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可可利亞的演講
「不，你來的正是時候。」
拋開尷尬的氛圍，堯洛從營地的病床上坐起身來，他所在的場所，是一處類似於戰地醫院的帳篷內，屋內醫療設施一應俱全，能看出是為他個人準備的特殊病房。
堯洛的身體並沒有太多損傷，大量消耗精神力是他昏迷過去的主要原因。
可可利亞擔心的看著堯洛，雖然戰地醫生反覆和她說過並無大礙，但她還是自己仔細檢查了一番。
站起身來，堯洛從一旁的衣架上拿起那件祖傳的黑色大衣，披在身上。
可可利亞為他整理好衣領，一邊說道：「堯洛，你可能不知道，你這次做了一件什麼樣的壯舉。」
「願聞其詳。」
「在伱攻擊所屬的那片土地，曾經也是屬於貝洛伯格的土地，在裂界侵蝕之後，」可可利亞語氣中帶著一絲激動道，「但自從這次的戰役之後，裂界的侵蝕史無前例的出現了倒退的跡象。」
可可利亞目光中蘊含著感激之情，「在貝洛伯格的歷史上，我們第一次從裂界侵蝕的地界上奪回領土。」
「奪回土地……嗎？」
堯洛被這個詞語引發了思考，裂界現象在雅利洛VI號這顆星球上紮根近千年，人民生活的土地愈發狹小，無論是上層區還是下層區，其實都有相當一部分的領地被裂界侵蝕，人民不得不離開他們所賴以生存的故鄉。
在貝洛伯格這座城市內部，在很久以前，除了行政區外，還有許多一樣，甚至更大的居民區。
而在裂界侵蝕下，今日割五區，明日割十區，漸漸地，除了行政區之外的土地，不再適合人民居住，具堯洛估計，如果再放任不管，再過幾年，裂界侵蝕就會進入城內。
「我想，為你準備一場演講，堯洛。」可可利亞稍有猶豫地說，好像在爭取堯洛的同意。
「你是想……激勵城市內的民眾？」堯洛思考片刻，懂得了可可利亞的用意。
「不錯，這件事對於貝洛伯格意義重大，我希望你也能來發言。」可可利亞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期待。
「這，就不用了吧。」倒不是社恐，堯洛對這樣的大場面沒有什麼經驗，到時候估計台下會有成千上萬的人來參加，一想到那樣的場面，堯洛就感覺比消滅同等數量的敵人更難。
「不會的，不會的。」佩拉突然插話進來，搖搖頭，扶了一下圓形眼鏡，語調略顯上揚。
「在這裡的消息傳到城裡後，一部分人不敢置信，更多的人都把你看作是貝洛伯格的英雄呢！」
鏡片的發光讓堯洛有些看不清佩拉的眼神，但從語氣來說。
「自己，好像出名了？」撓了撓頭，堯洛對此事的反應倒是不大，看著兩人期待的眼神，事已至此，倒也沒必要掃興，於是便答應下來。
「好吧，我同意了。」
「好誒！」
三天後，上層區，永冬銘碑前。
層層台階被搭建起來，作為貝洛伯格這座城市的象徵，永冬銘碑在平日裡就從不缺少人流量，然而在今天貝洛伯格公告板上的一條消息，讓這條街上的人們都炸開了花。
「在偉大的星神克利珀的注視下，近日銀鬃鐵衛於鐵衛禁區取得重大勝利，自原鐵衛禁區外的尼科爾斯卡亞街，阿爾巴特街等近百條街道將重新開放，具體事項由後天大守護者可可利亞·蘭德大人親自為全貝洛伯格市民進行告知……」
「奪，奪少？」
「近百條街！那不是相當於一個區被解放了嗎！」
「這不是在開玩笑吧？你掐掐我，哎呦，你還真用力呀！」
「星神保佑哦！星神保佑啊！貝洛伯格要興起了！」
人們奔走相告，無數聲音像流水般自然流進每一處貝洛伯格的尋常百姓家中，他們無論男女老少，都發自內心地為這座城市的解放而感到快樂。
即使是再窮酸，再惡劣的兇徒，在這一天都會放下手中的行為，作為一名貝洛伯格的市民，挺起頭來驕傲地走在街上，像暖冬初生的太陽。
演講如期而至，在永冬銘碑前的人民，如海洋般填滿整個廣場，人潮湧動，聲音一浪高過一浪，摩肩擦踵，就算是一隻大象扔進人海里也會不知所蹤。
在高大典雅的演講台上，這座由工匠們最快速度趕工出來的地方，城市的象徵，貝洛伯格的最高統治者，大守護者正立於此處。
可可利亞深吸一口氣，用指甲輕輕地觸摸身前的擴音器。
「翁———！」
刺耳的金屬聲響起徹全場，一時間沸騰的人流像流盡的水，不再發出半點聲響，因為他們知道，歷史的時刻，即將到來了。
