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交稿和羞辱
第二天。
林憶潼從睡夢中醒過來，一睜開眼就習慣性地朝身邊看去，沒有發現林啟榮的身影，心裡一驚，連忙爬下床來，赤著腳跑到客廳里。
「你怎麼啦？」林啟榮正端著一盤包子放到桌子上，看到她披頭散髮的樣子，不由驚訝道。
「爸爸。」林憶潼撲到他懷裡，眼淚啪嗒啪嗒就掉了下來，「我起來看不到你，以為你不見了。」
「傻孩子，潼潼這麼乖，爸爸怎麼會不要你了呢？」
林啟榮蹲下來摟住她，輕輕拍著她的背部，讓她慢慢平靜下來。
「爸爸只是先起來做早餐吃。」
「哦。」
林憶潼抽噎著抹掉眼淚。
「好了，先去刷牙洗臉，別成花臉貓了。」
林啟榮調調她的鼻子笑道。
「才不是呢。」林憶潼不依地扭扭身子，趕緊跑進洗手間裡刷牙洗臉。
她可不想做花臉貓。
「真是的。」
林啟榮搖頭笑笑，繼續把做好的早餐端出來，等林憶潼出來時，看到的是金黃色的小米粥、香噴噴的小豬包子還有一杯牛奶。
「哇，好漂亮。」
看到模樣可愛的小豬包子，林憶潼不禁瞪大了眼睛。
「趕緊坐好吃早餐，吃完了爸爸陪你下去散步好不好？」
「好。」
林憶潼趕緊坐好，等林啟榮把早餐給她盛好，開心地吃了起來。
她對小豬包子情有獨鍾，足足遲了三個，再喝小米粥肚子已經撐得脹脹的了。
「好啦，吃不下就別吃了。」林啟榮好笑道，幫她把碗端開，再把牛奶放到她面前。
「休息一會，就把牛奶喝了。」
「爸爸，我可以不喝嗎？」林憶潼問道。
「為什麼？」
「因為我不喜歡喝。」
「這樣可不行。」林啟榮摸摸她的頭髮道，「喝牛奶是為了長的高高的、白白的、漂漂亮亮的，只有這樣才能夠成為公主。
要是什麼都不吃什麼都不喝，那樣的話就不能成為公主了。
早上喝一杯牛奶，晚上睡覺前也要喝一杯，這樣才會越來越漂亮哦。」
林憶潼瞪大了眼睛問道，「和白雪公主一樣漂亮嗎？」
「當然，只要每天堅持吃飯喝牛奶，一定會長的和白雪公主一樣漂亮。」
林憶潼開心地點點頭，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幾大口就把牛奶喝個精光。
「啊！」
她吞下最後一口牛奶，把杯子放到桌面上，抬頭看看林啟榮，不小心打了一個嗝。
「真棒。」林啟榮表揚道，「不過下次不能喝這麼快，知道嗎？」
「好。」
林憶潼乖巧地回答。
「沒想到你真的那麼厲害，做奶爸做的有聲有色的。」
喬風的聲音傳來，他靠在牆壁上，不停地打著呵欠。
「喬風叔叔早上好。」
林憶潼大聲喊道。
「誒，潼潼早上好。」喬風立即露出燦爛的笑容回答道。
「吵醒你了？」林啟榮問道。
「沒，平時也差不多該醒了。」喬風搖搖頭，「我是被肚裡的饞蟲弄醒的，因為知道有美味的早餐。」
「那就趕緊吃吧。」
「喬風叔叔要吃飽飽才行哦。」林憶潼說道。
「為什麼呢？」喬風坐在她對面問道。
「因為只有吃飽飽才會長高高，然後做公主啊。」
林憶潼認真地回答道。
「叔叔是不可能長高了，也不可能成為公主，但是潼潼一定可以成為公主的。
不過叔叔還是會聽潼潼的話，吃飽飽好不好？」
「好。」林憶潼開心地點點頭。
「我現在有些羨慕你了。」喬風抬頭和林啟榮說道。
「喜歡就找一個女孩幫你生啊。」
喬風搖搖頭，「那還是算了。」
「那你就羨慕著吧。」
……
早餐後，喬風出發上班，留下林啟榮父女二人。
林啟榮帶著林憶潼到小區里逛了兩圈，陪著她在遊樂場玩了一會，又買了一些菜，才回到房子裡。
寶貝自己玩一會，爸爸要工作了。」
林啟榮幫她把電視打開，調到少兒頻道，才說道。
「好的，潼潼會乖乖的。」林憶潼知道爸爸要工作，乖巧地摟著她的玩具坐在沙發上。
「真棒，點個讚。」
林啟榮伸出大拇指在她額頭按了一下，讓她咯咯笑起來，才起身回到房中。
今天是交稿的日子。
打開電腦連上網絡，將電腦里寫好的劇本用郵件發送給長期和自己聯絡的工作人員，然後又用微信和她說了一聲，交稿就算完成了。
通過腦海里的記憶，林啟榮知道這個世界對於劇本還是比較正視的。
雖然達不到「劇本為王」的程度，但是不管是投資方還是導演都對劇本相當重視。
畢竟劇本乃一劇之本，基礎中的基礎，直接決定了一部電視劇或者一部電影的好壞。
因此這個世界，編劇還是比較吃香的，尤其是那些有名氣的大編劇，一個個更是活的滋潤無比。
