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3章 敘事層的戰鬥
並不是唐奇無法洞悉那位「祂」的相關信息，而是唐奇主動拒絕去窺視。
唐奇異常好奇，迫切的想要知道。
能讓「滑稽海星」陷入自閉的古神，會是怎樣的存在。
又一位至高神性？
唐奇可以進行猜測，但不能進行窺視。
祂只能聆聽，且只在那未來閃爍的碎片中, 聆聽到了模糊、微弱的一道呼喊。
那甚至有可能只是一道錯覺，無垠神秘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夢幻主宰，也可能聽錯一些聲音，這很正常。
但唐奇確信自己聽到了那呼喊，因為那聲音裡面的「熱情」。
很難形容，但唐奇知道，那是任何概念、權柄力量都無法遏制或者抹除的熱情。
像是從一位偉大存在靈魂深處噴涌而出, 永恆存在, 永不斷絕。
再結合那呼喊只在海星與克萊沃德身影重合時響起，唐奇的萬物通曉，解析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答案，一種可能。
那位被認為是隕落在「寂滅戰爭」中神秘古神，海星和章魚共同的好朋友。
那個祂，或許並未隕落，而是陷入了某種異常狀態。
那種狀態，使得祂無法回歸無垠神秘，無法干涉現實世界，甚至無法通過任何方式，讓海星和克萊沃德知曉自己的狀況。
唯一的「意外」，在剛剛發生。
唐奇試圖打破真實壁障，由此窺視到了未來，在海星和克萊沃德身影重合時，從那狹窄且轉瞬即逝的縫隙中聽到了祂的呼喊。
洞悉無法想像的隱秘，並非沒有副作用。
唐奇對著克萊沃德吐出的每一個字, 都是某種層面的「泄密」。
儘管唐奇刻意進行規避, 但依舊遭受了懲罰。
那是一種涉及「敘事」、「認知」、「存在」等概念的懲罰，是一種普通神性實體根本無法抵禦的力量反噬。
來的毫無預兆，誰也無法阻止。
提著船燈的愚人船夫在說出數句話之後，「啵」的一聲化作泡影，被直接抹除。
原本「愚人船」也將一起被抹殺，但在持續未知秒數的對抗之後，愚人船得以保留。
船夫死去，船燈搖曳。
不等克萊沃德憤怒，並做些什麼，強烈無比的夢幻光芒降臨。
轟隆！
星空穹頂裂開，一尊華麗異常，只存在於幻想世界的觸手怪之神降臨。
懷抱著黛博拉鎮的主宰，漸漸縮小並落在那愚人船之上。
失去一尊分身後，唐奇悍然以本體降臨化妝舞會現場。
祂那一顆顆夢幻眼眸內，凝重與興奮之色同時浮現。
祂正面臨一場特殊戰鬥，危險程度絲毫不弱於當初對戰命運女神，甚至於更加兇險。
戰鬥之地，是另一種層面，或許可以稱之為「敘事層」。
唐奇拖拽著神國，穩定著自我。
依舊面對克萊沃德，小心謹慎，但並不猶豫繼續開口，繼續泄密。
「我不能說出祂的名字，我也不能告訴祂在哪裡。」
「我一旦說了，祂就會徹底消失。」
「但你要知道的是，祂從未停止過呼喚，祂的熱情與思念持續兩個紀元並未有任何衰退，反而越來越濃烈。」
「祂不斷呼喊著你和『海星』的名字，那種不可遏制的推動力在那隔絕一切的屏障上破開了一道縫隙，透過那縫隙，我聽到了祂的聲音。」
唐奇以本體吐出的這些信息，裡面蘊著的概念足以繞暈一位主宰級神性實體。
事實上，唐奇自己也無法理解祂所講述的是一位怎樣的「存在」，該存在又處於怎樣的狀態？
但不妨礙祂知曉，祂正在做一件危險的事。
同時，唐奇也能隱隱感知到前方開始出現極其可怕的界限。
「越過那界限，我會被抹殺？」
唐奇意識到恐怖，但祂的聲音卻仍在響起。
「祂不在無垠神秘……祂被囚禁……祂介於……」
停下了，在那界限前，唐奇最終停下了。
祂很想再多泄露一些信息，一些秘密。
但很遺憾，已到達極限。
唐奇還知曉一些，甚至祂在那一次注視中，看到了無垠神秘之外，那不可逾越的屏障之後。
但祂不能說出來，不管對著誰說，都是敘事層面的泄密。
越過那界限，唐奇將不得不面對那種力量的「抹除」。
儘管對於無垠神秘而言，那力量，實際上應該是不存在的。
可一旦祂說了，那力量就會降臨。
不過這時，唐奇知道，祂不需要再繼續泄密。
愚人船上，隨著唐奇的講述，那厭惡一切的克萊沃德。
祂的章魚臉陡然變得生動起來，祂頭頂的斑點仿佛暈染開來，興奮的色彩開始瀰漫，一條條腕足無法遏制的從陰影深處蔓延而出，祂似乎完全聽懂了。