可可利亞目光如炬，任何人都能看到她眼中的決心，在場的人們甚至能感覺得到一道光芒從那銳利視線中射出。
「親愛的貝洛伯格市民們，前日的捷報大家應該都已知曉，在此，我以貝洛伯格大守護者，可可利亞·蘭德的身份在此作擔保，」可可利亞語氣稍作停頓，整個廣場人們的心也隨著停頓了。
一時間，廣場上連一根針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死寂，達到了最高潮。
「千真萬確！」
沸騰了，人群劇烈的沸騰起來了！
人們相互擁抱，親吻，無數被用來慶祝的彩帶飄在天上，縱使有提前的公告，但當這條消息真真切切地從大守護者嘴中說出時，人民們才真正相信：
「回來了，與貝洛伯格分割了數十年的那塊土地回來了！」
可可利亞一揮手，人民的熱潮再次鴉雀無聲。
「七十年，這塊區域已經有七十年沒有居住貝洛伯格的人民了，在場的年輕人應該已經叫不出這片區域的名稱了……」
「 xx區…」在台下，顫顫巍巍的聲音從一位老人身上傳出，他是一名生活在那片區域的老人，自他記憶中，從年少時開始，他就和父母從那裡搬出，他還記得那時父母和他說的話：
「爸爸，媽媽，我們為什麼要離開家鄉啊。」
「為了有朝一日再回到這裡。」
即使父母的面容都已模糊，但們的話語一直被這位老人記在心裡。
演講繼續進行，人民的熱情愈發高漲，這座在冰雪中塵封了多年的城市，煥發出了新的生機。
「下面我們有請，在這次戰役中，一舉擊敗大量敵人，徹底扭轉戰局的銀鬃鐵衛英雄，貝洛伯格的救世主，星神賜予人間的使徒，我們的，堯———洛！」
「堯洛！堯洛！堯洛！」
被可可利亞疊了一堆buff的堯洛一臉不情願地走上台來，本來屬於上乘的面容被台下那位聲稱「拿出了二十年化妝功力」的化妝師左比右劃，臉上精緻程度幾乎堪比從貝洛伯格最美的油畫中走出來的人一樣。
身上的衣物也脫下了那一直沒換過的黑色大衣，一套說不上來什麼材質的黑白拼色修身定製外套，宗教式的神聖，羅馬式的威嚴，堯洛穿上這一身，比可可利亞本人更像貝洛伯格的大守護者。
一臉調侃的可可利亞將位置讓給堯洛，在耳邊輕輕說：
「放心吧堯洛，只要你不在場上裸奔，無論你說些什麼，大家都會歡迎你的。」
熱氣拍打著堯洛的耳朵，氣縷如蘭的的聲音讚賞道：
「還有，今天的你，很帥哦～」
堯洛臉上微紅，不知是緊張還是某些不知名的原因。
調整好心態，堯洛站在了台前，看向了前方。
一雙雙期待的眼睛看向堯洛，像黑夜中的點點星光，是的，這座城市，在黑夜中俯伏了太久了。
堯洛，開口了。
「大家好，我的名字叫堯洛，你們中的有些人可能已經聽說了我的名字，有些人還不知道，但，這都不重要。」
即使不借用擴音器，堯洛的聲音，就如同在眾人耳邊一樣出現在台下每一位觀眾的身邊。
一根手指指向遠方，眾人的目光聚焦在堯洛所指的方向。
「我在這裡，對你們，對這顆星球做出承諾。」
「今天所慶祝的勝利，只會是一個開始。」
「在我們的先代，人民承受著被無盡冰原包裹的痛苦，人民不得已見過更廣袤的天空。」
「貝洛伯格之外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現在人們只能從神話和小說中想像。」
「屬於人類的天空不應該這般狹小，屬於雅利洛VI這顆星球的世界不應該只局限在這一城之內！」
「我們要讓我們的後代去見證更美好的世界，於是，我們要向裂界反攻，奪回我們的天地，我們的目標，是冰雪之外的——」
「星辰大海！」
「星辰大海！」
「星辰大海！」
無數的附和聲響起，在這一刻，貝洛伯格的人們相信，未來，屬於他們。
人們興奮和激動聲音直衝雲霄，在這一天，無數的藝術家徹夜未眠，筆下的靈感如同汪洋大海，無數的政治家輾轉反側，計算著如何瓜分利益，更多的，是無數的貝洛伯格的人民。
他們能得以帶著「對明天的希望」，安穩地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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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