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霸凌
「你長姐心思純厚，替你背黑鍋，你竟然還往她身上潑髒水！」
那硯台砸下來時，飾演二妹的群演跟著捂住腦袋。
他呆呆地看著女帝，忽覺不妙，忍痛強笑道：
「母，母皇，兒臣不知做錯了什麼，還請兒臣明示……」
宋安寧面上卻顯出早有所料，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母皇息怒，兒臣也是一時昏了頭，想著二妹是看著長大的，便要將此事擔下來，才一時糊塗……」
群演捂著作痛的腦袋，驚怒道：「你什麼意思！？」
女帝直接將那封密信扔到她面前，眼神碎了寒霜。
「這信上，說你長姐招兵買馬，可派出去買馬的人正是你叔父！說你長姐吞私糧，可從購買和囤貨均是你堂姐所為！哪怕殺人的地方，也全在你旗下經營的場子附近！」
說到這，女帝眸子危險的眯成一條縫，紅唇一開一合：
「你，好樣的。」
這四個字如山似的壓在群演心頭，她打了一哆嗦，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是，是兒臣糊塗。」她咬牙說完，朝女帝重重叩首。
宋安寧擺出替妹請冤的樣子，朝女帝微一拱手，「二妹心思純良，這次許是沖昏了頭，才做了錯事，請母皇念及她初犯，從輕處罰。」
有時候，話能殺人，也能救人。
她這一句，既展示了她的風度，還做足了替妹求情的好姐姐樣子，同樣的也在女帝心底種下懷疑的種子。
一個秉性純良之人為何會做出這些大逆不道之事？
是本性如此，還是有人做推手……
「精彩！太精彩了！簡直就是長公主本人！」
導演起身鼓掌，圓潤的臉因激動微微泛紅。
這場的台詞原話僅是替妹求情，但宋安寧臨時更改台詞，配上她意外精湛的演技，竟有了運籌帷幄的意思來，使這個人設更加鮮活，反而塑造出一個有血有肉的大反派。
沈裴珺也是負責此次選角的評委，他也有絲驚訝。
你說爛演技靠練也能練出來。
可那一肚子的墨汁，真能靠吃墨汁吃出來嗎？
他已經將劇本背的滾瓜爛熟，這場戲，宋安寧全靠臨場發揮，每一句台詞能對上，卻比劇本上的台詞更好。
一個人，在短短的幾天內，單靠醒悟就能有脫胎換骨的變化嗎？
沈裴珺眼上浮現一抹凝重之色。
」我不服！」
這時，一道突兀的女聲從場外傳出。
凌靈捏著劇本，臉色格外難看。
見眾人目光都被吸引過來，她強勢開口：
「她從頭到尾都沒按照台詞來，哪裡厲害了？」
她敏銳的察覺到沈裴珺也有類似想法，就更有勇氣了，聲音擲地有聲道：
「還有，她只是第一個試戲的，後面還有很多人沒上場呢，怎麼就不會有人比她更強了。」
凌靈也不想懟導演，但看導演剛才的架勢，是要非她莫屬了。
她為了長公主一角，努力了那麼久，怎能沒上台就輸了！
導演被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搏了面子，有些不滿。
衛哲意識到這點，低喝道：「凌靈！」
「衛哥……」
衛哲用眼神制止她，隨後換上笑臉，遞給導演一根煙，幫他打火。
「這些小姑娘們為了演好長公主一角，各個廢寢忘食，日夜兼程，見還沒上場試戲，就要被你定下了，就有點著急了，別跟她們一般見識。」
這話說得巧，直接把凌靈升華了，讓她成了其他小姑娘的代言人。
導演斂眉深思，眼底還有被宋安寧帶動情緒的興味。
「這圈子就是如此冷酷，不敢爭我能有什麼辦法。」
「那這樣，就讓這小姑娘和宋安寧同台pk。」
衛哲笑著應下，「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左右都是他旗下的藝人，誰拿到都不虧。
但他更想給凌靈，她比宋安寧有腦子，還聽話。
在路過凌靈時，他特意拍拍對方的肩膀，頗有深意道：
「好好干。」
凌靈鬥氣盎然的點頭，眼底不屑。
一個扶不起的阿斗。
捏死她，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巧了，宋安寧也是這樣想的。
更準確地說，她壓根就沒把凌靈放眼裡。
所以，凌靈伸手客套時，她連眼神都懶得丟。
「咱倆是競爭對手，你就哪個對手不是恨不得乾死對方，何必整這齣虛的。」
被她這麼一懟，送到嘴邊的「宋姐，待會兒可不要因為我是你師妹，就手軟了，咱門就全力以赴吧！」生生被凌靈吞到肚子裡。
那表情比吃了蟑螂還難看。
她灰溜溜的跟宋安寧入場。
這一幕印在導演眼中，搖頭嘆氣。
「有時候努力的方向錯了，也沒用。」
沈裴珺嘴角一抽，這話他怎麼聽得如此耳熟？
他將腦中的想法甩掉，盯著上面的兩人，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
「不如來場臨時發揮，讓她們倆演為爭儲一事，各顯神通的戲吧。」
導演來了興趣，「你小子的意思是……」
「讓她們奪丞相府之子。」沈裴珺打斷他的話，笑意加深。
「這部劇不是本男卑女尊的背景，那同樣的，九鳳奪嫡之路，也需要一個賢內助，那丞相府之子不正適合主君之選，既能獲得助力，還能鞏固勢力。」
導演一想到那場面，不禁失笑，「你小子最好打的是這個主意。」
沈裴珺招來工作人員，附在他們耳邊說了幾句，大家就開始準備能用到的道具，還有人專門跑去給二人介紹。
「臨場發揮？」凌靈有點意外，她可是為此特地準備很久，不禁急道，「可我為了這齣戲排練了幾個月呢，台詞都背得滾瓜爛熟，怎麼說換就換？」
工作人員有點懵了。
這人怎麼聽不懂人話？
宋安寧涼涼開口，「人不行，就別怪路太平。」
「再說了，臨場發揮跟你準備多久有什麼關係嗎？按你說的，你排練這麼久的長公主，就更不怕才對，咋還虛起來了？」
凌靈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她表演有硬傷，比較公式化，按照模版走這個硬傷不算啥，有時候反而會被誇演得好，可臨場發揮隨機變換就不行了，這硬傷很容易她表演僵硬！
她看著宋安寧開合的紅唇，耳邊聽著她的訓誡，心底拼出一句話。
宋安寧，你該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