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紅輕嘆一聲道:「好了,我陪著阿雲去吧。」
張啟山回頭冷漠的看著他,心裡的不爽在這一刻到達了巔峰。
給他這唱紅白臉呢是吧?壞人全叫他當了是吧?
人言否?!
他要報警了,他真的要報警了!
雲初看看吊著臉的張啟山,又看看二月紅,被逗笑了,他微抬下巴,昂起頭看著他們,嗤笑道:「你們……是怕我被人殺了嗎?」
張啟山、二月紅異口同聲:「……不,不是。」
要是真怕這個就好了。
「阿雲,我們怕的不是有人想殺你,是這次來北平本就需要掩人耳目,阿雲長的太好看了,所以我們才擔心。」二月紅溫聲解釋道。
雲初這才明白他在擔憂什麼,「原來你們是擔心這個,那我不用這種面貌出現不就行了。」
話落間,雲初的身影噴的一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攤衣服,衣服中有一坨小凸起。
張啟山知道自己的異常,二月紅是他的信徒,他沒什麼需要顧忌的。
小凸起哼哧哼哧爬了半天,才從衣服堆里爬了出來,是一隻小屍鱉。
小屍鱉體型不大,一雙金燦燦的瞳孔,整體看起來是白色的,關節處卻透著淡淡的粉。
「你把我抱在懷裡,我指什麼你就買什麼,如何?」
張啟山、二月紅:……
哥們,這實在是有點陰間了。
二月紅艱難道:「阿雲,你有沒有稍微……陽間一點的形象。」
小屍鱉歪著腦袋想了想,爪子一下一下扣著地,「屍鱉,冥蝶,食屍鬼,血屍和……蛇。」
話落,雲初又補充道:「蛇你們想都不要想,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一至決定選聽起來最陽間的生物,「冥蝶吧。」
小屍鱉頗為人性化的嘆了口氣,啪嘰一下跳起來變成了一隻銀色的蝴蝶。
蝴蝶看起來很漂亮,翅膀用金絲勾勒出一個類似眼睛的花紋,揮動羽翼的時候、就像是在眨眼。
銀蝶翩然落於二月紅指尖,兩條似羽翼般的觸角輕輕晃動。
「想吃哪個我就揮一下翅膀,你得給我買。」
二月紅笑著答應,張啟山覺得有意思,湊上前想用手指戳一下冥蝶的翅膀。
「碰了就死。」雲初淡淡道。
張啟山:……
默默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眼神掃過地上散落的衣物,眼底的晦暗一閃而過,張啟山半開玩笑似的道:「阿雲,你變會來的時候,會穿衣服嗎?」
雲初奇怪道:「不會。」
他從不覺得光著有什麼奇怪的,雲初本質與人類不同,就像現在以蝴蝶的形態存在一樣,他不也是沒穿衣服嗎?
張啟山眸色微動,「阿雲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什麼?」
「一定不要在外邊,或者說,在除我之外的任何人面前化成原型好不好?」
二月紅沒什麼反應,他也是這樣想的,但既然張啟山已經說出來了,他也不必在開口了。
•
北平的街道很是熱鬧,比起長沙城來有過之而無不及,還有許多雲初沒見過的小吃。
為了方便,雲初直接飛到了二月紅肩上,看到什麼感興趣的就小小聲在他耳邊說一聲要。
二月紅生的俊美,眼下又有一隻從未見過種類的蝴蝶落在肩上,半透明的銀白翅膀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反而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冥蝶是墓中的一種生物,在漆黑的環境中,它的翅膀能發出淡淡的,溫暖的白光。
像海市蜃樓一般,蠱惑著陷入絕望的人,追隨著翅膀上的微光,墜入無邊地獄。
當初雲初死了將近40多次,才將墓里的冥蝶全部殺死。
二月紅按著雲初的要求買了許多小吃,回去的路上經過了一座茶樓。
茶樓上有三位正在喝茶的老人,其中一位視線掃過提著吃食的二月紅,在觸及他肩膀上銀白色的蝴蝶後,瞳孔微縮,一口熱茶噴了出來。
「老李頭,怎麼了?」老人的同伴好奇的看向他。
「老尹啊……你看那年輕人肩上的蝴蝶,是不是冥蝶?」
聞言,旁邊兩位老人看向樓下的二月紅,三秒之後,齊齊的發出一聲臥槽。
「冥蝶都敢養,後生可畏,當真是後生可畏啊……」
「冥蝶翅膀上的花紋是金色的嗎?我怎麼記得是黑色的。」
•
新月飯店的包房裡,雲初正坐在床上,咔嚓咔嚓的啃二月紅買給自己的零食,兩條纖細筆直的腿搭在床邊一晃一晃,身上被被子裹得嚴實。
秉持著自己吃不到別人也別想吃到的心理,在雲初變回人形前,二月紅就拿被子把他嚴嚴實實的裹了起來。
這會張啟山正冷著一張臉同二月紅商量計策,雲初就在旁邊咔擦咔擦啃著煎餅安靜的聽著兩人商量。
過了好一會兒,雲初突然發現兩個人不說話了,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
「阿雲啊,你能不能稍微收斂一下脾性,變得和二爺像一些?」
雲初沒懂他的意思,歪著頭看他,嘴裡還咔擦咔擦的啃著餅。
張啟山被他這副沒頭沒腦可可愛愛的模樣看的喉頭一哽。
「我怎麼做,阿雲就怎麼做。」二月紅也被逗的笑出聲,伸手輕柔的擦去少年嘴邊的飯渣。
雲初比了個OK的手勢,便不再理會二人,專心致志的去啃自己的餅。
張啟山起初並未覺得雲初能做的有多好,但當第二天拍賣會開始時,張啟山知道,是他孤陋寡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