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浮街道上的人們紛紛抬頭。
他們見到兩個男人從醫院的洞口一前一後跳了下來。
一人正是羅浮劍首的熱門人選,在女性群體裡相當受歡迎的彥卿。
另一人則是手握球棒,不知什麼來頭的灰發青年。
「那傢伙,不是仙舟頭號通緝犯葉穹嗎?」
「天啊,就是那個J殺狐人總冠軍的星核獵手?!」
「幾年不見,羅浮的治安都這麼拉了嗎,通緝犯一個都抓不住,雲騎軍是幹什麼吃的!」
聽到人群的議論,彥卿臉都黑了下去。
要不是自己大意,被這傢伙偷襲,說不定那兩個星核獵手也被他一併拿下了,雲騎軍也不會因為自己的失手遭受非議。
他提起劍指向葉穹:「乖乖束手就擒吧,否則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上一次是我大意,沒有閃,這次你可沒那麼幸運了!」
葉穹苦笑著搖了搖頭:「彥卿啊,你還是沒搞清楚,要不是我出手,你早就沒命了啊,你怎麼還恩將仇報呢?」
「住嘴!你不講武德還有理了!?」
彥卿原本以為萬劍天來已經足夠對付這個傢伙了,沒想到這個在星核獵手裡身板最小的青年,竟然這麼扛打,於是不得不再次拿出了自己的新絕招。
他奮力一躍,在半空中將萬千劍意凝聚成無比鋒利的一把大劍,向葉穹刺去。
經過上一次的教訓,彥卿已經加強了劍尖的強度,再不會出現像之前那樣被刃輕易粉碎。
並且劍意鎖定了葉穹,會進行自動追蹤,讓他逃無可逃。
藍衣少年自信滿滿地俯視著下方的青年,嘴角的弧線不由自主地往上揚起。
但下一秒,他臉上的笑意就消失得一乾二淨。
因為他看到葉穹也高高躍起,然後在半空中做出了和他一樣的姿勢。
「銀河泄——」
隨著葉穹的指尖,漆黑而巨大的球棒突破雲層,向著彥卿的大劍砸去。
轟隆——
黑與白交匯的一瞬間,發生了巨大的爆炸。
虛無屬性的漆黑碎片,混合著冰粒,向四周擴散,席捲了羅浮的街頭,將圍觀的好事者衝出了好幾米遠。
街上一片狼藉,罵聲哭聲哀嚎聲一片混雜。
落到地上,藍發少年臉上仍然是驚詫的表情。
的確,見過一次後就學會了這一招沒什麼大不了,彥卿本人也是從那個奇怪的女人身上學會的天河泄。
可是對方怎麼能做到和自己一樣嫻熟。
除非葉穹早就見過那個女人,從她那裡學到的。
「你,見過那個女人嗎?」
面對彥卿的問題,葉穹卻十分困惑。
「你是說鏡流嗎?目前還沒有見到。」
天才少年的身子微微一顫,眼神里滿是不可思議。
「那你怎麼會她的劍法?是刃教你的嗎?」
「刃?他怎麼有心思教我,上次打暈了你他現在都對我很有意見呢!」
「所以你是跟我學的?」
葉穹點了點頭,微笑道:「對呀,我還得叫你一聲前輩呢。」
彥卿的額頭上滑落下一顆一顆的汗珠。
如果真的如葉穹所說,是從他這裡學到的,那麼可以判定葉穹的劍術天賦不在他之下,甚至超過他。
可看著葉穹手裡拿的球棒,彥卿就覺得莫名的來氣,用劍指著葉穹道:
「你明明劍術不在我之下,為何還要使用球棒做兵器?這不是對劍意的褻瀆嗎!」
如果將球棒換作和自己一樣的劍,自己還能打過他嗎?彥卿甚至暗暗想到。
聽到彥卿的話,葉穹神情一愣,顯得有些尷尬地說道: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會用劍,只是拿著刀或者看見你揮劍的時候,就會自然而然浮現出用劍的記憶,好像是我的又不像是我的,總之非常奇怪。」
彥卿徹底呆了。
他之所以能夠小小年紀就能傲視仙舟羅浮的眾多武者,憑的是天分加上刻苦的訓練。
師父景元曾告訴他,以他現在的實力,放在整個羅浮,能勝過他的不超過五人。
可他已經連著遭遇了兩次了。
莫非這五人串通好的,故意在自己面前挨個出現嗎?還是說他就這麼倒霉,總是遇到自己打不過的那幾千萬甚至幾億分之一?
想到此,曾經開朗活潑的少年,眼神變得異常陰鬱。
他盯著葉穹,握緊了手中的劍。
「我我要成為劍首!」
「知道,知道,沒人跟你爭。」
對面的敵人還在嬉笑著揮手,踐踏他的決心。
就好像根本不屑於與他爭奪那唾手可得的虛名。
執念像火焰一樣在少年胸口熊熊燃燒,如鮮紅的曼陀羅花一樣綻放,將嫉妒的劇毒蔓延至周身。
少年深吸了一口氣,將劍舉起,懸於眼前。
冰冷的劍刃竟開始泛出詭異的紅光,如同那個男人給他的深刻記憶。
「有死之榮,無生之辱!」
血紅浸透雙眸之時,少年向前一躍,以捨去生命的決心朝著遠比自己強大的敵人揮劍。
那八瓣血紅的光芒,劃開殷紅的裂痕飛向了葉穹。
先到的卻是那藏在紅光里凜冽的寒意——少年以冰魄之力竟凝聚出了堪比刃一樣的風刃。
「你他娘的還真是個天才!」葉穹由衷驚嘆,幾乎是下意識地啟動了天賦。
碰!天才少年的劍意還是被無敵的球棒擊碎了。
只是難得地在青年的臉上留下了一滴汗,甚至讓他後怕地長吐了一口氣。
失血過多的彥卿屈膝跪在了地上,臉色慘白,只能用劍勉力地支撐著身體。
「我我還能打」仍然心有不甘地盯著葉穹。
「我真是服了你了,有必要較真到這個程度嗎。」葉穹捂著額頭嘆了口氣,知道彥卿又在為了成為劍首犯倔脾氣了。
但現在他已經沒有功夫搭理彥卿了。
必須在15分鐘以內,找到充能對象,不然在這裡失去理智後果可不堪設想。
葉穹掃視了一眼四周,最終把目標放到了那個還在大大咧咧向自己走來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