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淑予跟秦媽媽談完，就提議給風月閣的姑娘們看下身體，秦媽媽就答應了。
「彩月剛接待完客人，你去看看吧。」風月閣的姑娘一天晚上只用接待一次客人就行了。
這個時辰就接待完了，想必是開始的早。
彩月在自己的房間洗漱，秦媽媽等彩月洗漱完就帶著方淑予進去了。
彩月似乎有些情緒不高：「秦媽媽好。」
「彩月辛苦的，這位娘子是個大夫，讓她給你看看。」秦媽媽看起來和藹可親。
彩月點點頭。
方淑予把脈之後問：「月事可准？」
「不准，經常推遲，有的月份還會不來。」
「下體痛嗎？」
方淑予問完彩月就沒有回答了，秦媽媽耐心開導：「彩月不必害羞，告訴她，她是大夫，好不容易有個女大夫了，你可千萬別害羞啊。」
「告訴我吧，我保證今日問你的問題不會告訴任何人。」方淑予眼神溫柔的看著彩月。
良久，彩月才道：「痛……」
秦媽媽卻道：「傻丫頭，痛你怎麼不告訴我啊！勞煩笙娘子再給看看。」
「方便讓我看看你的下體嗎？」方淑予開口，她怕彩月拒絕。
「不，不要。」彩月脫口而出。
方淑予也沒有很意外，不過也能理解：「痛了多久了。」
「有些日子了。」
「行，那我給你開些藥吧。」
不用看方淑予也能猜到，多半為細菌性陰道炎。
方淑予從包包（空間）里拿出了藥，囑咐了怎么喝之後問秦媽媽：「秦媽媽，我可以和彩月單獨待會嗎？」
秦媽媽沒有拒絕，通過今日的聊天，她覺得方淑予不像普通人那樣看不起青樓女子，或許她可以開導一下彩月，這個丫頭性格太悶了，老是不開心。
秦媽媽離開後，方淑予拉住彩月的手：「彩月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嗎？」
「在青樓里，能有多高興。」彩月神色懨懨的。
「秦媽媽對你們好嗎？」方淑予心裡好奇，她從未見過這樣的青樓老鴇，或許關心在意青樓女子了。
「當然了，秦媽媽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比我爹娘還好！」提到秦媽媽彩月神色才有了波動。
「秦媽媽為什麼對你們這麼好啊？」方淑予步步引誘。
彩月沒有任何心眼，單純的全盤托出：「秦媽媽本來是臨水縣富戶人家的妻子，但是女兒被拐子賣進了青樓，等秦媽媽找到的時候，她女兒已經被凌虐死了，秦媽媽還在青樓看到一個女孩正在被自己的父親賣進青樓，當下二話沒說就把青樓買了下來，然後跟丈夫和離了，就一直照顧著青樓里的姑娘們。」
「或許是秦媽媽想彌補對她女兒的虧欠吧，她說不能改變良家少女被賣進青樓的命運，那麼她就改變青樓，讓青樓里的苦命女子過的好一點。」
「一開始，媽媽是不忍心我們接客的，但是後來秦媽媽的錢根本支撐不了我們這麼多人的用度，所以我們就自發接客了，反正這具身體已經髒了，就更不能讓秦媽媽為難了，娘子，你可能不知道，被賣進青樓里的，很少有乾淨的女孩。」
彩月說起秦媽媽神色明朗，說到後面，是說不盡的苦澀。
方淑予覺得眼睛乾乾的，古代最苦命的就是女子，窮苦人家的女子。
方淑予緊緊拉住彩月的手：「彩月，你不能這麼想，或許青樓的確是命運悲慘的開始，但是對你和對風月閣里的其他姑娘不是，你們遇到了秦媽媽，秦媽媽慈祥體貼，給你們的關愛比你們在原本家裡受到的關愛還多，雖然不得不接客，可是這裡不是你們牢籠，是你們新生的地方。」
「再也沒有酗酒賭博的爹，無所作為的娘，還有各種奇葩無理取鬧的親戚，這裡也沒有拐子動輒打罵，雖然避免不了接客，那不妨想開些，把你自己想像成你客人的客人，他們是來服務你的，還得給你給錢的那種。」
「你們還年輕，未來還長，不要讓惡人困住你們。該穿漂亮衣服就穿漂亮的，該戴好看的首飾就要好看，該快樂就要快樂！該逛街就去逛街！世俗困不住你們的。」
彩月從來沒聽過這樣的言論：「真的可以嗎，我們真的可以去逛街嗎？」
「可以，當然可以，我們無法和世俗的眼光作對，那就無視他們，現在未出閣女子都會戴帷帽出行，遮住全身沒人認識你，你之所以不敢出門，是你總覺得別人會對你指指點點，即使你戴著帷帽對不對，那都是你的心理作用，彩月相信我，沒人關注你，人生沒有那麼多的觀眾，過好自己的生活才是最好的！」
方淑予巴拉巴拉說了一堆，口都幹了，不過這些都是她的肺腑之言。
彩月聽著方淑予的話直接淚奔，哭倒在了方淑予的肩膀上：「嗚嗚嗚嗚嗚嗚嗚」
彩月一開始壓抑著哭，到了後面才崩潰大哭。
哭了好一會才停住，看著方淑予被哭濕的肩膀，臉蛋紅紅的：「不好意思啊娘子，我哭濕了你的肩膀。」
「沒事沒事，哭出來就好了，這次哭完，以後一定要好好愛自己，知道了嗎。」方淑予也從來沒想過自己居然可以像一個知心大姐姐一樣去安慰別人。
彩月貼心的給她倒了杯水：「姐姐，如何稱呼你。」
方淑予這具身體才十四歲，就是畫了個老了點的妝容也看著二十左右不過別人叫她姐姐她也能接受，畢竟上輩子她都三十幾歲了：「叫我笙娘子吧，彩月你今年多大了？」
「十四。」
沉默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