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院會
來到中院的時候，院子裡的人已經到的差不多了。
屋檐下圍成了一個圈。
大家都交頭接耳的小聲說著話，時不時還往秦淮茹身上看兩眼。
院子中間，三位大爺正襟危坐，中間的小四方桌上還放著三個茶杯。
賈張氏的哭嚎聲斷斷續續的從賈家的屋子傳到院子裡。
院子中間站著的秦淮茹，臉上早已布滿了淚水。
「好了，既然人都到的差不多了，那就開會了。」
易中海見周衛民到了，拍了拍手將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咳咳，那我就先說兩句。賈東旭在車間裡發生意外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就在剛才賈東旭在醫院裡，這個……老易，還是你來說吧。」
劉海中說到一半，看到秦淮茹越哭越凶，一下就卡殼了，只能訕訕的坐了下來。
易中海瞪了他一眼，旋即起身朗聲說道：「我就直接說了，東旭在醫院沒挺過來，現在人已經走了。現在賈家就剩下了賈張氏、秦淮茹還有兩個孩子。一家子孤兒寡母的，兩個孩子還小，賈張氏的身子又不好，秦淮茹現在還懷著孩子，馬上就快生了。東旭這一走，日子是真過不下去了。今天喊大家過來開會，就是想著讓大家幫襯一下，讓賈家度過這個難關，讓賈家的日子能熬到秦淮茹可以頂班的時候。」
「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大家都是鄰里鄰居的，能幫襯的大家就幫襯一把。」
等易中海坐下，閻埠貴這才不緊不慢的跟了一句，顯示一下他這個三大爺的存在感。
院子裡的眾人一聽要捐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說話。
這年頭大家日子都不好過，基本上個都是掰著手指頭過日子。
這一捐款，這個月接下來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我知道，大家的日子也都不容易。我作為一大爺，就帶個頭，大家捐多捐少都行。」
易中海見眾人都不說話，便起身環視一圈，隨後從兜里掏出兩張大黑十放到了桌上。
身為八級鉗工，又是院裡的一大爺，又起了捐款的頭，這錢自然是不能少了。
「我家老大上半年剛結的婚，我手裡也沒多少錢，就捐十塊好了。」
劉海中緊隨其後，從兜里掏出了兩張黃五元放到了桌子上。
「我家不比一大爺二大爺，日子過的緊張，捐三塊錢算我的一份心意。」
閻埠貴有些心疼的從口袋裡拿出一張三塊錢，捋了又捋，把錢捋直了後才依依不捨的放到了桌子上。
這三塊錢都夠他家解曠一個月的伙食費了，能不心疼麼。
三位大爺捐完錢，眾人才有了一點反應。
不過還是你摸摸口袋，我掏掏衣服兜的，沒人第一時間站出來。
易中海見狀，立刻給了何雨柱一個眼神，隨後又看了周衛民一眼。
何雨柱立刻會意，從衣服兜里掏出五塊錢，走出人群後抖了抖。
「賈哥以前幫了我和雨水不少，我捐五塊。」
「我也剛轉正沒多久，手裡沒什麼錢，就捐兩塊好了。」
周衛民沒有猶豫，從人群走出，將早就準備好的兩張一塊錢放到了桌子上。
這錢還是得出的，前身和賈東旭的關係還算不錯，再加上他這金手指還是獻祭了賈東旭才到手的，這錢就當是他送行了。
有了兩人帶頭，院子裡的其他人也紛紛掏出了錢。
你五毛，我一塊的，很快桌子上就放了一堆錢。
而退回人群中的何雨柱，卻是悄摸摸的把周衛民拉到了一邊，帶著幾分責怪的說道:「不是，衛民，你就出兩塊啊？」
「那能怎麼辦，這都快月底了，我身上哪有什麼錢啊。」
周衛民掏了掏口袋，將衣服兩邊的口袋都翻了出來，無奈的攤了攤手，示意自己已經盡力了。
「不是，你沒錢和我說啊，你看你這一帶，大傢伙這才捐了多少。」
何雨柱湊到周衛民耳邊，恨鐵不成鋼的說道，眼睛還盯著捐款的人群。
不等這邊回話，何雨柱又猛然拔高了音量喊到：「許大茂，哥們兒捐了五塊，你就捐一塊啊，你結了個婚就不行了啊？」
何雨柱這一嗓子，讓大院裡的眾人都笑了起來。
結了婚就不行，這話誰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一塊怎麼了，一塊不是錢了啊？哥們兒錢有用著呢，我行不行有人知道，你行不行，誰知道啊？」
許大茂可不會中他這麼明顯的激將法，錢捐出去連個響都聽不到，讓他捐五塊當他傻呢。
「嘿！許大茂，你找揍是吧！」
何雨柱這邊卻是直接破防了，擼起袖子就要上去揍許大茂。
「行了！開大會呢，像什麼樣子！」
易中海一巴掌拍在桌上，瞪了一眼何雨柱。
見他消停了，這才拿起桌上的錢，遞到秦淮茹手裡。
「淮茹啊，這是大家的一點心意，你快收著吧。要是以後家裡有什麼困難的地方，就和大家說，能幫的大家一定會幫你的。你也別太難過了，保重身體，把孩子生下來才是最重要的，你們一大家子都指望著你呢。」
「謝謝一大爺，謝謝大家，大家幫我家的，我都記在心裡了，以後肯定會報答大家。」
