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你把工作給她，就不打算讓她還了吧。」
聞言，薑母心中咯噔一聲。
真的是這樣嗎？
自己的丈夫跟梁會計關係已經到那一地步了嗎？
就連她的工作都要給那邊的娘家人。
他把自己當成什麼了？
這些年來，別說給她的娘家人安排個工作了，就連女兒姜籬的工作也讓他弄給了別人。
就因為沒有給他生個兒子。
這些年她在家裡連大聲說話都不敢，貼娘家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而現在，她的丈夫居然要把她的工作給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外人。
想想就覺得心寒。
也許女兒說得沒錯，她的確是要好好想一想了。
姜父被揭穿，臉色鐵青，一拍桌子：「姜籬，大人說話你別插嘴。」
姜籬並不懼，笑眯眯地說：「我媽的工作就算是要找人頂替那也是找我呀。」
「爸，你為什麼要便宜一個外人都不找我？」
姜父氣急：「你都要下鄉了，還惦記著工作幹什麼？」
姜籬點頭：「行，我不該惦記，不過爸，你是真的一點沒想到過咱們家的親戚啊。」
「每年逢年過節，我姥姥家裡都會給你送不少東西過來。」
「雖說不值什麼錢嘛，但也算是一片心。」
「可你卻連個禮都沒還過，我媽的工作也都不考慮他們。」
「你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姜父氣得從椅子上跳起來就想捶姜籬。
「這就惱羞成怒了？」姜籬嘖嘖兩聲：「爸，你這脾氣越來越不好了。」
「姜決給你買的茶葉你都快喝完了吧。」
「平時少喝點茶，喝多了睡不著脾氣暴躁。」
姜父一巴掌扇過去，姜籬輕易躲開，手握成拳放在嘴邊哈了口氣。
姜父咬牙：「怎麼著，你還想打老子不成？不孝的狗雜種。」
「不不不！」姜籬搖了搖手指。
打自己親爹這種事可不能經常做，有違天道。
先前在招待所踹出去那一腳已經算是極限了。
不過嘛，該震懾的時候還是要震懾一下的。
姜籬臉上掛著笑，隨即在姜父和薑母震驚的目光中一拳砸在桌子上。
木質的八仙桌頓時破了一個大洞，姜父眼皮一跳。
「你...」姜父目瞪口呆，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不敢想像，要是這一拳砸在自己身上將是什麼後果。
估計不會比桌子好到哪裡去吧，一拳兩個洞。
「反了，真是反了！」姜父氣不過，又不能拿姜籬怎麼辦。
只能怒瞪一邊還沒回過神來的薑母：「看看你教出來的雜種，連老子都敢威脅，她還有什麼是干不出來的？」
「真是家門不幸，養出這麼個混帳東西。」
「我就問你，這工作你到底給還是不給？」
說來說去，還是又轉回了薑母身上。
姜籬閒閒地收回手，摸著手背上被木屑毛刺劃出來的傷口。
頓時被傷到的皮膚恢復如初，只留了一點血跡在上面。
薑母複雜地看了姜父一眼：「不是我不給，是我給不了。」
「什麼意思？」姜父皺眉。
原本想著過兩天再說的，不過既然說到這份上了，薑母也就不再瞞著。
「阿籬要下鄉，我準備跟過去照顧她，工作我前兩天剛賣了。」
「什麼？」姜父嗓音都劈叉了：「你把工作賣了？」
「你還要下鄉？」
一連兩個消息炸得姜父差點沒爆血管。
他兩個眼珠子通紅，瞪著薑母幾乎要噴出火來。
薑母被他這駭人的樣子嚇到，不禁倒退一步。
身後一雙有力的小手托住她的脊背，隨後她被姜籬拉到身後。
「阿籬？」薑母的心突然就落了地。
怎麼就感覺女兒現在就是她的主心骨了？
明明她才是要保護女兒的那一方，現在卻是被女兒保護了。
心中升起一股暖流。
「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跟我說？」姜父幾乎是咆哮著喊出來的。
姜籬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說了你就能答應讓我媽賣工作跟我下鄉了？」
「當然不可能！」姜父心裡的火燒得全身血液都沸騰起來：「杜紅艷，你趕緊把工作給我要回來。」
「不然我一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下鄉的事你也想都不要想，哪有當媽的跟女兒一起下鄉的？」
「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你讓我這個廠長的臉往哪擱？」
姜父說著就一把掀了桌子，剛才沒被姜籬砸掉的搪瓷缸頓時滾落到地上。
上面的瓷被磕掉，滾了好幾圈滾到薑母腳邊。
薑母再次被嚇得後退一步。
「喲，我倒是想知道你怎麼讓我媽吃不了兜著走？」
姜籬臉上沒有絲毫懼意：「是不是要把我媽休了，然後把梁全芳娶進門，你們好一家三口團聚？」
本來是想徐徐圖之的，不過姜父這狗德行，今天看來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眼看著薑母又被這狗男人嚇到，她也懶得再管薑母知道這事會不會情緒激動了。
果然，說出來就輕鬆多了。
「一家三口團聚？」薑母不明所以：「阿籬，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是性格有些懦弱，但不傻，不然也不會在嫁人之前就考進了工廠。
心裡有一個模糊的想法，可是並不確定是真是假。
「媽你還不知道吧，姜決他可不是咱們家遠房親戚的兒子，他是...」
姜籬面不改色想將姜決身份捅出來。
不過還沒說完就被姜父打斷了：「姜籬！」
明顯拔高的聲音顯示出他的慌亂：「你在胡說什麼？」
姜父心裡慌的一批，看姜籬這樣子，好像是知道了什麼。
不可能啊。
他明明隱藏得很好。
姜決從生下來就被養在遠房親戚家。
他跟梁全芳也是做得滴水不漏，姜籬是從哪裡知道的？
姜決被過繼過來後，這段時間，梁全芳的確也在慫恿他離婚娶她。
可他捨不得放下杜紅艷這個任勞任怨的老黃牛。
所以並沒同意。
難道是因為跟梁全芳走得太近了，說話的時候不小心被姜籬聽到了嗎？
姜籬看著姜父略顯慌亂的眸子，微微一笑：「姜決是你跟梁全芳生的兒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