很常見的事情，但是溫悠悠沒想到，有一天這樣的事情居然會降臨到她身上。
這也太奇葩了吧，宿舍里的幾個人，都沒有窮到用不起護膚品和沐浴露的地步。
如果有誰偷用東西，單純地只是愛占小便宜而已。
溫悠悠沒忍，直接開口問了：「誰用我東西了？」
邵平婉和談惜都搖了搖頭。
毛巧彤心虛地眨了眨眼，說道：「我今天不小心拿錯了，用了一點你的。」
其實她不是不小心拿錯，而是故意的，因為她發現溫悠悠用的護膚品都是大牌，比她買的那些平價護膚品好多了，覺得效果肯定也會好，所以才會偷偷用。
「行吧。」溫悠悠當然不會信她的話。
這得多大的臉，才能一次就用掉一半的護膚品？明顯是用了不止一次了。
這時候，溫悠悠收到了一條微信，是邵平婉發給她的。
「悠悠，我今天看到巧彤買了幾個護膚品空瓶，你以後還是把東西放好吧，別跟她說是我說的。」
溫悠悠簡直無語了。
毛巧彤不僅偷用她的東西，還要打包帶走？
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人存在？
她給邵平婉回了一句：我知道了，以後會注意的，謝謝你告訴我。
溫悠悠隨即下單了幾樣新的護膚品，第二天就到了。
這些護膚品保濕效果很好，中性皮膚用了正合適，但是油性皮膚用了肯定會長痘痘。
她懶得因為這麼一件小事跟毛巧彤爭執，直接把東西放在原位，油性皮膚的毛巧彤再敢偷用，自然會受到懲罰。
很快就到了社團面試的日子。
到了地方，溫悠悠剛做完自我介紹，就直接通過了。
她加入了社團的微信群，正準備再待一會兒就離開，就看到後面又進來了幾位面試者，其中還有一位眼熟的。
是林高寒。
「悠悠，你也想參加推理社啊，好巧。」林高寒微笑著跟她打招呼。
溫悠悠看到他就沒什麼好臉色，在心裡罵了一句，巧個屁。
要是他不是故意接近她的，她就把自己頭擰下來。
「林同學還是別這麼叫我了，我們沒那麼熟，我不習慣。」溫悠悠疏遠地說道。
林高寒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失望，「好的，我以後還叫你溫同學。」
溫悠悠沒再跟他說話，直接回宿舍了。
可沒想到，回到宿舍還是躲不開林高寒。
因為她們宿舍有一個「間諜」。
毛巧彤抱著手機快速打了幾行字，然後抬頭對溫悠悠說道：「悠悠，上次跟你搭訕那個帥哥也加入推理社了，咱們仨都在同一個社團，以後有什麼活動可以一起參加誒。」
溫悠悠突然有種想退社團的衝動。
可她都已經答應得好好的了，這時候退出，實在太不負責任，只能暫時壓下心頭的不舒服。
社團的第一次聚餐，定在了周六，地址是學校附近的一個飯店。
溫悠悠到的時候，飯店這一層幾乎都是學生，都是不同社團出來聚餐的。
她找到推理社所在的位置，安靜地坐下。
毛巧彤跟旁邊的男生們打成了一片，她時不時還會喊一下溫悠悠，然後炫耀似的跟旁邊的男生說：「這是我們家悠悠，怎麼樣，漂亮吧？她可厲害了，還會寫推理小說呢。」
然後那些男生就會誇讚幾句，還會朝著溫悠悠這邊偷瞄。
過一會兒，毛巧彤又說：「她不喜歡跟男生說話，你們有事找她的話，可以跟我說，我幫你們轉告。」
溫悠悠簡直要頭疼死了。
招溫悠悠進來的學姐坐在了她身邊，不好意思地小聲說道：「我沒想到她是這個性格，早知道就不讓她進了。」
學姐讓毛巧彤進來，一是因為她說她是溫悠悠的舍友，再加上社團初建需要足夠的人員，不然就會解散，所以才讓毛巧彤通過了面試。
只是沒想到，這個毛巧彤這麼招人煩。
「沒事，不用在意就好。」溫悠悠穿書之前和之後見過的奇葩數不勝數，毛巧彤還算不上什麼，頂多是讓她覺得有點糟心而已，不把這種人放在心上就好了。
聚餐開始之後，不同的社團分別坐在不同的位置。
學長學姐們則是各自跟自己社團的新生，介紹本社團的事情。
過了半個小時，大家都熟悉起來了，溫悠悠明顯感覺旁邊吵嚷了不少。
