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胡思亂想
與此同時，艾琳正在宮殿裡，站在一副石膏雕像前，默然無語。
賢龍靜靜地待在她的身邊。
這座宮殿足夠寬敞高大，可以容納賢龍的龐大身軀。
賢龍在上次的戰爭中受傷，不過巨龍的自愈能力極強，還不到半個月就好得差不多了。
它饒有興趣地用龍爪指了指宮殿外面，問道：「你真的不見一見萊爾嗎？他大概是來稟報滅龍軍團中發生的『龍化現象』的，想要從你這裡得到幫助。」
「幫助？」艾琳苦笑了一聲，用手摸了摸自己左臉臉頰。
那裡赫然已經布上龍鱗，人類的皮膚脫落不見了。
原來，正如萊爾所想的那樣，艾琳本人也受到了「滅龍魔法」副作用的影響。
在發覺這種狀況後，她第一時間找到賢龍，希望這頭見多識廣的巨龍能給出解決辦法。
可惜，賢龍也無能為力。
艾琳為了不暴露這件事，引起恐慌，就以生病為由，暫不見客。
可是這種理由遲早要被戳穿的，紙包不住火。
「叫他進來又有什麼用呢？」艾琳搖了搖頭，「我連自己身上的副作用該怎麼去除都不知道，怎麼幫得上他？」
這一段時間，她已經翻找過許多書籍，暫時還沒有找到解決的方法，她為此非常苦惱。
大臣與將軍會怎麼看待自己，國民會怎麼看待自己？
一個正走向破壞的邊緣的瘋狂怪物？
艾琳想到萊爾，又有了更深層的恐懼，那是她最信任的人，如果他也畏懼自己，將她當成怪物，該怎麼辦？
「滅龍魔法給予了你們力量，同時也影響到伱們的心智，讓你們越來越像巨龍。」賢龍慢慢地低下身子，趴在地板上，「這種副作用可能一直持續，也可能在一段時間後自主消失。」
「還有一種可能。」艾琳補充道，「我們可能會蛻變成一頭巨龍。」
她是創始者，是最了解滅龍魔法的人，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判斷。
賢龍看向她：「我明白了，這就是你為什麼不願意見萊爾的原因嗎？你不想讓他看到你現在的模樣？」
與人類接觸得越久，它越是了解人類這種生物複雜的情感世界，往往沒有巨龍那樣直接了當。
艾琳表情有些難堪，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賢龍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你是擔心自己會徹底變成龍，失去理智，成為害人的巨龍？亦或者，你還擔心，你和萊爾會成為兩個不同的物種，之後就無法結合了？」
聽到「結合」這個直白的詞，艾琳忍不住瞪了賢龍一眼。
賢龍爽朗地笑了起來：「你們人類的感情是真的麻煩，不像我們龍族，有喜歡的龍，就會直接去追求。我們的壽命很長，基本都有幾百年，上千年的也有，伴侶對於我們來說是相當重要的，否則就太孤單了。」
「我和萊爾不是這種關係。」艾琳倔強地回了一句，就準備去圖書館，繼續尋找解決副作用的辦法。
賢龍提醒道：「以萊爾的聰明，應該已經猜到您為什麼不見他了。我的建議是，讓他過來和你談談，『龍化』沒有那麼可怕，也許他還能像上次那樣給予我們不一樣的解決思路。」
賢龍指的是上次萊爾提出滅龍魔法的思路，直接給了艾琳靈感。
艾琳頓住腳步，眼神複雜，忍不住伸出手撫摸著自己臉頰上的鱗片。
還有多久時間，自己就會徹底變成巨龍呢？
萊爾會怎麼想這件事，會怎麼看待她呢？
艾琳一時間有些患得患失起來。
賢龍看著艾琳離開的落寞背影，忍不住長嘆一口氣。
艾琳算是他的小輩，既然她抹不開臉，就讓它來代勞吧。
它鑽出了宮殿，在溫煦的日光下撐開雙翼，猛地用力扇動，雙腳就離地而起，飛到了空中。
賢龍故意飛慢了一些，豎瞳盯著下方的黑點，直到分辨出萊爾的身形，它才朝著下方降落，站在了一片小山坡前。
萊爾正胡思亂想的時候，抬頭就看見賢龍降落，當即興高采烈地快步上前。
「巧了，賢龍，我正要去找你呢。」萊爾擺了擺手，說道，「滅龍軍團內部的『龍化現象』你是知道的，我看快要藏不住消息了，到時候不知道會引起多大的恐慌。我是沒辦法了，你有什麼主意嗎？」
賢龍擺了擺龍頭：「我也沒有辦法。這種事情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找不到什麼對症的方案。你要解決問題，就得找女王，她才是最了解滅龍魔法的人。」
萊爾朝著王宮努了努嘴：「我就是從王宮那邊出來的，女王她生病了，不見客啊，我也沒辦法。」
他遲疑了一下，走上前，朝著賢龍揮手。
賢龍會意地低下頭來，湊到萊爾的嘴邊。
萊爾低聲問道：「你說，女王生病，會不會是也有了『龍化』的跡象？可是，她為什麼不讓我見她呢？這有什麼好避諱的？」
賢龍笑了笑，對萊爾的反應挺滿意的。
萊爾詫異地看著它，這頭龍是怎麼回事，對著我笑成這樣，也太讓人發毛了。
「具體是怎麼樣，你和她見一面就知道了。」賢龍用爪子指向王宮的方向。
萊爾有些無語：「女王要是願意見我，我就不會在這兒了，難道我硬闖嗎？那些守衛騎士倒是攔不住我，可是事後女王一定會生我氣，又要罰我，上次賞我的錢都快罰光了。」
賢龍腹誹，這不是你在王城裡太招搖，隔三岔五就鬧出事情，女王總得責罰，做個樣子啊。
不過，它也知道，萊爾心是好的，他鬧的事情，大多數都關於王城裡一些骯髒事，他主要是打抱不平，又不講究方式，才會被人抓到機會，上奏到女王那裡。
萊爾，本性很好。
賢龍點著頭，然後對萊爾說道：「如果我說，現在我帶你進去見女王，你願意去嗎？」
它是艾琳允許的唯一一個可以自由出入王宮的生物。
「那我事後不還是要被罰嘛。」萊爾頭疼不已，「這可是大罪，你倒是不粘鍋，我就慘了。」
賢龍徐徐低頭，雙瞳與萊爾直視，認真地問道：「所以呢，你願意去嗎？」
萊爾沉默下來，最後嘆了一口氣：「去吧，去吧。」
賢龍這才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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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