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換了晴天
王文元在民國38年,也就是四九年二月的一天,他正逗弄著自己的妹妹,自己的妹妹現在也長的很健康,也已經能吃流食了,反正自己雜糧多的是,還有肉和雞,沒事就變著法的給妹妹做各種湯和粥,小丫頭現在已經過了周歲了,眉眼一笑,特別的可愛,而且平時也不哭不鬧,炕上還放著王文元在大柵欄順的各種玩具。
外面突然傳來的鑼鼓聲和歡呼聲,王文元詫異的在院裡面聽著外面的動靜,好像是西直門和安定門的方向,尤其是安定門那邊離自己家近,聲音也大。
王文元一縱身,就竄到房頂上,向安定門方向看去,好傢夥到處是彩旗飄飄,隱約中,他好像看到一個隊伍進了安定門,那精神抖擻的樣子,好讓人熱血沸騰,唉,我當時怎麼就去了白雲觀呢,當兵吃糧也行啊,算了,自己現在還是老實的養著自己的妹妹吧,這樣也對得起爸媽。
看了一會兒,王文元就回到院子,因為他聽到妹妹的哭聲了,什麼事也沒有妹妹重要,王文元去了東屋,小文麗一看到他進來就不哭了,只是伸著雙手,這是要抱抱啊,趕緊抱起自己的妹妹,說道:「我最可愛的妹妹,想哥哥了,來哥哥給你化糖水喝。」
紅糖一點點,主要是怕齁著自己的妹妹,用熱水壺沖了一碗,這屋裡已經裝了一個洋爐子,燒煤的,爐子上一直放著一個大水壺,成天都有熱水,爐子就靠近窗戶,王文元直接挨著窗戶一角砌了一個煙道,這東西他在道觀就弄過,所以對他來說小菜一碟,所以這個冬天他和妹妹都沒怎麼遭罪。
又過去了一個月左右,王文元發現外面現在平靜的很,已經沒有槍炮的聲音了,院裡的海棠樹已經發芽了,王文元在想要不要帶妹妹出去走走,也不知道外面是什麼狀況,所以他一直猶豫不決。
三月中的一天,王文元正在清理院裡的垃圾,準備順西牆扔出去,突然聽到自己大門的門鎖那兒有動靜,王文元第一反應,是不是來小偷了,王文元影壁牆直接躍到了門牌樓上面,看著下面兩個穿軍裝的人正在想砸自己家的門,他突然喊道:「你們什麼人,為什麼我們家鎖頭?」
門前兩人是一男一女,兩人被這一嗓子嚇了一跳,退後幾步才發現門樓上方站立一個身穿羊皮襖的男子,男的說道:「原來這家有人啊?同志,你下來一下,我們不知道這家有人。」
王文元一躍而下,女的眼睛一眯打量著王文元,問道:「還是個練家子,對不起啊,我們不知道這家有人,還以為這院子是沒人要的呢,想進去看看。」
「蒙誰呢?有沒有人要房管會那兒都有登記,你們是想占用這房子?」王文元皺著眉問道。
男的說道:「同志,別誤會,我們是軍管會的,第三區軍管會,這不是統計沒人住的房子嗎,這不就到這裡了,前兩天我們來過,也敲過門,但沒人應,你說的房管會那是舊政府的單位,那的資料已經被銷毀了,我們只能一家一家查,對了你去我們那兒登記了嗎?」
「我為什麼要登記,不是民政局都有登記的嗎?」王文元有點害怕了,自己父母的事情不知道過沒過去呢。
這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明白了,合計這個小子什麼也不知道啊,那女的問道:「小伙子,伱多長時間沒出門了?」
王文元一愣,心說她怎麼知道?但嘴上說道:「現在是哪年哪月?」
「今天是一九四九年三月十六日。」男的答道。
王文元一愣,心想不是民國多少年嗎,怎麼弄出了一九四九年呢,他隨即說道:「我大概五六個月吧,沒出過門。」
倆人這下確認了,這是個傻小子,什麼也不知道,看來他倆得詳細跟他說說,女的說道:「能不能請我們進去,我們詳細跟你說說,現在已經不是民國了,是新政府了。」
