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裡。
秦淮茹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於是便從家裡出來,來到大院門口等著傻柱。
每天秦淮茹都會在這等著傻柱,等著他從廠里給自己帶回來的盒飯,風雨無阻。
傻柱作為軋鋼廠的大廚,每天都能從廠子裡面帶回來點飯菜。這也是這行的潛規則了。
廠長或者其他管事的就算知道了也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別過分,拿了也就拿了。
畢竟老話說得好,廚子不偷,五穀不收嘛。
不過雖說是剩飯剩菜,但是這些菜可都不簡單。
這可都是領導的伙食,傻柱做飯的時候會偷偷留下一些,裡面還有不少葷腥,一般人家就算想吃都吃不到。
只不過這些拿回來的菜,傻柱自己也沒吃過幾口,幾乎全進了秦淮茹他們一家五口的嘴裡。
她們家三個孩子加一個老太太都被傻柱養得是白白胖胖,尤其是棒梗這個半大小子,比院裡其他同齡孩子要壯實得多。
……
遠遠地,秦淮茹就看到自家寶貝兒子滿臉憤恨的走了回來。
撲面而來的還有一股大糞味,直衝腦門,嗆得秦淮茹連忙捂住了鼻子。
秦淮茹大聲的問道:「棒梗,你又去哪兒嘚瑟了!掉糞坑裡了嗎?」
棒梗聽老媽這麼問,也不說話,徑直就往院裡走。
秦淮茹急得直跺腳,恨不得把他吊起來打一頓才好:「你這挨千刀的,一點也不讓人省心!這早上剛換的衣服,就給你弄成這樣了。」
大冬天的,這厚棉衣難洗就不說了。掉糞坑裡的衣服,就算洗乾淨了那味道也很難掩蓋得住,更何況家裡可沒有能給他換洗的棉襖了。
秦淮茹的日子也挺苦,丈夫走得早。留下了一個老媽子和三個小的交給她照顧。
除了頂了丈夫的職位去軋鋼廠上班之外,每天家裡里里外外的活兒也得干。
一個人忙前忙後的,還得不了好。
兩個丫頭還小就不說了。
賈張氏一天天盯著自己就像是防賊一樣,仿佛自己隨時都會偷人一樣,自己在院子裡和男人說句話都能讓她抄著雞毛撣子衝出來罵人。
棒梗從小被賈張氏寵上了天,雖然沒犯過什麼大錯,但是手腳一直都不乾淨。今天東家摸一個雞蛋,明天西家摸個饅頭,三天兩頭就被人找到家裡來。
苦主找上門來,還得秦淮茹自己去應付,賈張氏就躲得遠遠的,但凡哪次讓人抓住把柄賠了錢,賈張氏又會站出來一陣罵罵咧咧。
這日子,不好過。
要不然傻柱也不見得可憐她們家。
……
棒梗硬著脖子,也不說話,他心裏面越想越氣。
雞丟了就不提了,還被人套了麻袋給扔進了糞坑,長這麼大自己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最關鍵是這事兒還沒法和別人說。
畢竟這雞的來路也不正,再加上被人套麻袋扔糞坑裡這種事實在是不怎麼光彩,說出來也太丟人了。
再加上這個一天到晚就知道叨逼叨的煩人老媽,棒梗感覺自己快要炸了。
他在心裡暗暗發誓:別讓老子知道是誰在背後暗算我,不然老子非得弄死你不可!
秦淮茹看自己寶貝兒子半天也憋不出個悶屁,頓時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了。自家這個兒子的性格她太了解了,絕對是在外面吃了什麼虧,又不好意思開口。
正準備教訓他一頓,手才剛抬起來,就見小當和槐花兩人手牽手的拎著飯盒蹦蹦跳跳的跑了進來。
傻柱背著手,滿臉的傻笑,優哉游哉的跟在她們後面:「慢點兒跑,別摔著了!」
傻柱嬉皮笑臉的沖秦淮茹擺了擺手,也沒說話,直接就回自己屋做飯去了。
秦淮茹從槐花手裡接過了飯盒,有心想要教訓棒梗兩句,可眼下正是下班時間,院子裡各家各戶人都開始回來了,人來人往的。孩子也這麼大了,不好當眾發作。
再說自己這手裡還拿著傻柱的飯盒呢,平時就已經有些閒言碎語的了,這要是大庭廣眾的再不知道收斂,還不知道被人給擠兌成什麼樣呢。
「你等著!有你好看的!」她用手指頭狠狠的戳了一下棒梗的腦袋,轉身進屋去了。
……
後院。
許大茂哼著歌,不緊不慢的回來了。
他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自家的雞籠裡面看看那兩隻養了好幾天的老母雞。
許大茂是廠里唯一的放映員,經常能靠著下鄉幫人放電影的時候撈點外快。
這兩隻老母雞就是前些天去鄉下幫人放電影的時候,老鄉們送的福利。
這年頭老母雞這玩意兒可是稀罕貨,你就是拿著錢也沒處買去。
他不捨得吃,更不捨得拿去賣了,而是小心翼翼的把它們給養起來,這樣每天還能得倆雞蛋。
他和媳婦兒婁曉娥結婚兩年多了,媳婦兒的肚子一直也沒什麼反應。
而且他這也是想圖個好彩頭,下蛋下蛋的,沒準兒哪天自己也下出來一個。
剛下班的許大茂就像是下來視察的大領導一樣,背著手邁著四方步就朝雞籠走了過去。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他整個人懵了。
就像是丟了娃兒一樣,大聲嘶吼了起來:「我家的雞呢?哪個狗日的把我家雞給偷了!」
「婁曉娥,快出來!咱家雞怎麼少了一隻了!」
屋裡的婁曉娥聽到許大茂歇斯底里的聲音之後,連忙跑了出來,發現雞籠裡面的兩隻老母雞就只剩下一隻了。
婁曉娥用手攏著齊肩的短髮,也是一臉的懵逼:「我不知道呀,我下午身體有點不舒服,就在裡屋睡覺呢。」
她是被許大茂的聲音給嚇醒的,現在還有些迷糊呢。
「哎喲,我的天哪!咱家這是遭賊了呀!」
這年頭可不像以後,物資匱乏得很,雞這玩意兒可珍貴得很,更別說一隻還在下蛋的老母雞了。
婁曉娥不知道怎麼辦了,扯了扯許大茂的衣角:「怎麼辦,要不咱們報警吧?」
許大茂搖了搖頭:「哪有這麼嚴重,外人也不可能進咱們院子偷東西。我敢肯定,絕對是咱們院子裡人幹的,我看還是去找三個大爺他們去開個全院大會吧,絕對能把偷雞的人給揪出來。」
婁曉娥也沒什麼主見,點了點頭道:「行,聽你的。」
說完兩人就並排向一大爺家裡走去。
突然,婁曉娥抽了抽鼻子抽了抽鼻子,拍了拍許大茂說道:「你聞,這是什麼味道,好香啊。」
許大茂鼻尖聳動,聞到了一股特別的香味,稍微辨別了一下方向,正是從傻柱屋裡飄來的。
「好像是雞肉味。」
「是嗎?我怎麼說這麼香呢!」
許大茂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突然一拍大腿喊道:「我的雞!」
隨後拽上媳婦兒,他風風火火的跑到了傻柱門前,一腳就把門給踹開了。
剛進門就看見屋裡的煤球爐上的砂鍋里正燉著雞呢,騰騰的直冒熱氣。
氣得許大茂怒目圓睜,指著傻柱的鼻子說道:「好你個傻柱!你居然敢偷我們家老母雞!那可是我留著下蛋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