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山打開那張紙看了看，原本被打得紅得發燙的臉也一點點白了下去，越看心跳越快。
上邊一條條羅列的都是當初他從許家偷藏寶貝的地方拿走的寶貝名單。
這些寶貝也是他在海外站住腳的資本，更是他在羅家站住腳的資本，還是他撐面子的底氣。
有些已經被他賣了，有些已經送人，有些還鎖在保險柜里。
全部湊齊顯然已經不能，全部還回去更不能。
吃進去的東西哪有吐出來的道理，他一件都不想還回去。
腦子飛速運轉，指著起訴書里列舉的名單說：「傻姑娘，我本來不想破壞舒敏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可是這些東西本來就是孟家的，你完全被許舒敏騙了。你說，我拿走孟家的東西有什麼問題？」
許藍因摸著口袋裡的微型錄音機，又靠近了他一些：「也就是說你承認你拿走了這些寶貝？」
孟如山沒有想到她會錄音，還是那句話：「對，是我拿走了。不過那都是我們孟家的，我拿走孟家的東西怎麼了！」
「孟家的東西？」許藍因質問，「那些東西都有許家的標記，你是怎麼舔著臉說成孟家的！還是說你以為許家就剩我媽一個人？」
孟如山：「……」
看著許藍因篤定的樣子，孟如山心裡閃過一絲心虛。
但想想許家除了許舒敏早沒人了，但凡許家有一個能頂事兒的人，也不會讓許舒敏帶著東西住在他們孟家，供他讀書，又嫁給一無所有的他。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又模稜兩可地說：「不管這些東西最初的主人是誰，以前你媽和我結婚了，這些東西就是我的！」
「那也就是說，你間接承認那些古董屬於我媽？」許藍因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直到他臉上的表情皸裂。
孟如山語塞。
許藍因一句句的逼問，明顯是想讓他親口承認。
他的思路很清晰，承認也就是意味著坐實了偷拿許家寶貝的罪名，那樣許藍因更有理由起訴他。
這份比專業律師還專業的起訴書，讓他也很頭疼。
如果真被起訴，他的名聲也就完了。
不能承認，更不能硬碰硬。
深吸一口氣轉移話題：「我們父女相認不容易，不說這些了。走，爸先帶你去吃西餐！西餐你還沒吃過吧，牛排可好吃了！」
他說著就去拉許藍因的胳膊，但下一秒就被卸了胳膊。
「再以我爸自稱，可不是卸胳膊這麼簡單！」
許藍因的胳膊不是隨便能拉的，這讓敷衍著露出笑容的孟如山傻眼了。
他可是要請她吃牛排，她居然不領情！
難道是沒吃過牛排，不知道牛排有多好吃？
孟如山體驗到了兒子被卸胳膊時的疼痛，慘叫出聲也不早了胡思亂想。
這讓躲在遠處偷看的秦北行都聽到了，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被卸胳膊的疼，他也深有體會。
本來還擔心許藍因，現在反倒同情起孟如山。
這麼大歲數了，胳膊脫臼應該更疼吧！
如果孟欣然看到自己的父親被欺負，估計會心疼地哭了！
自從知道孟欣然快回國，他的心思又活絡起來。
同時也會不由自主地在心裡拿許藍因跟孟欣然作比較，越比較越覺得許藍因太兇，不適合做另一半。
就在他胡思亂想時，看到許藍因好像朝他這邊看了一眼，趕緊往後躲了躲，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許藍因早就知道他在，只是看了一眼又回過頭來警告孟如山：「限你一個月內把許家所有的寶貝還回來，還不回來你就等著身敗名裂！」
「一個月？」
孟如山疼得倒吸涼氣，同時也認清了一個事實，論武力值他不是她的對手。
但是想讓她身敗名裂，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他必須提早做準備，於是開始討價還價：「你想要那些古董我可以送給你，不過有一部分古董在國外，我就是想拿給你也需要時間，一個月時間太短。」
「那是你的事情！」許藍因不再廢話，「一個月內我看不到東西，你就會明白什麼叫悔不當初。」
孟如山知道她有秦家和歐陽家做靠山，長嘆一口氣，「你非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
「沒你絕！我們現在還活著是因為命大，所以你別抱任何僥倖心理！」許藍因不怕他搞事情就怕他不搞。
如今的證據有限，況且也過去了那麼多年，只有他儘可能地搞事情，才能拿到更多的證據儘快讓他萬劫不復。
孟如山被她的氣勢鎮住，暫時也拿她沒辦法。
更好奇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有秦家和歐陽家的背景，決定回去要好好查查她。
為了穩住她，好言好語道：「我沒僥倖。你也冷靜冷靜，順便再多了解了解孟家。把孟家搞垮對你沒好處，你需要一個門當戶對的背景才能在秦家站穩腳跟。只要你願意，孟家的大門也隨時為你敞開！屆時，我會在報紙上公開你是孟家千金的身份。」
「收起你那一套！」許藍因早看穿了他的心思，「孟家千金這個身份，我不稀罕！再廢話，出現在報紙上的標題就是孟家傾家蕩產！」
她說完轉身就走，只留下孟如山在原地凌亂。
孟如山還想再挽回下，快步追上去。
誰知剛靠近還沒開口，就被她一腳踢飛。
她甚至連頭都沒回，只留下一個冷漠的背影。
秦北行看得這叫一個心驚肉跳，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客廳。
許藍因到家時，他已經坐在沙發上假模假樣地看報紙。
許藍因瞥了他一眼，「報紙寫了什麼？」
「寫了……」
秦北行趕緊去看報紙的內容，這才發現報紙拿反了。
索性直接把報紙放下。
轉頭問：「跟孟董聊得愉快嗎？」
「很愉快，你不是都看到了！」許藍因給自己倒了杯水，也坐到了沙發上。
秦北行馬上從沙發上跳起來，坐得離她遠了點。
嘴硬道：「誰看了，我一直在屋裡。」
許藍因也懶得跟他廢話，沖他勾勾手指。
「來，讓我檢驗一下你最近的學習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