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能當伯府繼室,嫁過來幾乎摸不著管家權,娘家自然是地位不算太高。
不過在出嫁的時候,娘家也是對她報以厚望來著。
合計六七千兩的嫁妝那是有的,也有幾件真正的好東西。
再加上她個性軟弱,嫁進伯府來當這個繼室,處處被防著,年輕時看著也確實怪可憐的,林老伯爵有時候也會良心發現,給她送些首飾古玩什麼的。
後來原身唯一的女兒出嫁,除了公中出的嫁妝,原身自己也貼補了一份。
這樣原身手裡的現銀和好東西,也就縮水了一半。
林府里一共兩個成年兒子。
繼子林鈺的親事那是老伯爵定的,原主沒有插手的餘地。
而庶子林鎮的親事,也是老伯爵定的,也沒有原主什麼事兒。
當然了,庶子的親事自然不可能跟嫡子比。
不光女方家門楣不高,公中出的聘禮也完全沒法子跟從前林鈺的比。
林鎮為了給自己充面子,就來跪求原身,求嫡母借那對花瓶給他撐面子。
原身一開始自然不允的。
但架不住庶子天天來求,各種花言巧語,再加上碧荷在一邊幫腔,原主竟是改了主意,不光給了那對前朝花瓶,還覺得庶子被嫡子壓得透不過氣來,如今眼見得就要定親,手裡不能沒有使喚的銀子,零零碎碎地還給了對方二百兩銀子……
想到這兒,蘇大姨就心疼啊!
原主這麼一個有點摳門的內宅女人,嫁妝里就一個可憐巴巴的小鋪子,她也沒有得力人去好好經營,只能用最笨的法子——租出去收租金。
但那鋪子實在是太小,位置又偏,就算租出去,一年也不過能收上八十兩銀子而已。
也就是說,原主的年收入不足百兩,而給庶子的,就比她兩年的收入還多!
原主為啥會被忽悠得這麼大方呢?
其實就跟現代那些老頭老太太被賣養生產品的姑娘小伙忽悠是一個理兒。
原主看不清這些,蘇大姨那什麼沒見過?
她們單位里那老郭,上大號都恨不得攢到單位來上,就為了省水省手紙。
退休那陣子,大夥都傳說她家底少說也得二三百萬。
後來大夥就都知道了,還真有!
買保健品花了五萬,買海景爛尾房花了一百多萬,買跑路理財又是一百多萬。
買的那陣子郭老太太多麼春風得意啊,等發現被騙哭天抹淚四處呼喊……又有什麼用呢?
這巧嘴丫頭跟奸滑庶子那點勾當,她只要稍一想就明白了。
這會兒當著碧荷的面兒挑明了,果然就見這小丫頭面色一白,身子搖晃了下。
「老太太,那花瓶……奴也是為了老太太著想呀!」
「奴是想著,老太太將來也得靠著二爺?那花瓶,不過是個死物,若是老太太能拿出來,豈不是雪中送炭?強似將來錦上添花呀!」
她就不明白了,明明之前老太太都屬意二爺了,為什麼大難不死,身子好了一下子就全變了?
蘇大姨笑了。
「哦,合著我還得謝謝你為我著想了?」
「我自己又不是沒有親生的,我靠著那外人做甚?什麼雪中送炭,錦上添花的?我老婆子可都不干!」
反正羊肉貼不到狗身上,而且就林鎮那個死樣,也不像是會知恩圖報的,原身都白搭出去多少好處了,現在她可不干那些個傻事!
「碧荷,明人不說暗話。你的心思,全都在二爺身上,年輕人嘛,老婆子也能理解,不過我這兒可容不下有別的心思的丫頭,你回家去吧,要是你一家子想脫籍,就來尋焦嬤嬤,至於說將來你的心思能不能成,那要看二爺自己的想法,我老婆子沒的平白沾上這些事。」
林鎮的親事不是她張羅的,將來成親她也不打算管,那不是還有他親姨娘呢麼?
他要是成了親,那新媳婦也是要叫她一聲婆母的。
她雖然打算跟這庶子儘量不來往,但有時候大概還是難免要碰上。
要是碧荷打著她的旗號,真的給林鎮做了姨娘,那庶子媳婦不得以為是自己這個嫡母想拿捏新婦的意思啊?
碧荷哭哭啼啼地出了老太太的院子。
這消息沒到小半日,就已經傳遍了整個林府。
庶子林鎮急得團團轉,想去找嫡母求情卻被柳姨娘給拉住了。
「我們那麼些人去尋蘇氏,她不但不為我們出頭,還嘲諷了我們一番,如今她不知道是犯了什麼瘋魔,連碧荷這個貼身大丫頭也要攆了……你要是過去求情,萬一她順勢把碧荷給了你可怎麼著?」
林鎮眼神一亮,嘴角已是不自覺地彎起。
「那兒子就……」
碧荷善解人意,長相標緻,身段妖嬈,又一心撲在他身上,前兩日老太太病重,碧荷告了假出了府,他又在不太遠的地方租了個小院子,兩人廝混在一起,煞是快活,可比他身邊那兩個死魚般的大丫頭可夠味多了。
要是老太太肯把碧荷給他,那豈不是正中下懷?
柳姨娘拍了他一下。
「如今正在守孝,你就在身邊收個人,叫外人聽怎麼想?你媳婦那邊可還沒過門呢!」
老爺過世得太過突然,二爺的婚事這一推遲就是三年。
她是真怕萬一未來兒媳家裡萬一聽說了什麼風聲,前來悔婚可就不妙了。
老爺都沒了,她一個姨娘可沒那本事給兒子尋門好親事!
「那若是放著不管,碧荷回了她家,那楊嬤嬤又是個糊塗的,沒準就要將碧荷嫁出去哩!」
柳姨娘翻了個白眼,「嫁便嫁出去就是了。那小蹄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定然是她為你說話,心太急,露了形跡,才惹得蘇氏連你也不喜了!」
「早先叫你跟她好,不過是看在她是老太太身邊的得力人份上,如今老太太厭了她,她還有什麼用處?」
誒,都怨這蠢丫頭!
蘇氏可是還有不少好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