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濛跟著李辰耀上了十二層,在酒會廳門口有兩位侍者守候,只是簡單的告明身份就進去了。記住本站域名
果然像李辰耀說的那樣,提前打過招呼了。
酒會廳裝潢古典文雅,低調不失貴氣,比起五樓的宴客廳要更為奢華,光從裝潢就看出這一層的客人大多都是極為顯貴的。
在李辰耀的指引下,在酒會的側面,他們找到了那位正在與人交談的歌舞院的孟院長。
她身材保養得很好,一襲淡金的高定禮裙,背影端莊優雅,舉手投足間氣質極佳。
顧濛則步伐微緩,僅僅只是一個背影,不知為何莫名讓她感到眼熟,是見過嗎?
此時,李辰耀走上前去打招呼,顧濛帶著疑惑,緩緩跟在他身後。
孟院長循聲轉過身來,只見她妝容淡雅,卻不失端莊清貴,帶著清冷疏離的氣場。
未等李辰耀開口,孟院長便將目光投向了顧濛,她五官精緻,和鍾先生一樣的幽黑眼眸,深邃且讓人捉摸不透。
!!
顧濛當即怔在原地傻眼,一時之間腦子差點沒轉過彎來。
鍾先生的媽媽!
孟宛若女士,嗷不,是她僅見過一次面的婆婆!
李辰耀向孟院長介紹道:「院長,這就是我和你提過的選手顧濛,跳舞極有天賦,我有意把她拉進咱們歌舞劇院來。」
孟宛若腳步微動,意味深長地含著笑意,看著眼前的顧濛。
顧濛頓時手足無措,甚至紅了耳尖,沒想到京市劇院的院長居然是她婆婆!
這種場合她該叫什麼,孟院長還是叫媽,顧濛感覺自己都要出汗了,哽了哽喉:「......」
孟宛若眼帶笑意,知道是小姑娘為難,便開口道:「叫我孟院長就好。」
公共場合,還是該有公私分明的稱呼。
顧濛如釋重負,心領神會她的意思後,連忙躬身喊了聲:「孟院長好,我叫顧濛。」
李辰耀道:「舞風起浪里最優秀的選手,剛剛奪得總決賽的桂冠,我很欣賞她。」
孟宛若目光落在顧濛面容上,如同第一次在婚禮上見到她一樣,淡淡道:「是個好孩子。」
說完,她看了李辰耀一眼,「你先下去吧,我和她單獨聊聊。」
李辰耀點頭:「行。」
回應之後,他就看了顧濛一眼,用口型告訴她:好好表現,然後李辰耀就走開了。
顧濛攥了攥手,這是她婆婆能不好好表現嗎,都說婆媳關係是最難處理的。
這和第一次見到孟宛若的感覺不一樣,那個時候她和鍾先生感情不深,所以不會特別在意婆婆對她的看法,到現在她知道緊張了。
怎麼那麼巧,李導師帶她見的人,居然是她自己的婆婆。
看這樣子,孟宛若女士如此早就知道李導師引薦的選手是她了吧。
在顧濛思緒千萬時,孟宛若則拿了侍者端盤裡的兩杯香檳,遞一杯給她,從容道:「嗯,想不到是我吧。」
顧濛拿著香檳,連連點頭。
孟宛若笑了笑:「你就當是一個普通的長輩就好了,不必緊張。」
顧濛道:「好。」
不緊張才怪。
孟宛若看了眼香檳,平和地詢問:「會喝酒嗎。」
顧濛道:「...沉憬很少讓我喝,他說我酒量不好,容易醉。」
「哦?」孟宛若輕輕抬眉,倒是想起之前婚禮宴會上,顧濛的確喝紅了臉。
她眼中掠過一抹揶揄,安撫道:「沒事,這度數不高,有我在,不用怕,我是很喜歡喝酒的。」
顧濛聽言,便試著喝了兩口,她對孟宛若不太了解,也不懂為什麼她會在程氏的酒會上。
孟宛若領著顧濛走到宴會廳露天陽台,繼續道:「你和我兒子婚禮到現在,也有半年了吧,怎麼,過得還好?」
顧濛看著眼前風韻猶存的女人,不得不說鍾先生的媽媽看起來真年輕,而且十分端莊優雅。
「我們相處得很好,他對我很照顧。」
「那就好。」
孟宛若姿態端莊,淡漠道:「我倒還以為他那脾氣不會照顧人呢。」
鍾沉憬和她關係算不上親近,也算不生疏,早年為了追求自己的事業和生活,她早早就拋下了兒子。
後來雖然每年都會來看他,但生疏是避不可免的,他們之間一直都有隔閡,直到兒子出國留學期間,才漸漸多了聯繫。
顧濛輕輕低眸,她也以為鍾先生不會照顧人,起初還自作聰明的打算和他湊合湊合過得了。
酒店陽台上,清風徐徐,遠遠俯瞰整個繁華似錦的城市,燈火葳蕤。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顧濛倒也沒感到多冷。
孟宛若忽然開口:「想進歌舞劇院當舞蹈演員?」
顧濛頜首,認真道:「我現在除了比賽,差一個能容納我的舞台。」
「可以。」孟宛若順手給顧濛杯里添酒,看起來十分隨性,話語深長:「那就好好跳,不要辜負。」
顧濛看了看又被加滿的香檳酒,喝了酒膽子大,她試著喊了聲:「媽?」
孟宛若微微一頓,像是有些意外,隨後輕笑:「你叫我什麼?」
顧濛不知是不是自己叫錯,難道真的要想鍾沉憬交代那樣,叫她孟女士?