王文元這才知道,這北平城換天了,他還真想了解一下,就從兜里拿出鑰匙,打開了大門,說道:「二位,請進吧,我是真不知道,這兵荒馬亂的,我有妹妹要養,我就躲著沒出門。」
兩個人隨著王文元走進了院子,兩個人四處張望著,女的一邊走一邊問道:「同志,我們得給你做個登記,還要看下你的房契地契。」 王文元沒有拒絕,畢竟現在人家已經告訴他了,這裡歸人管,他再怎麼樣也不能拒絕。
王文元把二人讓進堂屋,請兩個人在八仙桌那坐下,起身進了東屋,看自己的妹妹沒什麼事,還在睡,就起了一壺茶,放到托盤上,又放了三個茶杯,這才走了出來。
給兩人倒上茶以後,王文元說道:「二位.」王文元有點卡殼了,不知道怎麼稱呼。
女的說道:「現在都叫同志,這樣,我先來問問你吧,對了我是第三軍管會的胡蘭,這位是我的同事,叫溫軍,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家裡還有什麼人?」說著旁邊溫軍拿出一個本子準備記錄。
王文元現在在就糾結呢,他該怎麼說呢,算了還是老實點說吧,別惹事,就說道:「我家其實不在這兒,在南鑼鼓巷帽兒胡同,但這兒也是我的房子,您二位稍等一下啊。」
王文元起身去到東屋,把這座院子的房契地契,還有自己南鑼鼓巷的九十五號院的房子的房契地契,都拿了出來,然後回到堂屋,放在桌子上往胡蘭的面前一推。
胡蘭查看了一下,確認是這兒的,就遞給旁邊的溫軍做登記,然後轉頭看著王文元,王文元繼續說道:「我叫王文元,今年十五歲,過了六月就十六了,我妹妹剛過完周歲,家住南鑼鼓巷九十五號院中院西2和西3房,不過」
胡蘭一看王文元停頓,有點皺眉,說道:「你儘管說,我們會去核實的,你也知道這剛和平解放不久,魚龍混雜,我們得挨個審查的。」
王文元臉色一黯,說道:「我父親叫王繼文,我母親叫趙玉蘭,他們在民國37年,哦,也就是去年,被抓進了弓弦胡同大院,就再也沒有出來,後來我托人找到了父母的屍體,送回了老家易縣,當時抓他們的就是那個院子的特別行動隊的馬黑子。」
王文元說完,淚如雨下,撲通一下跪了下來,說道:「長官,你們得為我報仇啊。」
溫軍和胡蘭嚇了一跳,溫軍趕緊扶起王文元說道:「趕緊起來,咱們不時興這個,對了別叫長官,那是過去的稱呼,現在都叫同志,記住了啊。」
胡蘭看著王文元,說道:「這個仇估計已經報完了,他已經死了,我很好奇,他們為什麼會抓你的父母,你能詳細說說你的父母嗎?」
王文元擦了擦眼淚,說道:「實話跟您說吧,我三歲就被送到了白雲觀,十二歲才被師傅帶到父母身邊,但我也不知道父母忙什麼,反正很忙,幾乎不著家,我也就被放養了,混在天橋,我是在父母被抓的前一天,才去回家看我出生的妹妹,沒想到,當天他們就衝進家裡抓人,要不是我會點功夫,帶著妹妹逃了出來,我可能也不會在這跟你們說話了,這不出來以後,就東躲西藏,沒辦法啊,我還有個年幼的妹妹,我只能躲著。」
胡蘭和溫軍對視了一眼,他們感覺這小子的父母應該跟他們是一個隊伍的,兩個人沒有說出來,就勸慰了王文元幾句,然後詳細的介紹了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介紹完,兩個人就匆匆告辭了。
王文元送兩個人出門以後,就坐在堂屋發呆,原來還真是換了晴天啊,好啊,他沒事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