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 章 夜談

  方淑予回到家中已經傍晚，孫嬤嬤擔憂的在院子門口張望著，看到方淑予時明顯鬆了一口氣：「小姐怎麼回來的這麼晚？以後小姐就不出攤了吧，雖然掙得多，可是辛苦還不安全。小姐不如安心呆在家裡，我和青兒已經能掙來錢了。」

  孫嬤嬤一邊說，一邊接過背簍。

  「不是嬤嬤，今日差不多午時我就已經賣完了海鮮，只不過稀罕城中新奇之物，我就多逛了一會。」

  方淑予深思熟慮之後還是不想把賣人參的事情告訴她們，不好解釋人參來源，萬一無意說漏嘴，還容易招來殺身之禍，也不是說她不信任這二人，只是以防萬一，誰都有個不小心說出口的時候。

  讓她待在家裡更不可能，她不可能一生無所作為。

  「嬤嬤，讓我自己出去闖闖吧，我不甘平庸！」

  孫嬤嬤愣了一下，她好像看到小姐了，她的小姐，小姐沒嫁給禹國公之前也是如此張揚自在，不甘平庸，豪情萬丈。

  「好，小姐快洗洗準備用飯吧，青兒已經準備好了。」孫嬤嬤到底無法阻攔，小姐，你看不了的天地，你的女兒會替你去看。

  方淑予吃完飯，簡單洗漱了一下，就準備明天要賣的海鮮了，做的多了熟能生巧，倒也快。

  青兒在一旁幫忙：「小姐，今日桂芳嬸子來的時候還多帶了兩條魚，沒收錢，說是讓我們補補。」

  「也行，桂芳嬸子是個好人，我看著今日的海螺螃蟹也比平時多。」方淑予問道。

  「是多些，桂芳嬸子說她男人今日打的多，就多送了些，還說這些多的不收錢，按平常的價格來就行。」青兒又說。

  「那可不行，拿多少貨付多少錢，我等會給你拿錢，你明日給桂芳嬸子送去，就說恩我承了，但是該是多少就多少，不能讓她男人白干。」

  「桂芳嬸子自從跟小姐做了交易之後，家裡收入也多了，真好。」青兒由衷感嘆道。

  「青兒，你家小姐我也是能掙來錢的了，不如你和孫嬤嬤不要去繡坊了，就留在家裡給我幫忙可好？」方淑予再次開口。

  「小姐，你一個人忙不過來嗎？」青兒問道。

  「倒也不是，只是想著以前都是你和孫嬤嬤為了我做活，而如今我也該讓你們待在家裡清閒清閒。」方淑予非常真誠的看著青兒，青兒現在年齡也小，孫嬤嬤年齡也大了，原主年齡也小，可終究現在用這個身子的人是她，她怎麼忍心看一個小孩子和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婆婆為了自己奔波呢？

  「小姐，我們為您做活是應該的，之前是我們沒照顧好您，反而讓您受了很多苦，現在也看著擺託了那惡毒的一家，日子好過了起來，我們更應該一起努力，更何況哪有小姐外出掙錢，丫鬟在家清閒的道理。」青兒淚眼婆娑，打心底里覺得對不起自家小姐。

  「青兒，你和孫嬤嬤的身契雖然在我手裡，可是我從未給你們發過月例，你們可以不用跟我過的這麼辛苦的。」方淑予從來不覺得沒有血緣的人能有這麼堅貞的感情，她只是不想平白無故有兩個人跟著自己受苦。

  「小姐！你是不想要青兒了嗎？」青兒崩潰大哭，跪在地上拉著方淑予破敗的衣角。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青兒你快起來！」方淑予連忙去扶，看到跪在地上的青兒她才醒悟，青兒和孫嬤嬤在南方沒有親人，離開了她，她們哪裡也不能去。

  「青兒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隨口一說怕你們累著，要是你們想出去做工就出去做，我很支持，還能幫我減輕負擔呢！真的！」方淑予拉起青兒，給她擦了擦眼淚，連忙哄道。

  「真……真的嗎……小姐……」青兒抽噎著問，眼睛濕漉漉的，看起來非常可憐。

  「當然是真的啦傻丫頭，快別難過了！」方淑予抱了抱青兒，青兒卻紅著臉蹲在地上添柴火了。

  方淑予笑了笑，真是個單純的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