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行就是這麼隨口一說,沒有真的要絕食。
本意是想威脅許藍因。
可看這樣子,威脅許藍因根本不管用。
許藍因巴不得餓上他個三五天。
他瞥了許藍因一眼,「行,跟小爺玩這套是吧,那小爺玩死你!梅姨,你去給我爸打電話,就說他不把許藍因弄走,我就絕食。」
梅姨沒敢動,看了許藍因一眼,見許藍因點頭才撥通秦首長的電話。
秦首長聽到兒子拿絕食威脅他,當即發話:「讓他絕食,他不絕食都不是我兒子!」
「爸,您……」
嘟……嘟……嘟……
秦北行的話沒說完,那頭已經掛電話。
許藍因拍了拍手,「但願你的胃跟你嘴一樣硬氣!」
秦北行騎虎難下,賭氣道:「行,你們不求我,別想讓我吃飯!」
許藍因勾了勾唇,「不如我們打個賭。」
「什麼?」秦北行掀了掀眼皮,一臉傲嬌。
許藍因一臉玩味道:「你能堅持七天我就離開秦家,堅持不了就把你所有的零花錢上交給我!」
「這可是你說的!」秦北行也來了興趣,「口說無憑,立字為據。」
許藍因欣然同意,「可以,不過在這七天不能吃任何東西,離開我的視線範圍就算你偷吃。」
「小意思,你給我等著,我一定要絕食絕到你低頭為止!」秦北行非常有信心。
不就是七天不吃飯,這對他來說是小意思。
第一次心平氣和談話以失敗告終,他簽了一份以傷害自己為代價的協議。
絕食開始,他就不能吃飯了。
一兩頓還可以湊合,三四頓也能堅持,為了讓許藍因離開秦家,他連續三天沒吃東西,只喝水。
但是到第四天晚上他就受不了。
許藍因每天讓梅姨換著花樣做好吃的,香味在屋裡揮之不去。
他餓得翻來覆去,大半夜終於忍不住躡手躡腳去廚房找吃的。
可是翻了半天,什麼吃的都沒有。
又去拿花生吃。
結果手剛伸到袋子裡,燈一下子亮了。
他被晃了下眼,猛地向後面看去,許藍因就在開關那裡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想吃東西?」
秦北行嘴硬,「誰想吃東西,我看見一隻老鼠跑過來了!」
「確實有隻大老鼠!」許藍因就防著他呢!
秦北行冷笑笑熱笑笑,打了個哈欠假裝困了又上樓去了書房。
自梅姨在他屋裡尿褲子後,他就一直睡在書房。
只是肚子像是唱大戲一樣,咕咕叫個不停,很是難受。
從許藍因來了秦家,他都沒有在家吃過幾頓正經飯。
他都後悔說出絕食的話了。
這個時候如果來個大肘子,燒雞,紅燒肉就好了,哪怕是個饅頭就鹹菜也行。
越想吃的越餓,他起身去倒水,結果發現水也沒了。
想去樓下倒水,又怕許藍因還守在那裡,走到門口又停下來。
不蒸饅頭爭口氣,他說什麼也不能在絕食上露怯。
也不知道這一晚他是怎麼熬的,熬著熬著居然睡著了。
再次睜開眼是被飯香香醒的。
梅姨居然烙了他最喜歡吃的蔥油餅,這可把他睡著的饞蟲又勾起來了。
要不是絕食的口號已經喊出去了,說什麼都要吃上兩張餅。
毫不誇張地說,他現在餓得能吞下一隻大老虎。
不過這個時候不能示弱,洗漱完抄著兜就要出門。
「想去外面吃?」
「……」
他還沒有走到門口,就聽到許藍因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很是硬氣地說「我出去透氣,不用向你匯報吧?」
「用!」許藍因邊吃邊說,「出去也算你輸,誰能保證你不偷吃!」
「誰偷吃,我去院子裡透氣!」
秦北行又怒氣沖沖地回了書房,也打消了出去吃飯的想法。
在吃飯與讓許藍因離開秦家面前,他選擇了讓許藍因離開。
就這樣又錯過了早飯。
本想看會兒書打發時間,可是餓得根本睡不著。
打開門縫往外看了看,看到許藍因就坐在一樓的沙發上,又關上了門。
正發愁怎麼搞點吃的時,傅賀先、程嶼一起來了。
他可算是看見了救星,趕緊下樓。
這餓得前胸貼後背,眼都發黑。
兩個發小看他狀態不對,嚇了一大跳。
「你怎麼這麼憔悴?」
秦北行懶得解釋,沖他們招招手。
「你倆跟我來!」
傅賀先:「……」
程嶼:「……」
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他搞什麼名堂,但還是跟他去了。
去之前還客氣地跟客廳里的許藍因打了個招呼,這讓秦北行非常不爽。
等他們進入書房後,敲了敲桌子說:「你們倆怎麼回事,這麼快就叛變了?」
「叛什麼變,你還不知道呢,馮小乙那傢伙都給因姐跪了!」程嶼如實相告,「還求因姐收他為徒呢!」
「因姐?」
秦北行的臉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這就喊上『姐』了,還下跪?」
傅賀先點點頭,「當時事發突然,不然我肯定要用攝像機把這段錄下來!」
秦北行傷腦筋,「先警告你們倆,你們倆可別學馮小乙那個軟骨頭,不然別怪我不認你們兩個好兄弟!」
傅賀先表態:「放心!佩服歸佩服,我們始終站在你這邊。」
「就是,哥們兒誓死不做叛徒!」程嶼拍著胸脯保證。
秦北行心裡稍稍好受點了,然後又把絕食的事說了下,摸了摸餓得抽抽的胃。
「你們倆快先想辦法給我弄點吃的,又別讓那個女人知道。」
「等著,我這就去給你拿。」
程嶼站起來就要往外走,被秦北行拉住。
「你先等等,從客廳肯定行不通,那個女人太難搞了。」
「那就從窗戶。」傅賀先看了看窗戶計上心頭,「一會兒你伸繩子下去,我們給你遞上來。
「行,這辦法還靠譜點。」秦北行反過來催促他們,「好了,你們快去吧!」
「……」
傅賀先和程嶼兩人弄吃的的路上覺得還是不保險,又想了個聲東擊西的辦法。
一個負責吸引許藍因的注意力,一個負責給秦北行投食。
而有一技之長的程嶼自然而然地接過了吸引許藍因注意力的重任。
他們分工明確,但程嶼一進門就發現計劃趕不上變化。
許藍因已經不在客廳。
他看了一圈沒看到人影,連梅姨也沒看到,趕忙去找書房的秦北行。
屋裡,秦北行耷拉著臉,正瞪著隨意翻書的許藍因。
許藍因則像沒事人一樣,整個人透著一股鬆弛感。
她看到程嶼氣喘吁吁過來,不等他說話先開口:「程嶼,聽說你吉他彈得不錯,能給我們彈一首嗎?」
程嶼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問:「因姐,你想聽什麼?」
許藍因勾了勾唇:「就唱《在希望的田野上》。」
程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