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看？暢哥。」吳波也把目光轉向我。
「只要你點頭，我現在就行動。」
我用力吸了一口煙，抬眼看著他們，重重吐出嘴裡的煙霧。
「不怎麼樣，」我盯了吳波一眼道，「你這是下下策！人家報警就完了！」
孫浩一聽我這話，似乎覺得有道理，又點頭道：「是啊，人家報警說我們騷擾咋搞？」
吳波擰著眉梢，大聲道：「我靠！大不了就把事情鬧大唄，我這是以毒攻毒，就看誰橫。」
「你這是在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事情鬧大了，對咱們有好處嗎？」
我皺眉看著他，停頓一下後說道：「我們不是地痞流氓，咱們開門做生意，做事要講究方式方法。」
「帶人去人家公司鬧事，首先這雖然不違法，但很缺德！」
「而且人家就不會帶人來我們這裡鬧事麼？其次，就算要以毒攻毒，現在也還沒到那個程度吧？」
吳波看著我，一聲重嘆：「那現在咋搞嘛？公司還等著這筆錢周轉呢。」
孫浩忽然開口道：「咦，今天咋沒看到溪姐呢？」
吳波也跟著問道：「是呀，今天一早就沒看到。暢哥你家吵架了？」
「你覺得我可能跟她吵架嗎？她有點事去外地了，過兩天回來。」
孫浩和吳波才點了點頭，孫浩又說道：「老大，這事兒要不問問溪姐的意見？萬一她有好的法子呢？」
我也這麼想過，想問問溪月有沒有好的辦法。
可又擔心她在忙，我又去給她施加壓力，有點不合適。
而且這種事情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如果這我都處理不好，那以後遇到相同的問題，我就不會有經驗去處理。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說道：「淡定！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淡定！坦白說，公司的帳戶上已經沒錢了。我跟你們一樣心急如焚，可越是在這種時候，越要保持冷靜。」
「可我們就這麼一直等下去麼？老大。」孫浩皺眉看著我，一臉無奈。
吳波也看著我，附和道：「是啊！難道就因為咱們是家小公司無權無勢，就該被欺負麼？」
停頓一下，他又補充道：「重要的是，公司已經沒有運營資金了，即使明天我們就能接一樁大單，可我們拿什麼去做前期投入呢？」
的確如此，就目前而言，即使有大單找上門來，我們也無法把握住它！
因為我們現在連前期的投入成本就沒有了！
我也挺煩惱的，沒想到自己開公司會有這麼多的麻煩問題。
以前在怡居智能的時候，雖然也會有很多壓力，但真不會遇到資金周轉的困難的事情，更不會為十來萬的資金髮愁。
那時候動輒就是幾十上百萬的單子，這種十來萬的小單子都看不上的。
我一聲重嘆，徐徐噴出一口煙霧，看著他倆說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這事兒我們也有錯！」
「我們？」
吳波擰著眉梢盯著我道：「我說暢哥，我們能走什麼錯？這大半個月來，我們殫盡竭慮為人家做嫁衣裳，可人家穿上我們做的嫁妝就開始忘恩負義了！我們還錯了？」
我掐滅掉菸蒂，沉聲說道：「我們錯就錯在太輕信他們了。我們輕信了他們的大話，在前期款還沒到位的情況下，我們就開工了。還傻傻地堅信客戶會像他們保證的那樣，項目一完成，就會把所有款項打到我們帳號上！所以結果才會變成今天這樣！」
孫浩氣聲道：「真倒霉！早知道這樣……」
「行了行了，」吳波打斷了孫浩的話，惱怒道，「別再說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的廢話了！問題是現在我們要想辦法逼迫他們趕緊還錢！」
孫浩道：「生意場上的老油條比哪裡都多！他們如果想拖欠我們的款項，我們就很難很快要回來！」
「那怎麼辦？」吳波看著我和孫浩，憤怒道，「讓我們等死啊？這特麼的不是故意想給我們搞死麼？」
聽見吳波這話，我隨即一愣。
「你剛剛說什麼？」我眯著眼睛盯著吳波。
「我說，現在怎麼辦？軟的不行，硬的也不行，那咋搞？」
「不說這句話，後面一句。」我雙眼發緊地看著他。
「對啊，這不是讓我們等死麼？咱們公司剛成立，他們就不履行承諾，這就是故意搞咱們啊！」
我抓住這句話的重點，忽然感覺這事兒有些蹊蹺了。
我們剛成立就接到這樣一筆訂單，雖然算不上大單，可對我們來說真的是開門紅了。
對於一家新公司，這無疑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一直都那麼順利，為什麼就偏偏結尾款的時候，搞得這麼複雜了？
這不對勁啊！
「暢哥，你想啥呢？」吳波見我沉默，隨即向我問道。
我倒吸口涼氣，回過神來說道：「我覺得這事兒不簡單。」
「廢話！這合同上也沒備註，完全憑口頭承諾，那不是他們一句話的事麼。」
「不是，我是說這件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
頓了頓，我又接著說道：「這事兒有點蹊蹺，我感覺真的是故意在針對我們。」
「臥槽！不會吧？誰這麼欠啊？」
是誰我不知道，而且我也不確定是不是這樣。
我又沉默了一會兒後，才對吳波說道：「先不管是不是我想的這樣，眼下這事兒得解決。你跟我再去一趟他們公司，去探探他們的意思，我要看看他們到底想幹嗎？」
「行，」吳波點頭道，「那需要額外多叫幾個人呢？」
我白了吳波一眼，說道：「才說了不要這麼搞，你硬是說不聽吶！」
吳波撇了撇嘴，我當然也知道他也是著急，想用簡單粗暴的辦法來解決。
有時候簡單粗暴的辦法是能行，可這件事我就覺得不簡單。
如果真的是有人在背後故意推波助瀾針對我們，那這麼做無疑是讓對方抓住把柄，得不償失。
孫浩這時說道：「老大，他們公司就是打太極，一個推一個，他們老闆直接見不到人。」
「沒事，明天我們不打招呼就去，他們不可能一直都不去上班的對吧？哪怕是在他們公司待上一整天，我們都要見到他們！有些問題我必須面對面跟他們談！最好是跟他們老闆談。」
「這種老闆遲早破產。媽的！」吳波氣鼓鼓的嘟囔了一句。
我看著吳波笑了一下道：「你也別著急，別為了這事兒氣壞了自己身子。明天你跟我過去也別急躁，凡事看我眼色行事。」
「好！」
吳波從座位上站起身，朝我走過來道：「你是老闆，我們無條件服從你的英明領導！來！跟哥們兒發支煙！又沒貨了！最近煙價還漲了！」
我抓起桌上那包「玉溪」朝他丟去：「就當為國家做貢獻咯，你不抽我不抽，航空母艦誰來修？」
商量清楚後，吳波和孫浩也沒有那麼著急了。
我明天倒要去那邊公司看看，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