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發青年做出十分浮誇的表情。
「真的嗎？唉，那可太可惜了，看來這次真的是試試就逝世了。」
他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悲傷或者恐懼的表情，反而是一副優哉游哉的微笑。
這讓阿佛洛狄忒冰冷的面龐都展露出一抹訝異的神色。
「汝難道不害怕？汝將要在這漆黑的星核里待上數百數千甚至數萬年了。」
「不能吧」葉穹摸著下巴思索了了一會兒說道，「除非星核又被關到空間站里，否則我想我還有機會跟著新的載體去宇宙各處。」
在葉穹這個載體失敗後，艾利歐肯定會讓星核獵手們實行替代的計劃——重新製造一個載體塞入星核，然後找個理由混入星穹列車。
連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阿星吧——這次選女主角應該就沒這麼多麻煩了。
愛戀星神沒有說話，那雙威嚴的紫眸注視著他，良久。
或許是他的錯覺，葉穹總覺得那雙冰冷的眼瞳，比以往溫柔了許多。
「汝倒是看得很開，事實上那些凡人也的確這樣做了。」
她揮了揮手，黑暗裡便浮現出畫面：職業麗人將星核塞入了灰發少女的體內，在少女醒來的時候對她說了和那時同樣的話。
沒有誰是真正特別的，就算是救世主沒了也可以再造一個。
只不過卡芙卡對新載體說這樣的話時，臉上沒有了曾經的神采奕奕，即使畫著濃妝也無法掩蓋她紅腫的眼睛。
這樣的畫面讓他都有些心疼了，忍不出伸出手想要撫摸那個壞女人憔悴的面龐。
但手什麼都沒有觸碰到，只是直接穿過畫面，伸向冰冷的黑暗之中。
葉穹笑著收回手，遠遠地觀看著卡芙卡說完台詞，然後又落寞地步入陰影里消失不見。
之後五彩繽紛的畫面消散了。
「汝後悔嗎？」阿佛羅狄忒特問他。
他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後悔又有什麼用，如果有下輩子的話，我才不想做救世主。」
他只想和自己所愛的人，在沒人在意的角落裡過自己平凡的生活。
「所以汝後悔踏上愛戀的命途被余驅使了？」
葉穹原本以為阿佛洛狄忒是用尖銳的眼神看著自己。
但他仔細看時，卻發現她的眸子裡只有一種悲憫。
就好像曾經目睹過無數似曾相識的傳奇，起起落落。
他，只是其中一個而已。
灰發青年望著這個古老的神明，許久。
忽地他微笑著搖了搖頭。
「不後悔。」
比起當初那個見到卡芙卡就求婚的葉穹，現在的他要好多了。
如果沒有愛戀的力量，他不可能做到那麼多事情，從而也改變了自己。
似乎沒有預料到這個回答的阿佛洛狄忒，神情瞬間陷入了呆愣。
根本不像是一個冷漠的星神，倒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類。
也許是因為愛戀這條命途，比其它命途都要特殊的原因吧。
如同人類女子般，阿佛洛狄忒突然抬起頭，深吸了一口氣。
「如此，甚好。」
再次注視他時，人偶的臉重歸了星神的淡漠。
「凡人，汝的任務完成得很出色，這最後一次見面，余，久違的感到很開心。」
「最後一次？」
葉穹愣住了，往阿佛洛狄忒走了過去，卻被她伸手阻止。
「余再次成為星神，自然得去往宇宙各處踐行余的命途，否則會有什麼後果汝應該知道。」
當初的繁育星神為了生存，拒絕了自己的命途，便立刻被命途反噬導致隕落。
每個星神因命途而強大，卻也是命途的奴隸。
他有很多話想要說，可到了嘴邊，卻只是張著嘴巴，發不出一點聲音，最終只說出了乾巴巴的一句話：
「我會想你的。」
阿佛洛狄忒微微點了點頭，美麗的臉蛋上浮現出笑容。
「余知道的，汝依然是愛戀星神的代言人，絕非命途的令使，余不會拒絕汝的要求，當汝需要幫忙時候，余將立刻賜福於汝！」
她按著胸口，像是發誓一樣許諾著未來。
就像眼前的人不僅是她意志的延伸，更是能分享她權柄的另一半。
面對阿佛洛狄忒的這格外鄭重的架勢，葉穹好半會兒都只能驚訝地看著她。
他本來以為自己是個不合格的工具人，沒想到阿佛洛狄忒卻把他當做不可或缺的另一半。
這讓他有些慚愧地低下了頭。
「謝謝，但我想以後也不會給你添麻煩了」
除非自己能修煉成星核精，能夠化身為人不憑藉宿主自由活動。
可在這個科學世界裡，這樣的可能無限趨近於0。
「汝忘了嗎，有一種東西是可以塑造肉身的。」
「啊？」
葉穹一臉困惑地看著阿佛洛狄忒，直到看見這位星神攤開的掌心上，顯現出那枚褐色的果實。
他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阿佛洛狄忒你怎麼會有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