幾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經紀公司，有不少編劇還自己開設了工作室。
編劇的名氣高低直接決定了市場的認可，大編劇創作的劇本幾乎可以說是供不應求，對於龐大的市場來說杯水車薪。
由此就產生了一個行業：代筆。
他現在的工作主要是代筆，也就是接那些大編劇的活，按照他們的要求把劇本寫出來交過去，拿到一定的稿酬。
那些大編劇拿到劇本後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和要求，再進行適當的修改，就以自己的名義發給需要的投資人或者導演，賺取高額報酬。
而他這樣的代筆則是處於這個產業鏈的最底層，做著最苦的活，拿到手的報酬卻是最低的。
要知道，滬市居大不易，更不用說這樣的職業。
但是以前的林啟榮就是靠著這樣的工作，勉強養活了父女二人，可見他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所以他才會累垮，才會有林啟榮的穿越。
叮鈴鈴。
響亮的鈴聲打斷了林啟榮的回憶，一看號碼，正是自己交稿的工作室的辦公室號碼。
「你好。」
「你好，林工。」
對面的是一個冷冷的聲音，有些生硬。
「你的稿件已經收到了，稿酬馬上就會轉帳過去。」
「好的，謝謝。」
林啟榮鬆了口氣，雖然稿酬不多，但是總是一筆錢。
「不過我有一件事要通知你一下。」對面的妹子說道。
林啟榮心中升起一絲疑惑，不過還是禮貌地說道，「請說。」
「工作室決定，以後你的稿酬要降低一些，大概是30%左右。
這是因為近期市場不景氣，我們工作室的業務也少了許多，所以不得已做出這樣的決定，所以請你理解。
如果你想要繼續合作，都需要接受這個條件。」
雖然心裡已經有了預感但是林啟榮心裡依然覺得有些不舒服。
他清楚地知道，這個工作室因為他們這些代筆的努力工作，賺的盆滿缽滿。
沒想到現在居然要減少他的稿酬，要知道這稿酬本身就少的可憐，再砍掉30%，在滬市幾乎不可能活不下去了。
這是硬生生地要把人逼走。
「喂，林工？你在聽嗎？」對面的妹子說道，「如果你願意接受這個條件，那麼我們會把新的劇本大綱發到你郵箱裡。
如果不願意，那麼我們就沒有合作的必要了。」
林啟榮嘆了口氣，「這件事是何老師決定的嗎？」
何老師名叫何英雄，是這家英雄工作室的負責人，也是一個大編劇，在業內以擅長家庭倫理劇著稱，名氣非常大。
「這自然是通過何老師的批准的。」對面妹子回答，「至於到底有誰，我也不清楚。我的工作是通知你。」
「我知道的，只有我一個對嗎？」
林啟榮心中瞭然，這只是針對他一個人而已。
因為他曾經和何英雄鬧過不愉快。
在剛開始做代筆時，因為他還小有名氣，對自己的文筆有信心，想要擁有署名權。
何英雄自然不肯，雙方僵持了一段時間，最終以林啟榮的妥協結束。
不過他所拿到的稿酬也相對要高一點點，畢竟按照行規，他這種有過代表作的編劇，如果放棄署名權的話，對方相應地也要給予補償。
一開始確實如此，但是兩年下來，何英雄就一直在找各種藉口不斷降低報酬，讓林啟榮拿到的稿酬越來越少，寫的劇本卻越來越多，不停地壓榨他。
等到了今天終於圖窮匕見了。
要麼接受稿酬砍掉30%、拿到的稿酬比最差的代筆還要低的結果，要麼終止合作。
他知道林啟榮一定會接受這樣的苛刻條件，因為這樣的妥協他已經做過無數次，因為他要養活自己的女兒。
「你心裡應該明白的。」
對面沉默了一會，才說道。
「我明白，所以也沒什麼好說的，解約吧。」
林啟榮果斷地說道。
「好的，我會繼續把劇本……啊，你要解約？」
對面的妹子以為林啟榮會繼續接受這樣的條件，和前幾次一樣自顧自地說下去，到一半才反應過來。
他不是應該和以前一樣，繼續委曲求全嗎？只為了能夠拿到稿酬。
「你沒聽錯，我們的合作結束了。」
林啟榮笑著說道，本來他還想著怎麼才能解約的，沒想到對方自己送上門來了，剛好。
「麻煩你轉告一下何老師，感謝他這麼多年的照顧了，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一定會好好答謝他的。」
沒等對方說話，他就掛掉了電話。
家庭倫理劇嗎？有意思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