強烈的驚喜，擊中了祂的靈魂。
祂的每一條腕足都緊緊纏繞住了唐奇的「觸手」，以夢幻主宰的力量，此刻卻完全無法掙脫，不得不接受這被開除出「章魚一族」的古神的感謝。
很難想像，厭惡世界的章魚那沉重的眼袋內會蓄滿淚水。
這有些詭異的一幕，發生在唐奇面前。
感知到自己處於安全領域之後，唐奇看著快被眼淚淹沒的愚人船，默默提醒了克萊沃德一句。
「章魚兄弟，我想有一個傢伙比我更適合分享你的快樂，比如那隻快發霉的粉色……」
「海星！」
唐奇還未說完，愚人船體猛地一輕。
前一秒將唐奇纏繞緊緊的章魚，此刻化作一道灰光往那城堡區域而去。
踏上那滿是圓形坑洞的路徑，軀體將等比例縮小。
這是「海星」的規則，就算是克萊沃德似乎也不得不屈從。
於是下一刻，唐奇看到的便是一隻灰灰醜醜，蠢萌呆板的小章魚。
祂衝過路徑，根本沒有去摁響門鈴。
而是揮舞著腕足開始「嘭嘭嘭」的敲門，一邊敲著的同時，祂開始一邊辱罵海星，滿是抱怨的聲音裡面卻也有著無法隱藏的欣喜。
「快開門快開門啊。」
「你這愚蠢的、煩人的粉胖子，你這永遠不知道清洗內褲的邋遢鬼，你這貪吃又毫無智慧的……」
「你好啊，章魚兄。」
一句話，輕而易舉瓦解克萊沃德的抱怨。
灰灰醜醜的小章魚試圖將「海星」那代表著頭顱的尖角拉扯下來，但發覺自己身高不夠，於是乾脆「吧唧」一聲抱臉。
腕足拉扯出海星那充斥著污垢的耳朵，並湊過去大聲嘶吼道：
「聽著粉紅胖子，你必須跟我離開這個房間……」
「轟」
克萊沃德的話未說完，在不久前曾上演過的一幕再度出現。
那毀滅一切的「五角」浮現，當祂旋動之時，無垠神秘似乎都要被粉碎。
作死過度的血肉主宰，就是在那五角光輝中被幾乎毀去。
但這次，結局並不一樣。
轟隆！
原本屈從於海星規則的古神章魚，有過無數悲慘經歷，甚至慘遭章魚族開除的克萊沃德。
祂那灰灰醜醜的軀體開始膨脹，眨眼間，同樣灰丑，但卻有著讓唐奇的夢幻神軀對比也顯得遜色的龐大章魚軀體顯現。
祂的每一根腕足，都可以輕鬆拖拽任一宇宙維度。
祂那停留在強力神靈長達兩個紀元的「位格」，此刻開始瘋狂躍升。
祂纏繞著那恐怖的「五角」，其中一根腕足抽出一根仿佛可以洞穿世界的「黑管」，祂揮舞著黑管，開始暴打海星的頭。
每捶打一次，克萊沃德就會發泄性的噴上一句話。
長達兩個紀元的「委屈」，在這一刻完完全全被宣洩出來。
隱約之間，唐奇好似聽到了克萊沃德的哭嚎：
「我應該帶你去看看我的家，我太愚蠢了，為了照顧你這個蠢蛋，我的家已經被腐蝕一空……你竟然還想欺負我，你這愚蠢的，身上積蓄了兩個紀元污垢的粉胖子……」
在這些聲音中，五角威能無法爆發。
一尊至高神性，竟然被壓制了？
唐奇注視著這不可能發生的畫面，笑著記錄下來。
儘管克萊沃德暴怒釋放力量之後很強大，但祂依舊不可能是海星的對手。
但壓制也是真的，甚至於在祂捶打下，那恐怖的「五角」漸漸收起。
很快，那兩道龐大陰影都跟著消失。
菠蘿城堡，洞開的房間門口處，滑稽海星和抱著祂一角的克萊沃德對視。
儘管按捺下了憤怒，並接受克萊沃德的一頓爆錘，但海星依舊很堅決。
祂努力做出肅然神色，悶聲道：
「章魚兄，我要等祂回來，我們不能離開菠蘿城堡，這裡是祂的家，祂一定會……」
「你這蠢蛋，給我聽好了。」
發泄完畢的克萊沃德沒有再耽擱，再度粗暴將海星滿是污垢的耳朵拽了過去，並將那不可思議的「秘密」分享給了海星。
下一刻，或者說下個億萬分之一秒。
當克萊沃德轉述完畢，唐奇在這一瞬，感覺自己的本體連同靈魂一起，被完全鎖定。
轟隆！
難以想像的動靜中，唐奇所有的夢幻眼眸內，都映照出了恐怖畫面。
無垠世界，旋動的「五角」正在湧來。
一切的一切，都開始翻湧，沒有存在可以阻擋的那種翻湧。
隨著這畫面一起發生的，是眾多觀眾、主宰們無比想要做到的事。
那邋遢的粉色海星，祂的身軀，祂的一角，正式踏出了那封閉達兩個紀元的房間。
「任務，完成了。」
唐奇腦海，一道念頭浮現。
ps：emm，不得不承認，胖魚有點廢。再接再厲吧，鼓勵大家看著給，章說動力+1，月票動力+1……大爺們，別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