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山裡的水土養人

  陸家的拎著瓜果出去，交給小丫環去洗，自己卻是抽了個空，回到了自家。

  從箱籠里翻出了一雙新做好的鞋子來。

  這鞋子是納的千層底，黑緞子的鞋面紅布的鞋裡，藏藍色綢子滾的邊兒。

  針腳紮實細密，藏藍色滾邊搭配著黑緞子鞋面，別提多麼亮眼又體面了。

  陸家的舉起鞋子打量了好半天，還嘆了好幾口氣。

  旁邊陸家閨女就忍不住問。

  「娘，你這是做什麼？鞋子不是你叫我給焦大娘做的麼？」

  陸家的又嘆了口氣，「這麼好的鞋子，我平日都沒穿過哩，倒要給個外人，我心裡肉疼！」

  陸家閨女又道，「阿娘既捨不得，不如我再做雙差一些的布面鞋子，這鞋子阿娘留下就是了。」

  陸家的搖頭，「這鞋是按著老焦的鞋樣做的，我穿著不合適哩！」

  「再說了，如今那老焦跟在老太太身邊，是抖起來了，老太太又不知道走了什麼運，似乎是突然就有了本事了，咱家的福哥兒，若不是得了老太太給的藥片，那嘴角還不知道要爛到什麼時候呢！如今雖然好了，可若是以後再遇上些什麼，那不還得去求老焦麼？」

  陸家閨女笑了。

  「娘這不是想得挺明白麼？」

  陸家的也笑了，「想是想明白了，就是可惜你做的一手好針線，卻是尋不到個好前程！」

  她是紀夫人身邊的得力人，原本是想給自家閨女謀個針線房的活兒。

  可是自打老太爺過世後，紀夫人一味節儉，針線房的日子也不好過。

  不光月錢減半了，就是那些布料針線，都比從前查得仔細，生怕針線房的人得了油水呢！

  陸家的跟閨女又說了幾句，尋了塊布頭，將鞋子包好，揣進了懷裡。

  又徑直進了府，往老太太院子這邊來。

  老太太院子裡如今管得嚴，陸家的只能讓門房的婆子給通報。

  不一會兒，焦嬤嬤就出來了。

  見了陸家的送來的鞋子，就笑了。

  「喲！我只當是說笑呢，沒想到還真的給我老婆子做了鞋子哩！」

  陸家的陪笑，「焦姐姐幫了我家的大忙，不過是一雙鞋子，不值些什麼！」

  「焦姐姐若是喜歡，我再叫我家那丫頭多做！」

  焦嬤嬤笑問，「你家那小孫子，可好了？」

  「好了好了！多虧了焦姐姐！多謝老太太！」

  焦嬤嬤又點點頭，「是了，老太太宅心仁厚，就是見不得人受苦，這回去莊子上，那些莊戶人家，恨不得把我們車隊送出二里地哩！」

  焦嬤嬤說著，又回頭沖院子裡喊了聲，就有個小丫頭拎著一個小籃子，笑嘻嘻地出來了。

  這小籃子也就比成人巴掌大不了多少，裡頭裝著兩個甜瓜。

  焦嬤嬤將這小籃子交給陸家的。

  「陸家大妹子，這是我們從莊子裡帶來的，拿了家去哄孩子玩吧。」

  陸家的推辭兩句，最後還是接在了手裡，滿臉眉花眼笑。

  這才辭了焦嬤嬤，一溜煙回了自家。

  兩個甜瓜切成了八瓣，男人和兒子不在，給他們留了兩份。

  餘下的陸家的叫來媳婦和小孫子，跟閨女分了分。

  小孫子吃完了一瓣還鬧著要，陸家的又與了他一瓣，忍不住同閨女說起。

  「怪不得金哥兒愛吃，這回的甜瓜，似乎是比外頭賣的脆甜些。」

  「我去見了焦嬤嬤，原想著她們去了那窮鄉下，要吃沒吃要喝沒喝，怕不是要黑瘦了呢，誰知道竟反是白胖了！」

  「估計那邊的水土養人……」

  陸家閨女也點頭，「這回的甜瓜確實脆甜，這籃子也怪好看！」

  她跟陸家的把籃子要了過來，準備用來裝她的針線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