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黎沉默幾秒,終究往後退開一步。
事情發展到這地步,已經輪不到他這個秘書操心了。
紀行璟沒有讓程立和保鏢跟著,自己單獨進了包廂,而後走進茶間。
直到看清沙發的兩道身影,他才止住了步伐。
女孩深黑的髮絲凌亂,面色潮紅,此刻正微闔著被淚意黏濕的眼睫無力窩躺在沙發里。
和她不過一步之遙的謝時謙則搭著腿靠坐在沙發一側。
與姜莞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深黑色襯衣規整,溫沉清重的眉眼一如既往地平靜無瀾。
如果忽視周遭那些無可忽視的迷亂氣息,好似根本沒發生過什麼。
紀行璟凝著謝時謙的眼底陰雲翻滾,語氣卻反而低慢下來:「你碰她了?」
姜莞此時除了身體仍有反應,意識早回籠幾分。
她被紀行璟這一句問得呼吸頓緊,好不容易才壓住仿佛要破膛而出的心跳,竭力在謝時謙開口回答之前呢喃出聲:「紀行璟,我難受……」
既然謝時謙都聽到了是她給紀行璟打的電話,那就沒必要掩飾什麼。
至少現在這就是場意外。
也正是因為這就是場意外,謝時謙此時也絕沒有多在意她,她也該做出最合適的選擇。
女孩輕泣著喚他名字的模樣可憐得不行,紀行璟眼底陰雲籠罩,但凝著她片刻後,終歸還是抬步走到她身前勾起她的腿彎輕而易舉將她打橫抱起。
目光重落回謝時謙身上,須臾,他才慢條斯理啟唇:「都說謝廳權重望崇,用不了多久就又要平步青雲。」
「這麼關鍵的時候,有些不該沾染的,我勸謝廳還是謹慎為好。」
話音落下不待謝時謙回答,他便抱著人離開,走時不忘要程立拿好姜莞的手機。
關黎注視著幾人離開的背影須臾,才轉身走進包間。
「救護車被紀行璟的人攔了。」
斟酌幾秒,他又低聲問:「先生,就這麼讓人走了嗎?」
謝時謙不想放走的人,沒人帶得走。
所以關黎本以為今天這事會變得很棘手,但再一細想,又確實在意料之中。
以謝時謙的身份,真要在姜莞自己打電話向紀行璟求救的前提之下硬把人扣下來,才是真的會叫關黎覺得荒謬。
這種爭風吃醋橫刀奪愛的戲碼,誰演都行,就是不會是謝時謙。
謝時謙眼底沒有絲毫變化。
回想起女孩在聽到紀行璟聲音時顫然的眼神,他眼底不知名情緒一掠而過。
片刻,他才平靜啟唇:「她好不容易順勢而為籌謀這一場,意圖明擺著在紀行璟身上,與我讓不讓沒什麼關係。」
就像她自己所說的那樣,他原本可以不管她。
「該處理的處理了。」
「另外,弄清楚她是怎麼擺脫潘銘齊的。」
*
另一邊姜莞被讓司機離開自己親自開車的紀行璟抱進車後排後便竭力支撐起濡濕的眼睫,低喃著問:「紀行璟……你要帶我去哪兒?」
男人的語氣低而慢,壓抑得聽不出任何情緒來。
「回家。」
姜莞心頭忽顫,撐著手搖搖晃晃坐起身。
「你……你先帶我去醫院。」
男人沒有回頭。
「有私人醫生。」
姜莞還想說什麼,手臂卻忽而一軟,再度無力癱軟在座椅上,連說話的力氣也沒了。
怎麼也對紀行璟的性情有了幾分了解,她只能暫時斷了要和他對著來的心思,平緩呼吸想要恢復些氣力。
車並沒有開多久就駛進一處別墅的停車庫,姜莞再度被男人打橫抱起走進別墅裡面,而後……帶進一間房裡面的浴室。
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放在洗手台上,姜莞無力依在他懷裡,眼裡又裹起了淚,低聲控訴:「紀行璟……你要趁人之危嗎?」
紀行璟卻一手圈著她的腰抬手摩挲著她微腫的唇瓣,眼神分明沉黑如墨,語氣卻啞得宛若低哄:「我要是趁人之危,你現在就在床上。」
姜莞現在半點受不住這樣的話語,失神間被他帶著洗了臉漱了口,過程中紀行璟沒有做任何出格的動作。
她當真要誤以為他今天轉性了,啟唇想要他將她帶出浴室之時,男人的吻卻如疾風驟雨般落了下來。
唇舌被男人纏著吃著,耳邊恍惚間落下他腔調沉淡而磨人的話語。
「姜莞,你怎麼就這麼學不乖?」
「上不該上的車,吃不該吃的東西,讓不該碰你的人碰你,你是在逼我,還是在害你自己?」
姜莞那點子殘存的渴望被他輕而易舉勾起,嗚咽啜泣著控訴他:「是你在逼我,你總是故意勾著我,知道我想要什麼卻不給我……」
紀行璟吻過她的眼淚:「那你知不知道我想要什麼?」
姜莞眸光恍惚了瞬,卻半晌沒有回答。
紀行璟眼底一沉,咬住她的耳垂:「姜莞,你才是小混蛋。」
他知道她現在的弱點是什麼,灼熱的呼吸盡數淌進她耳里。
「你贏了,我投降。」
他再度低頭吻住她。
「掉這麼多眼淚,是不是難受壞了?」
「寶貝,我幫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