「XX，你一個小幹事，別直呼部長的名字，叫部長。」
「以後在路上看到部長要主動打招呼，逢年過節也別忘了問候。」
「上次XX寫錯了我的名字，下次一定要注意，這次就先罰抄五十遍我的名字，小懲大誡一下吧。」
溫悠悠聽到這些話，簡直尷尬到頭皮發麻。
她忍不住問坐在自己身邊的學姐，「旁邊那是什麼社團？」
「學生會的，是不是被嚇到了？」學姐早已見怪不怪。
「有點。」溫悠悠以前見到的學生會不是這樣的，只能說不同學生會之間的氛圍差異太大。
「習慣就好，我以前進過學生會，他們那邊上下級分得很清，部長都是高高在上的，我不喜歡，大二就退了。」
溫悠悠慶幸自己沒加入這裡的學生會。
聚餐快結束了，喝醉的人吵吵嚷嚷，一直說個不停。
溫悠悠一滴酒都沒沾。
她的手機突然響了，拿出來一看，是小雎給她發的消息，問她現在在哪。
溫悠悠想了想，回了句：社團聚餐。
「具體位置在哪？」
「怎麼了？」
「我去接你。」
溫悠悠不知道他怎麼突然這麼說，「不用了，我一會兒跟學姐一起回去。」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才回覆：好。
林雎聯繫了自己宿舍的寢室長，也就是那個復讀一年的男生，問他社團聚餐都在什麼地方。
「就咱們學校旁邊那個飯店，叫九柴好像，好多社團都在那裡聚餐。」
「謝了。」
道完謝，林雎就出門去了那家飯店。
他沒加入任何社團，也不知道今天是很多社團聚餐的日子。
剛才突然問溫悠悠在什麼地方，是因為他收到了一條消息。
是林高寒發給他的簡訊，裡面有一張照片，拍的是溫悠悠。
悠悠正跟旁邊的女生說話，微微偏過頭，眉眼溫柔，唇角帶著清淺的笑意，美得不像話。
林雎看到這張照片的一瞬間，心頭閃過了很多不好的猜測。
林高寒那種小人，他怕他會對悠悠不利。
明知道林高寒是在故意刺激他，可林雎還是沒忍住去問了悠悠，她現在在什麼地方，擔心她會有事。
悠悠沒正面回答他，是因為不想讓他過去接她，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的關係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林雎心裡頓時一陣揪痛，鑽心的疼。
他去了那家飯店，悄悄上樓看了一眼，果然在三樓的角落裡看到了悠悠。
看上去，悠悠似乎並沒有喝酒，這讓他稍微鬆了口氣。
林雎一直在角落裡看著溫悠悠所在的方向。
直到社團聚餐結束，溫悠悠跟學姐一起回學校的時候，他也一直跟在後面。
到了學校門口，林高寒突然追上去，跟溫悠悠說了兩句話，不過溫悠悠的態度很冷淡就是了。
等溫悠悠她們回女生宿舍，林高寒獨自一人往自己的宿舍走去。
經過一片漆黑的小樹林的時候，他忽然被人捂著嘴拖到了小樹林裡。
緊接著，還不等林高寒反應過來，臉上和身上就落下了一下比一下重的拳頭，密集如雨點，堅硬如石塊。
他被打得莫名，腦子都被打傻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艱難地問出一句話。
「你是誰？」
「離她遠點，不然我弄死你。」林雎目光殘忍而瘋狂，甚至還染上了殺意。
昏暗的月光下，殺氣騰騰的林雎讓毫無防備的林高寒差點嚇到失禁。
像丟垃圾一樣丟開他，林雎才轉身大步離開。
悠悠說過，不讓他打架了，怕他會被連累。
所以他特意找的沒監控的地方打林高寒，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溫悠悠在宿舍，每天都能聽到毛巧彤花痴的聲音。
「啊啊啊今天又有人拍到他的照片了，好帥啊。」
「可惜我最近臉上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長痘了，不然我一定要鼓起勇氣，跟他要個聯繫方式。」