秦淮茹接過錢收進口袋，淚眼婆娑的對眾人道謝。
看到她這個樣子，眾人反倒是同情起了她來，對於剛剛捐出去的錢，也不那麼肉疼了。
終歸是個苦命的人啊，能幫一點是一點吧。
看到秦淮茹的態度和院裡眾人的反應，易中海很是滿意的點點頭：「都是一個院的鄰居，互幫互助是應該的，你也別太掛心了。淮茹，你快回去安慰安慰你婆婆吧，一會兒別再哭出事了。大家都散了吧，有能力的以後多幫撐著點吧。」
而此時準備和人群一起回前院的周衛民，則是被何雨柱拉著進了他的屋子。
「衛民，今天你怎麼回事兒，我剛才沒說完呢。就這麼五、六十塊錢，哪夠賈家過三個月的啊，這事兒你，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
何雨柱說完，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
本來他還沒那麼氣的，但剛才秦淮茹那樣子道謝，看的他只覺得心裡難受的不行。
一下就想到了當初何大清走的時候，他帶著雨水討生活的時候，那個苦一下子就泛上了心頭。
「嚯，五、六十塊還不夠？何雨柱，你這是想讓大家出多少啊？難不成都和你一樣，五塊十塊的往外掏啊，大家還過不過日子了。」
周衛民自顧自的從碗櫃裡拿了個碗擦了擦，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到了何雨柱的對面。
放在今天之前，周衛民是不屑和何雨柱多說的，不過現在麼，倒不是不能聊聊。
「怎麼不能過日子了？你以為家家戶戶都和你一樣啊，這院裡誰家手裡沒點錢存著啊。」
何雨柱看著周衛民這輕描淡寫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兒，怎麼就不能上點心呢！
「何雨柱，你可真夠行的，都把主意打到大傢伙的存款上了。我問問你，東旭哥這次出事是不是在廠里？廠子裡是不是會負責東旭哥的後事？廠子裡是不是得給撫恤金？賈家嫂子沒定崗上班之前，是不是還能每個月領到十塊錢？你再拍著胸口對我說一句，賈家比院裡大傢伙困難？」
周衛民一句一句娓娓道來，不過語速卻越來越快，說到最後一拍桌子，目光死死的盯著和何雨柱。
在他看來，何雨柱就是一個做事看似精明，實則莽撞的性子，整一個混不吝。
感情上也是色大膽小，瞻前顧後，被秦淮茹吃的死死的。
說他喜歡寡婦，這點其實不對，他只是想要寡婦的好，還想著娶黃花大閨女，吃著碗裡的看著鍋里的，啥都想要最後卻啥都沒撈著。
也就是他是主角，讓婁曉娥有了他的孩子，不然就是一個絕戶的下場。
是一個實打實把一手好牌打了個稀爛的主。
算的上優點的，或許也就是他那一身廚藝，以及還算重情義了。
就憑他在楊廠長下台之後，還能帶著東西去看楊廠長這一點，就不是大多數人能做到的了。
「我！就你有道理，行了吧，我和你沒話講！我就是看不得秦姐哭成那樣，成了吧！」
何雨柱還想要反駁，但卻找不出有哪裡不對，最後只能強撐著回了一句。
「何雨柱，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到，不過別怪做兄弟的沒提醒你，現在賈家可和東旭哥在的時候不一樣了。你要知道人言可畏，寡婦門前是非多，你想幫襯我管不著你，不過做事前先過過腦子。別到時候你丟了名聲不說，還得連累賈家嫂子。」
周衛民手指敲了敲桌子，語氣之中不自覺的重了幾分。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倒是不介意把事情說的重一點。
四合院這幫子人，說白了也不過是一群普通人罷了，把話說的直白點，反倒會沒那麼多事兒。
「衛民，我……」
何雨柱這邊剛想開口解釋，便被周衛民伸手打斷了。
「何雨柱，你也不用和我解釋，想怎麼做是你的事情。我就是做到兄弟的本分，提醒你一下。免得你到時候娶不上媳婦兒，想來想去還埋怨我不提醒你。」
「行了，話就說到這裡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得回家做飯去了。」
周衛民說完，也不想聽何雨柱的回答，轉身便出門回家了。
說再多也沒有用，何雨柱聽沒聽進去，得看他怎麼做。
「這叫什麼事兒啊！」
何雨柱此時的心情就像是日了狗一樣難受，本來是拉著周衛民進屋好好說說他的，結果到頭來他還被教育了一通。
要是周衛民只是罵他的話，他還能罵回去。
但這開口就是為了他好，讓他連還嘴的辦法都沒有，簡直要憋屈死。
這晚飯也不做了，從柜子里拿了一碟花生，一個人喝起來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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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