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張藥方單,右上方寫著老太太的名字。【,無錯章節閱讀】
沈優優看過去,在最下面果然看到了地西泮片。
但數量不是20片,而是200片,而且醫囑上寫得是,睡前服用,100顆一次。
周圍的人似乎也看到了,紛紛發出不可思議的聲音。
「100顆?這麼多,不吃死才怪,沈醫生當時腦子是抽了嗎,怎麼會把藥開成這樣?」
「你說會不會是開藥的時候開小差了,所以才打錯了。」
「我覺得可能是,不然哪個醫生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呢?」
「這可不一定,也許人家本身業務能力就不強,你們想想,她來了我們三院這麼久,看過幾個病人了?」
……
人群中不乏有些看客落井下石,沈優優靜靜地聽著,然後把這些聲音都記在了心裡。
「這張單子不是我開的。」
沈優優舉起手裡的藥單,大聲地對著所有人喊了起來。
人群一片譁然,老太太的丈夫更是瞪著沈優優,一臉凶神惡煞的樣子。
「你現在是要耍賴?這單子下面還有你的名字,你怎麼說不是你開的。」
「確實不是我開的,因為我只開了20片。」
「你撒謊!」
「我有沒有撒謊大家可以看完這個再說。」
沈優優不想和無賴繼續爭吵下去,於是乾脆把老太太問診時候的錄音和開藥時候的視頻都放了出來。
「現在可以證明我的清白了嗎?」
男人不說話,之前的囂張氣焰此刻就像是被潑了一盆水,頓時消失的蕩然無存。
他看著沈優優,一時有些手足無措,周圍原本幫著他的人,這會紛紛倒戈了起來,大罵著他是個騙子。
「原來是個騙子。」
「這種人肯定是想來訛錢的。」
「真噁心,自己老婆死了非但不傷心,還弄了張假單子來陷害醫生。」
「太噁心!快點報警把他抓起來吧!」
「就是就是!沈醫生,你快點報警吧!」
報警……
報警……
男人的耳邊不斷地迴蕩著這兩個字,他站在那裡,骨瘦如柴的身子仿佛是狂風中的一根枯木,隨時都要倒去。
他先是看了看沈優優,然後又朝著人群中的某人望了一眼,在和對方確認眼神之後,便一咬牙大聲喊了起來。
「庸醫,我要你一命償一命。」
「啊!」
周圍瞬間尖叫聲四起。
沈優優沒來得及躲開,肚子上狠狠地被扎了一刀。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男人,不明白他這種同歸於盡的決心來自哪裡。
當然眼前的情況也容不得多想,她趕緊捂住傷口側過身子就朝著人堆里跑去。
沈優優記不得自己是怎麼跑的,只知道自己在倒下的時候,耳邊正好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她想看清楚來人,但視線卻越來越模糊。
於是她便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沈優優又看到了媽媽和外婆。
她們站在橋的一端朝著沈優優揮手,「憂憂快過來,你過來了我們就能團聚了。」
沈優優光著腳踩在橋面,毫不猶豫地跑了過去。
眼看就要握住媽媽和外婆的手了,橋的另一面又出現了另一個聲音。
「沈優優你給我醒過來!」
「這是命令,我們簽了協議的,你要遵守。」
「沈優優,如果你還想報仇,你就給我醒過來。」
沈優優驚恐醒來,才發現自己此刻正躺在病房。
周圍沒有人,只有斷斷續續的怒罵聲從門的另一頭傳來。
聽聲音好像是周生。
「這就是你辦的事?要是再晚去一秒你知不知道是什麼後果?」
「我信你,才把人交給你盯著,你就給我弄成這樣?」
沈優優頓時心一驚,敢情是在為了自己發脾氣呢?
於是趕緊伸手按住了床邊的呼叫鈴。
周生推門進來,樣子有些著急,走進一看,沈優優已經醒了,於是眸子裡的深色瞬間淡了下去。
他明明是關心的,但出口的聲音卻聽不出任何的關切,甚至還好像帶著責備。
「躺了三天,還知道醒?」
沈優優努了嘴,故作輕鬆地說道,「不醒的話你不是見不到我了。」
周生的眼皮抬了抬,涌著陰雲的眼睛,讓人有些生怕。
「你沈優優不是一向自詡聰明,怎麼遇到這種醫鬧連最基本的喊人都不會。」
「我怎麼沒喊!」沈優優忍著痛微微起了起身子,然後解釋道,「我第一時間就給醫院保衛科打電話了,誰知道,他們來的這麼慢!」
「是有點慢。」周生瞬間皺起了眉,像是有些不悅,於是直接轉頭對著墨雨說道,「找人把保衛科的人換了吧。」
「啊,這不太好吧。」
「怎麼不好?」今天的周生似乎多了幾分急躁,「保衛科如果及時到你也不會傷成這樣,我作為家屬感到不滿,提個意見也合乎情理。」
「家屬……」
沈優優頓在那裡,似乎莫名的被這兩個詞觸動了下,再轉頭細細地朝著他望去,才發現他臉上竟生出了些許鬍渣。
雖然並不影響他的氣質和顏值,但多少讓他的狀態顯出幾分疲憊。
沈優優愕然,心想,難不成這幾天他都在醫院沒回過家?
「謝謝你。」
由衷地開口,周生也疑惑地把目光轉了過來。
沈優優趕緊解釋。
「就是想謝謝你,畢竟要是沒有你的話,我可能也不會躺在這麼好的病房,接受這麼好的治療。」
周生點了點頭,像是認可了這種說法,隨後又加了句,「我也不喜歡別人弄壞我的東西。」
操!
弄壞他的東西!
東西?
剛剛冒出來的好感瞬間消失散盡,沈優優鼓著嘴,一臉的不開心。
周生也似乎察覺到了,於是伸手輕輕地碰了碰她的腦袋,然後轉移話題道,「傷你的人,你想怎麼處理?」
「那個老太太的老公嗎?他現在在哪?被你送去警局了嗎?」
「沒有。」
周生拉了張椅子在床邊坐下,明明是漫不經心的語氣,卻字字句句裡帶著肅殺。
「我讓墨雨把人扣下了,現在你醒了,可以說說你想怎麼處理了。」
「把他帶來吧,我有話想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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