「之前軍訓的時候，他穿軍裝的樣子也好帥。」
沒一個人搭理她，只有邵平婉有時候看她一個人怪可憐的，會敷衍兩句。
「嗯，是挺帥的。」
她一附和，毛巧彤更來勁了，「是吧，是吧，我就說他的顏值真的太贊了。」
「悠悠，你幫我去要個聯繫方式唄。」
溫悠悠本來就被毛巧彤吵吵嚷嚷的話煩的不行，而且她惦記的人還是小雎，這讓溫悠悠心裡的怒火早就已經積累到一個了一個臨界點。
這會兒聽到毛巧彤這麼說，她直接忍不住懟了回去：「憑什麼讓我幫你要？」
是個人都能聽出來，溫悠悠這句話里的火氣。
談惜摘下耳機，擔憂地看著她。
邵平婉則是回到自己的桌子附近坐下，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防止被她們的戰爭波及到。
「怎麼了你，火氣這麼大？」
「毛巧彤，你想跟男生聊天聯繫，就自己去找話題，別拿我當擋箭牌行嗎，你經過我同意了嗎？」溫悠悠已經忍她很久了，這次一股腦發泄了出來。
「我，我只是隨便說說，你怎麼這么小氣啊。」毛巧彤抱怨道。
「我不喜歡當工具人，你以後不能注意一下嗎？」
「行吧，我以後不這麼說就行了唄。大家都是一個宿舍的，至於因為這麼一件小事吵嗎？」毛巧彤還在不滿地嘟囔著。
溫悠悠直接上床，拉上自己的床簾，不跟毛巧彤繼續說話了。
她深刻反思了一下自己。
跟毛巧彤這樣的人爭執有什麼用呢，她這種自私自利又奇葩的人，能聽懂話嗎？
以後就當毛巧彤不存在就行了。
要是毛巧彤以後還是不改，大不了她申請調換宿舍，或者乾脆搬出去住。
過了幾天，關於林雎的帖子越來越熱，很快就蓋起了十幾頁的樓。
在這樣的情況下，有人用遊客的身份，發了一個帖子，題目是「B大最近最火的那個男生，其實是個殘疾人，沒人知道嗎？」
溫悠悠看到這個帖子，心裡猛地一跳，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點了進去。
首樓是那位樓主充滿惡意的話：不是說殘疾人怎麼樣，也沒有看不起殘疾人的意思，只是我看不慣某些人不誠實，不能坦然面對自己的缺陷。
下面有人提出質疑：你他媽的在這嗶嗶賴賴啥呢？酸味都溢出屏幕了好吧？
張口就來？你有病吧。
樓主確實有病，鑑定完畢。
等到這個標題吸引了足夠多的人進來，那位樓主才放出了幾張照片。
照片上，臉色蒼白的林雎躺在病床上，看上去氣息奄奄，左腿緊緊纏著紗布，明顯斷了一截。
後面還有他扶著拐杖，試著用單腿走路的照片。
雖然照片上的人看上去長相更稚嫩，但五官跟現在的林雎很像，一看就是同一個人。
這幾張照片，足以證明，林雎的左腿被截肢了。
這個樓下面的評論瞬間換了風向。
我的男神居然真的是殘疾人，我的心涼了。
媽呀，左腿小腿以下都被截肢了啊，看上去好慘。
雖然他很帥，但是如果是殘疾人的話，那就算了吧，我不慕殘，再見。
再見，以後他再也不是我男神了。
溫悠悠看到這些照片的一瞬間，眼淚立馬奪眶而出，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發帖的人怎麼這麼賤呢。
溫悠悠記不得自己是怎麼下樓，離開宿舍的，只記得她滿心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找到小雎。
天知道小雎看到這些照片被放出來，會有多難過，多絕望。
要是讓她知道了發帖人是誰，她一定會千倍百倍地報復回去。
連著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有人接。
溫悠悠快要急死了。
「小雎，快接電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