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頭.」
「許老師.」
趙子成喃喃自語，雙目無聲。
林小小倒在廢墟里更是直接哭了起來。
妖主們頭疼腦脹的晃悠著起身，顯然還沒有從爆炸的餘波中恢復過來。
甚至.
許元清明明死了，但他們看向那地面的坑洞時，目光中依舊帶著畏懼。
這.
這就是人族麼.
墨學院.
而此刻。
遠方的墓碑上，第九道紋路已經逐漸蔓延墓碑全身。
那恐怖的威壓它們只是看一眼就覺得心悸。
「不能再拖了。」
「快！」
此時。
時間已經只剩下最後一分鐘。
其中一位妖主變得有些急躁起來，說話間，嚮慕宇的方向衝去。
再也無人能夠阻攔。
只需要殺了慕宇，一切塵埃落定。
它們可以藉此通道，長驅直入，殺入人族內部，憑藉磅礴的氣血未必不能邁入妖神境。
想到這裡，它們眼神中充滿了興奮。
一時間，它們加快速度。
辛永風深吸一口氣，費力起身，但卻連一秒都沒有堅持到，就被它們如同掃垃圾一樣，甩飛出去，重重跌落。
想要再起身，卻已經完全無法做到。
「呵呵.」
「螻蟻終究是.」
看著近在咫尺的慕宇，為首的妖主輕飄飄抬起自己的爪子，用力按下。
但下一秒.
「俺.」
「俺說過，俺死之前.」
「他們.都.都要活著。」
伴隨著渾厚的聲音，阿泰爆發出自己身上所有的潛力，猛的撲了過來，以自己的身軀擋在慕宇身上。
爪子落在阿泰身上，他雙手死死撐著，鮮血噴濺在墓
碑上，也灑落在慕宇臉上。
慕宇手指微微一顫.
卻沒有睜眼，只是焦急的書寫著。
「你為什麼還不死！」
「為什麼！！！」
妖主們變得憤怒起來，一爪接一爪的拍在阿泰的後背上。
骨裂聲不斷響起。
阿泰的血早已經將墓碑徹底染紅。
但阿泰卻始終牢牢擋在慕宇身前，一動不動。
直至.
呼吸停止。
但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的臉上，卻依舊帶著最純真，清澈的憨笑。
正如當年.
某個清晨，大步走進墨學院時的樣子。
「對不起.」
「俺.」
慕宇的手在劇烈的顫抖著。
臉上還殘存著阿泰血液的溫度，淚水不斷自他的眼角滴落。
但他卻什麼都不能做！
只能竭盡所能的.去寫，去等待爆發的那一刻。
可.
來不及.
來不及啊.
「阿泰哥！！！」
林小小發出尖銳的吶喊，早已淚流滿面。
眼看著這些妖主向掃垃圾一樣，將阿泰掃到一旁，林小小拼命的起身，抬起手中的長槍，用力丟了過去。
就在長槍到達墓碑旁的瞬間.
林小小調動自己僅存的能量，站在了阿泰剛剛的位置。
「阿.阿泰哥.」
感受著近在咫尺的死亡，林小小的眼底充滿了恐懼，身體顫抖。
但卻牢牢的站在原地。
吧書69新
「又來
！」
妖主們格外憤怒。
一爪落下。
伴隨著呼嘯的風聲，林小小緊閉雙眼。
但預期中的疼痛並未來臨，只是隱隱聽見一聲嗚咽。
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林小小猛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大白剛剛所停留的位置，而大白.
卻在妖主的襲擊下，嗚咽一聲，趴在地上。
覺醒技.
換位.
她可以換，大白.也可以。
「大白！！！」
「等我.等我過去.」
「靈氣.給我一點靈氣啊，求求你.」
林小小語無倫次。
大白.
陪伴了自己的人生。
在無數的夜晚裡，如果沒有大白，自己或許.或許早就已經.
林小小像是瘋了一樣。
但乾涸的體內，最後一絲靈氣都已經在剛剛用盡。
她想要起身.
可也已經沒了力氣.
大白倒在地上，鼻孔，嘴角不斷有鮮血溢出，眼睛也已經被血液染紅。
但它卻在努力的看著林小小的位置，掙扎著再次站起。
直到.
又是一爪落下。
灰塵濺起。
擋住了大白的身軀。
而在同一刻，不遠處的趙子成終於從石縫中站了起來，瘋一樣向這邊跑來。
一路跌跌撞撞.
是那般狼狽。
塵煙散落。
大白不知何時已經閉上雙眼，只不過哪怕是死，它的頭，都是衝著林小小的方向。
「大白.」
「不.子成哥.」
「不要.
」
「不要了.不要了.」
恍惚間，林小小看見趙子成的身影，眼神變得驚恐，目光中充滿了祈求。
但趙子成卻趕在最後一瞬.
再次.
趴在了大白的屍體上，用身體，去攔截妖主再次落下的爪子。
「不.」
淚水打濕了林小小的眼眶。
恍然間.
似乎一道人影衝出，只剩下一隻手臂，卻毫不猶豫的.站在了趙子成的面前。
血液迸濺.
染紅了趙子成的臉。
「墨學院.」
「不止.你.140屆.」
「我139屆.」
「還.有人在.」
不過七覺的白海棠在最為恰當的時間，出現在最為恰當的位置，為趙子成攔下了最後一擊。
她的臉依舊是那般冰冷。
感受著生命的流逝，她的眼中反而浮現出解脫之色。
「我.終於可以和他們.」
「團聚了.」
在生命的盡頭，常年冰山的白海棠終於笑了。
她笑起來.
其實很美。
彌留之際，眼看著另外一位妖主的尾巴悄無聲息嚮慕宇襲去，白海棠迸發出體內最後一絲靈氣，側過身子，任由那巨尾插入自己的胸口。
鮮血噴灑。
那墓碑上早已經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是那般艷麗.血紅.
「以命入九覺.」
「以血.」
「斬群妖.」
就在此時，一道仿若來自於九幽之下的聲音自半空中響起。
而那墓碑.
更是在此刻，泛起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