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後，我們來到了永豐集團旗下的地產公司，哪怕只是一個分公司，可也是在最好的地段，還租了整整兩層寫字樓。
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也只有永豐集團有這氣魄了，
我們沒有耽擱，進入永豐地產後就在接待人員的帶領下來到了會議室。
巨大的會議大堂里已經坐了很多人，圍在橢圓形的會議桌前彼此交談著，人聲鼎沸。
我大概掃了一眼，果然如猜測的情況一樣，好幾家大的建築公司都來了。
謝冬青也在，他看見我還衝我笑了一下。
別的公司我不擔心，唯獨瑞鑫有個謝冬青。
這個圈子說大不大，只要在行業內時間沉澱久了，大多數人都能混個臉熟。
商場其實是和戰場一樣殘酷的。
眼下大家彼此寒喧，臉露微笑，不久後就會變成一場無聲的廝殺與搶奪。
這裡，是一場兵不血刃，不見硝煙的戰爭。
抽籤的結果，我們排在第三位。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而又煎熬的，不過好在可以隨便聊天，大家彼此寒暄。
謝冬青來到我這邊，拍了拍我的肩膀說：「走，出去抽根煙。」
……
吸菸室里，我和謝冬青一人點上一支煙，一邊閒聊著。
「怎麼樣？想好了沒？還是要繼續嗎？」
我用力吸了口煙，說道：「要，不管胡永強了，這個項目我勢在必得。」
謝冬青朝我豎起大拇指說道：「不錯，這才是我認識的高暢嘛。」
「你少來，我告訴你千萬別讓著我，這次我鐵了心跟你斗到底了。」
「放馬來吧，以前在學校做案例時我總輸給你，這次都不一定了。」
我哼聲道：「那就走著瞧！」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我一看是孫浩打來的，趕緊接通，他讓我快點去會議室，到我們了。
怎麼那麼快？
我們不是排第三麼，我剛和謝冬青出來時，排第一的才才被叫過去，這才多會兒啊？
也來不及多想了，趕緊掐掉菸蒂，就往會議室跑去。
孫浩已經在小會議室門口焦急的等著了，見我來了急忙說道：「老大，快，要不然他們就喊下一個了。」
我沒有多說，趕緊整理了一下衣著，大大方方的走了進去。
或許是因為前一家剛播放過視頻，小會議室的燈光是昏暗的，依稀看到台上的桌子前坐著幾個人，正在低聲交談著什麼。
我們進去後被指引落座，隨後燈光大開。
當我看到對面的人時一下子愣住了！
恍惚中聽到對方有人和我們打著招呼，孫浩用胳膊肘碰了我一下，提醒我進入狀態。
我真的有點沒想到，坐在中間的那個女人，正是溪月！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衣，顯得非常職業化。盤起的頭髮讓她看上去非常幹練的樣子，儼然不像我在拉薩遇見的她那麼酷，此刻她身上更多了一份職場上的成熟。
她整個人無比嚴肅，正在翻看著我們公司的資料，不過應該還沒有注意到我。
她身邊左側坐著一位頭髮已經蒼白的中年男人，表情深沉，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做技術類型的。而其他幾位，應該都是招標組的成員。
我確實沒想到會那麼巧，我昨天晚上還想到她了，還想這這輩子恐怕是不會再見面了，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了，而且她似乎還是永豐地產的負責人，因為她坐在C位上。
在短暫的愣神後，我立馬調整狀態開口道：「各位領導好，我是明遠科技的項目負責人，我叫高暢。」
聽到我的名字，溪月猛的抬起頭來，頓時與我四目相對。
她臉上露出一絲不可思議的表情，若有所思地想著什麼，似乎也有點沒想到吧。
這個世界確實就那么小，讓兩個毫無關係的人，就這麼遇上了。
她就那麼看著我，眼神從震驚逐漸變得平靜，甚至到最後的凌厲。
他面無表情的盯著我道：「通知你們好幾分鐘了，為什麼現在才過來。」
她這語氣有點不對勁啊！
也不知道是針對我個人，還是針對我們遲到了這幾分鐘。
我只好說道：「不好意思，我剛才上了趟洗手間，也沒想到這麼快就到我們了。」
溪月依舊冷聲道：「不廢話了，開始吧！」
她說完，旁邊那個年邁的技術員便開口道：「此次的會議主要是根據各競標單位提供的標書內容，有些涉及到技術或者商務的問題，需要乙方澄清。下面開始吧！」
「好的，我先給招標組的各位領導介紹一下我們的方案……」孫浩站起來，思路清晰的說道。
「等一下，」溪月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表情嚴肅：「我剛剛看了一下你們的報價，是這次競標單位中最高的，你們有什麼優勢嗎？」
溪月的語氣不卑不亢，工作中的她完全和生活中的她判若兩人，甚至讓我有一點恍惚，讓我覺得是不是認錯人了。
好在孫浩也不是剛去職場的小白，基本的反應力他還是有的，他立馬說道：「我們的報價確實比較高，但我們的優勢也是別家公司不能比的，首先……」
溪月沒等他繼續說下去，便輕輕一抬手打斷了他話：「請問你們誰才是這次項目的負責人？」
我這才站了起來說道：「我剛剛已經介紹過了，我是這次項目的負責人，我叫高暢。」
溪月又將眼神轉向我說道：「那你來說。」
我笑了一下，直視著她的眼睛說道：「其實沒什麼好說的，我們的方案我不滿意，當然報價也作廢。」
我這話一出口，招標小組的幾個人都有點意外的看著我，溪月更是修眉微蹙的看著我，滿臉不解。
孫浩也看著我，一臉緊張的表情。
這雖然是一次答辯會不能算正式招標會議，但也能讓招標方決定我們的去留。
溪月頓時冷笑一聲：「你們自己都不滿意這個方案，那還拿來給我們看？你們什麼意思？」
旁邊那個技術員湊近溪月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麼，溪月點了下頭便開口道：「行了，你們走吧，都別浪費時間了，還有其他公司在等著。」
孫浩急了，忙聲道：「各位領導，我們不是這個意思，也沒有糊弄你們的意思，我們這個方案不滿意是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溪月面不改色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