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栗田真由美，恰似故人歸。
怒極的早乙女葉月從女廁所走出來。
她冷著臉洗手，渾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近、格殺勿論的氣勢。
這可把轉角走進廁所洗手台的兩個女學生嚇得不輕。
竹下咲來當即跳了起來，躲在栗田真由美身後，反而是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真由美反應不是很大。
「……早乙女老師？」兩女認出來她。
早乙女葉月教授數學的班級是二年C班和二年D班。
栗田和竹下很快就認出來她，早乙女倒沒她們這麼快。
她才剛入職不到一個星期，兩個班級60名學生，她勉強說過話的只占一半，還大多只說過一兩句。
主要是早乙女葉月的精力全放在渡邊徹也身上了……
身高170cm的高挑女教師還穿著細高跟，站在兩個女高面前，她們只剛好到她下巴那兒。
在腦海里比對著C班、D班學生的個人檔案，早乙女葉月換上女教師的得體微笑，精準無誤地叫出了她們的名字：
「中午好。」就像初入高中時萎縮不堪的「蘑菇女」是早乙女葉月的釣魚妝容，現在她表現出來的只是另一種偽裝而已。
「竹下同學。」除了成績很好外，各方面來看都很一般呢。一眼望去，屬於是那種隨處可見的女高中生。
「栗田同學。」早乙女葉月恍惚了一下。
及肩的波波頭短髮，和她在高一第一個月的髮型一模一樣，圓圓可愛的臉蛋看起來溫柔良善、人畜無害，但眼神里透出來的光讓早乙女葉月想起一位故人。
原本一直猶豫不決的D班數學學委，在此刻有了答案。
◆
渡邊徹也看到了早乙女葉月發給他的那條Line信息。
因為好奇，也……害怕。
他沒點進去看，所以「未讀」狀態並不會變更為「已讀」。
沒點進去≠看不到。
「午休，12∶15，社團大樓頂樓」這些字眼太簡潔太醒目了，不用點進去就能看到。
這是渡邊徹也的一次嘗試。
嘗試著無視早乙女葉月的騷擾信息或者某些過分要求，看看會發生什麼事情。
迫於她的淫威，渡邊徹在京都的四年，除開別的女人的強勢介入，在單對單的情況下，渡邊徹從來沒敢無視過早乙女葉月。
他沒有容錯，一旦沒有伺候好早乙女，惹了她發火，母親直子可能會隨時丟掉性命。
渡邊徹不敢賭早乙女葉月會不會動手。
現在的情況不一樣。
早乙女葉月只拿他的過去威脅，並不涉及紀子的性命。
渡邊非常了解早乙女，她答應的事、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話可信度極高。
他也猜到早乙女葉月可能抱有別的想法。
玩弄有婦之夫、妻目前犯是極為刺激的事，作為黃毛的她心裡肯定蠢蠢欲動了。
這樣子看，紀子更不會出一丁點差錯了。
畢竟她可是苦主啊！
少了她，趣味可是大大地減少了。
所以渡邊徹也判斷早乙女是不會對紀子下手的。
但不管怎麼說，渡邊徹也的此次嘗試不可謂不大膽。
他做好了心理準備，被問起來就一口咬定沒有看到Line信息，反正「未讀」可以作證。
對面辦公桌傳來椅子被拖動的聲響，是早乙女葉月回來了。
渡邊徹也察覺到後不再多想，眼神落在備課筆記上，心思卻全放在對面的女人身上。
早乙女葉月沒有任何異動，只翻閱著教科書認真工作。
沒有爆發的活火山最為可怕，深知這點的渡邊徹也沒有放下心覺得萬事大吉，更加不動聲色地用眼角餘光觀察著早乙女葉月的一舉一動。
下午第一節課，辦公室只有宮川老師和黑澤亮介有課。
他們兩位一走，高橋凜人就招呼著辦公室沒課的老師，有大事協商。
他神神秘秘的，鏡片折射出睿智的光：「你們有沒有發現，僅僅過去一個周末，今天的黑澤老師和宮川老師就變得非常非常奇怪？」
松本瞳當即一拍手掌，附和道：「有的！有的！
「你們看，我的工位不是挨著露醬的嗎？往常的話，她一天要跟我吐槽八百次黑澤老師！
「今天，破天荒地，一次都沒有，甚至連黑澤老師的名字都沒提過！」
「這樣看來的確很奇怪啊，我這邊也是同樣的情況，黑澤他連提都沒提過宮川老師……倒是偷看過好多次，頻率非常高，還……
「怎麼說呢，就是還有點害羞？」
高橋凜人說著說著就把自己逗樂了，扶額苦笑道：「渡邊老師呢？你那邊什麼情況？」
突然被cue的渡邊徹也起了應激反應。
他下意識地以為高橋凜人是在說他怎麼跟黑澤亮介一樣，和早乙女葉月之間的氛圍無比怪異，連提都沒怎麼提她，卻總是偷偷地看對方。
然而渡邊的心性何等高，他只略微一想就轉過彎來了。
高橋這是在問他有沒有發現黑澤跟宮川兩人之間不對勁的地方。
一男兩女都看著自己，渡邊低眉沉吟，給了答案：「早上一進辦公室我就發現了，黑澤老師和宮川老師罕見地沒有拌嘴。」
「我就說！」
高橋凜人興奮地一揮拳，無比激動，意氣風發，指點江山，揮斥方遒。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就暗合宇宙大道至理。
「這兩人也真是的，也太好猜，太讓人看出來了。」
「畢竟是兩個笨蛋嘛，也只有我們幾個俊男美女心善，肯照顧他們兩個了！」
「欸，操碎了心吶～～」
「呵呵～！」抬手遮嘴輕笑的早乙女葉月吸引了高橋凜人和松本瞳的目光。
渡邊徹也也不得不看向她。
「真是羨慕伱們呢，一下子就能發覺到身邊朋友跟以往的不同。」
松本瞳安慰她：「這沒什麼的哦，早乙女老師只是剛入職，也才剛加入我們辦公室的小團體而已。等相處一段時間後，也會和我們一樣，一眼就能看出來誰跟誰之間關係的微妙之處了。」
松本瞳面上笑意盈盈，那對如松仁般的眸子卻不見什麼笑。
「竟然是這樣嗎？多謝松本老師指點迷津了。」早乙女葉月也回以微笑。
渡邊徹也和高橋凜人默契地對視一眼。
現在的松本瞳和早乙女葉月，關係就挺微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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