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紀雲連忙道:「回宗主,師叔在蒼翠山上抓住的正是此人。我也已經審問清楚,在蒼翠山上放入引邪符的,就是他。」
水梵塵的手指輕輕勾了一下,那躺在地上的人便被一股力道提了起來。
那人還醒著,眼睛裡透出一股傲慢和得意。
齊紀雲垂首,正道能用的手段,都被他給避開了。
這人知道天衍宗是正道之首,他若是不招,天衍宗也不能如那些邪修一般,不擇手段對付他。
被道德捆綁住的大宗門,竟然對他束手無策。
且此人心性堅韌,攻心也一無所獲。
水梵塵那雙澄澈的眸子靜靜看著此人:「面相被人改了,命魂被人禁錮了,一身修為駁雜不堪。」
齊紀雲微微點頭,就是如此,不然也不會什麼都查不出來。
一股冷意襲來,蕭芫耳邊傳來咯咯作響的聲音。
她側頭,只見那隻懸浮的筆在打顫。
她趕緊拿到手裡。
「捻魂術!」
「宗主,不可啊!」齊長老驚呼聲嚇了蕭芫一跳。
她趕緊抬頭看去,就見水梵塵嘴角還帶著詭異的笑,手成爪型,絲絲縷縷的白光從剛剛還傲慢冷笑的人額間飛了出去,不斷落到水梵塵手中。
綠意也驚了,急切道:「宗主,捻魂術太過酷烈,有違天道,你……」
「宗主,請三思!」齊長老突然就跪在了地上。
水梵塵卻不為所動,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們。
蕭芫頭一回見這陣仗,有點後怕,趕緊問臉色蒼白的韓月霞:「月霞,什麼是捻魂術?」
韓月霞沉聲道:「就是用強大的靈力,將對方的魂魄一寸寸碾碎,同時也能將對方的三魂七魄里的所有東西都搜取的一清二楚。」
捻魂術韓月霞沒聽說過,但是聽過搜魂術,這兩個有什麼區別嗎?
韓月霞:「搜魂術結束後,此人可能無礙,也可能魂魄受損成為傻子。但是捻魂術不同……」
看著還在掙扎的,如同缺了水的魚的人。
「捻魂術結束之時,就是此人魂消魄散之時。」
有罪無罪,他都得死。
蕭芫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媽呀,好瘋批啊!
這人真的是正派第一宗門的宗主嗎?
砰的一聲,黑衣人化作飛灰,消失不見。
齊長老心中五味雜陳,綠意也覺得心中不適,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水梵塵卻沒理會他們,揮手,兩個人影出現在半空中。
「此人在一個秘境中遇到了兩個人,一男一女,對他有救命之恩。」
清泠的聲音迴蕩在大殿,將沉默的人都喚醒了。
眾人抬頭看向半空,一男一女。女子一身白衣,飄然出塵,男子深藍色長袍俊秀張揚。
赫然便是他們都見過的趙凝霜和李商君。
「他便承諾這兩人辦一件事。」
綠意驚訝:「宗主是說……毀我渡劫?」
水梵塵卻看向了蕭芫。
齊長老震驚:「是剜師叔的心?」
蕭芫懵了。
原著里是男女主在秘境裡,因為奇遇知道了她有玲瓏心,但是已經失去了。
可是,聽水梵塵的意思是。
男女主在秘境裡知道了她有玲瓏心,然後指使了這個人給掏了?
齊長老:「可是……這是為何?為何要挖掉師叔的心?」
突然,他想起蕭芫醒過來後發生的這一系列變故。
還有那些已知卻還未發生的話本劇情。
他後背漸漸出了汗。
被獬豸珠承認了的蕭芫,明辨善惡,能夠識破偽裝,即便是對於大氣運者男女主也是如此,她就像是一雙守衛天衍宗的眼睛。
一旦她失去了那顆心,天衍宗就成了瞎子。那兩個被天道氣運守護的人,便無人能擋,就可以肆意侵蝕天衍宗了,甚至橫掃天下。
在場之人,除了蕭芫,都已經明白了這一切。
他們看向蕭芫的眼神都變得格外複雜。
蕭芫不明所以:「你們看我做什麼?我的心可是已經被挖了。」
是啊,她的心被挖了。
下一步,蠶食就要開始了,從天衍宗最新一輩的驕子開始。
如同劇情里那般。
水梵塵:「不是他挖的。」
齊長老面色一肅:「山門中還有賊人?」
水梵塵不做回答,繼續說:「給蒼翠山放引邪符,不過是因為順手。他被分到了蒼翠山,為了報恩,多給天衍宗製造混亂而已。」
綠意:……
他是順帶的。
可是,就是這個順帶的,若是真的成功了,便給天衍宗撕開一個癒合不了的口子。
在原劇情里,一個小小的邪修,一個不經意的「順手」,輕輕鬆鬆給天衍宗一個釜底抽薪的打擊。
真不愧是氣運者。
殿內的氣壓有些低,蕭芫敏感的感覺到了。
水梵塵:「世間大氣運者出世,修真界將不再太平。齊長老,非常時期當行非常手段,守住山門遠比守正順道重要。」
齊紀雲現在早已經將狗屁的「酷烈」拋諸腦後了,忙道:「是,宗主。」
他現在只後悔沒有在整個修真界面前揭露那兩個所謂氣運者的陰謀,只可惜,人證現在也死了,真相也只有天衍宗他們自己知曉。
水梵塵揮了揮手:「若是沒事,便都離開吧。」
蕭芫現在就好像是開完會的小卡拉米,乖巧的走了。
出了門她才發現,只有她一個人出來了。
……是不是應該也留下?
在她猶豫之際,門關上了。
算了……
蕭芫不理會廣場上那些內門弟子看她的眼神,召喚了飛行法器飛走了。
大殿裡。
一排竹簡懸浮在水梵塵面前。
水梵塵揮手將竹簡還給幾人。
「此時先不要跟蕭芫說,既有奇遇,必是天命,順其自然便可。」
齊紀雲鬆了口氣,宗主承認了這竹簡的真實性。
作為修真界距離飛升最近的人,是有資格參透天機的,既然如此,他們也就放心了。
「上天護我天衍宗。」齊紀雲欣喜道。
「上天護我天衍宗。」其餘人也應和。
只是誰都沒有看到水梵塵在聽到這句話時,眼中閃過的譏諷。
「我會繼續閉關,齊長老依舊代理門內事務。」
齊紀雲連忙道:「是,宗主。」
眾人再抬頭,水梵塵已經不見了蹤影。
只留一塊淡藍色的玉石懸浮著。
大殿裡迴蕩著水梵塵的聲音。
「這是一塊東海的知母玉,送去給蕭芫,當做是宗門給她的撫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