「不可以這樣叫嗎?」
「感覺還行。」孟宛若捏著手中的杯柄,緩緩道:「我兒子都沒這樣叫我,你這樣叫我,有意思。」
顧濛抿抿唇,頓時有些不知所措,是她真的叫錯了?古怪的母子倆。
孟宛若品著酒,眺望陽台外的夜色,緩緩道:「多謝你陪我喝酒,但要是喝醉了,我得找個可靠的人送你回去。」
顧濛被她忽悠著喝了好幾杯,臉上暈起了酒紅,詢問道:「可靠的人?」
孟宛若掂了掂顧濛的酒杯,若有所思地道:「那的確是個可靠的人。」
顧濛只好將那杯酒喝下,眨眨眼眸,她思緒轉得快,忽然不禁提到:「沉憬知道你回國了嗎。」
孟宛若側過身子,已年過半徐,依舊不減風華。
「他今天知道了。」
瞧著顧濛微醺的雙眸,果然她這個兒媳酒量不盡人意,一點都沒有她千杯不倒的能耐。
孟宛若轉眸,語言微沉:「以後到了京市歌舞劇院,若是見到我得喊孟院長,不能喊媽,公是公,私是私知道嗎。」
顧濛順著孟宛若的話乖巧點頭,望向一覽無遺的城市夜景,清風吹散她的酒味。
孟宛若像是故意留著她,看著小姑娘這嬌憨的模樣,便想生出幾許親近起來。
不過幾杯酒下肚後,顧濛腦袋就有點泛暈了。
程氏的私人酒會,孟宛若是程家那小子的姑媽,只是孟宛若隨了母姓,沒有姓程,但受邀私人酒會是理所應當的。
孟宛若放下酒杯,瞥了一眼時不時就揉眼的顧濛,意味深長道:「好了,帶你去找他。」
顧濛歪了歪頭:「嗯?」
...
酒會廳里側的宴席區域,布局古香古色,奢華清貴,即便是擁有邀請函也不能隨便進去的區域。
站在上側酒席的男人衣冠楚楚,氣宇深沉,有著旁人不敢隨意接近的疏冷,也是讓人不敢輕視的存在。
鍾沉憬眉眼沉著,看了眼定製腕錶上的時間,已是晚上十點左右,捏著酒杯的長指輕點。
旁人見他的動作,停下剛才的話語,「趕著回去?」
鍾沉憬抬眸瞥了一眼身旁衣著矜貴的男人,程氏的大公子程啟墨,他母親的侄兒,兩人算是友人。
「不是。」
「成了家就是不一樣。」
程啟墨從容閒適地側了側身形,目光掃著眼前神色淡漠的男人,若是一年前,他還想不到鍾先生結婚後,會是這樣戀家。
以前恨不得天天在公司,他都約不出來這男人了。
程啟墨聲線清淡:「那改日再約馬場。」
「好。」
鍾沉憬是在等顧濛的信息,遲遲沒收到她發的消息,也不知回家了沒。
...
與此同時,步伐優雅的女人走進宴席區,她風韻猶存,眉目間流露著清貴,她似乎不止一個人。
程啟墨瞧見了姑媽的到來,眼神示意,鍾沉憬側過身去,目光望過去。
只見不遠處的母親孟宛若緩緩走來,在她身後還跟著個小女人,身著墨金旗袍,身姿曲線姣好,走的每一步都搖曳生姿。
那正是顧濛,她面頰上染著酒紅,水汪汪的桃花眼裡已然微醺,嬌媚得厲害。
「濛濛?」
鍾沉憬明顯一怔,自上次婚宴上知道顧濛酒量極差後,便很少讓她多喝。
眼前的孟宛若帶著他的小媳婦,明顯是被他愛酒的母親悠著灌了酒。
顧濛瞧見鍾沉憬,登時開心起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她朝他走過來,嬌嬌軟軟的身子一把抱住鍾沉憬,「沉憬,你怎麼也在這裡呢。」
這一幕頓時引得在場的眾人紛紛轉頭愕然地注目,寂靜無聲。
疏冷寡淡出了名的鐘先生被個嬌滴滴的女人肆意擁抱的畫面,實在是難得一見啊。
別說旁人難得一見,做了他這麼多年好友的程啟墨也沒見過,頓時換上了看戲的姿態,稀奇得很。
鍾沉憬眉頭輕蹙,低首看著雙眸醉醺的顧濛,她則蹭蹭他的胸膛,似乎還沒搞清為什麼鍾先生會在這。
她嘟囔道:「我困了,你帶我回家吧。」
鍾沉憬心頭無奈,揉揉顧濛的腦袋,他沉斂眸色看向孟宛若,「怎麼回事。」
孟宛若無辜地回覆:「嗯,不小心喝醉了。」
應了那句話,找可靠的人送兒媳回家,所以就來了。
顧濛望著母子兩人對峙,她這身旗袍本身是較為保守,奈何腰細胸大,醉了酒後,更是多出幾分嬌媚的味道,搖曳多姿。
鍾沉憬面色微沉,當著這麼多人的目光,也不好再說什麼,他輕攬顧濛的腰肢,語氣沉淡地對孟宛若道:「她酒量不好,以後別帶她喝酒。」
孟宛若揚唇一笑,仔細打量著鍾沉憬的神色,頭一次見自己的兒子這麼緊張一個人,倒是覺得好玩。
「知道了。」
她擺手,「把人送到我就放心了,先走了。」
說完,孟宛若便踩著高跟鞋,緩緩離開宴客廳。
鍾沉憬則收回視線,轉而單手捧著顧濛嬌憨的容顏,她盈盈一笑。
他知道孟宛若的性格,母親哪裡是為難顧濛,是故意調戲他。
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麼不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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