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登報的事情,其實蘇扶楹也挺納悶的。
因為真的沒有記者找她,一個都沒有,她都沒有回絕的機會。
不過蘇扶楹猜測可能是宋泊的原因。
報紙上關於蘇扶楹的,應該都是宋泊看過之後讓發的。
那些記者礙於宋泊,都沒有提起採訪的事情。
但實際上除了這一部分原因,還因為報社之間都互相認為對方已經著手採訪。
所以這件事還真就這麼奇怪的沒被報導出去。
本來定婚期那日宋母說第二天去看禮服。
但是宋泊回來之後一直陪著蘇扶楹,公務上稍微有些怠慢,所以蘇扶楹第二天讓宋泊去了督軍署。
然後她也趁著這一天把耿星津帶去制鐵廠。
接下來要準備婚禮,也要準備開學。
事情早早安排好蘇扶楹心中安定些。
實話說,這還是耿星津頭一次坐汽車。
他稍微有些拘謹,坐在蘇扶楹旁邊一動也不敢動。
直到到了制鐵廠,下了車,他才恢復。
韓建修早就在門口等候,看見蘇扶楹就問了好,「少夫人。」
蘇扶楹點頭回應,「韓叔。」
耿星津上前,蘇扶楹向韓建修介紹,「這位是我的同學,也是好朋友,耿星津。」
蘇扶楹又介紹韓叔,「這位是制鐵廠的負責人,叫韓叔就好。」
耿星津微微低頭,伸手,「韓叔您好,我是耿星津。」
兩人握手,韓建修自來熟道,「好好好,少夫人,小耿,快進去吧。」
蘇扶楹讓人把鐵匠鋪的東西都拿過來了,在韓建修和耿星津的幫助下組好了器皿和試劑。
然後韓建修帶著蘇扶楹和耿星津參觀了制鐵和制零件的工序。
對於學機械的人來說,這裡就是一個巨大的學校。
耿星津這個學術瘋子在這裡雙眼放光,已經決定今晚在這裡住下。
耿星津拿出了設計圖和韓建修討論起來,蘇扶楹對這些不感興趣。
看他們相處愉快,她也就回房間研究自己的東西去了。
在這裡一待就待了一整天,夜色深沉,也正是討論的火熱的時候。
耿星津和韓建修正為了一個零件各持己見。
蘇扶楹不懂,但是很享受這樣的氛圍。
大家都在努力,雖然有爭吵和不同意見,但是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制鐵廠門口停下軍車,宋泊從車上下來。
一身軍裝,冷漠嚴肅。
不過這在見到蘇扶楹的那一刻頃刻消散。
雖然看著還是冷冷的,但是明顯感覺到他看蘇扶楹時的不同。
韓建修兩人還在拌嘴,絲毫沒注意後面的宋泊。
倒是蘇扶楹看到宋泊手指放在唇邊比了一個『噓』。
現在這個氛圍治療著今天一天的疲乏,蘇扶楹不想打破。
本來天氣就熱,又在制鐵的地方,蘇扶楹的額間帶著些薄汗。
宋泊拿出手帕,給蘇扶楹拭去,然後輕聲說道,「怎麼那麼晚?」
蘇扶楹笑著,「兩個人誰也不服誰,現在正在驗證結果,我就想等等看到底是誰說的對。」
採油機的其中一個零件耿星津做了改良,韓建修看到之後不認同。
說承重啊,適配啊,這樣做質量達不到。
但是耿星津又認為自己模型都做出來了,一定能行,這不兩個人就槓上了。
宋泊穿著夏季常服,長褲長袖,在這個地方也開始覺得熱。
蘇扶楹看向他,「要不你先出去走走?」
宋泊眼眸暗了一下,下一刻就牽住蘇扶楹的手,「我不要。」
蘇扶楹差點壓不住唇角。
宋泊啊宋泊,看不出來你還挺粘人。
幸好韓建修和耿星津很快就分出了輸贏。
結果是韓建修勝。
他畢竟有著豐富的實戰經驗。
不過他也說了,耿星津的這個想法不是沒有實現的可能,只是現在技術還達不到。
有機會的話,韓建修還真想研究一下這個,如果研究出來了,也是一項技術突破。
於是耿星津就這樣和韓建修成為了好朋友,在這裡的這段時間,經常能看到兩人爭吵拌嘴。
一如父子般。
耿星津今晚就在制鐵廠住了下來。
蘇扶楹和宋泊一起離開。
這一天的活動量不小,蘇扶楹坐上車就感覺到餓意
蘇扶楹心裡盤算著今天吃什麼。
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
真是跟宋泊在一起久了,跟在他身邊腦袋裡就想著吃了。
車窗開著,風被帶進來,吹走了從制鐵廠帶出來的熱氣。
宋泊道,「今天想吃什麼?京菜還是湘菜,粵菜,或者川菜。」
蘇扶楹想了想,「湘菜?」
湘菜館零星的幾個客人,已經接近打烊的時間。
蘇扶楹點了幾個菜,宋泊又加了一個湯。
宋泊發現,蘇扶楹似乎不怎麼愛喝湯,每次點菜都沒有點過湯。
蘇扶楹真是餓了,抱著溫水小口的喝著。
宋泊道,「明天去挑禮服?還是我找人給你做?」
昨日宋母就說了,婚禮是西式的辦,傳統的也辦。
只是兩者需要結合一下。
中午會在酒店辦西式,下午的時候在宋公館辦傳統婚禮。
現在宋母已經開始著手準備請帖一應東西了。
蘇扶楹想了想,回答宋泊,「婚紗就不必做了吧。」
「那明天我們先去製衣鋪,然後再去看婚紗。」
宋泊腦海中浮現蘇扶楹穿著婚紗的樣子,心跳驀然快了幾分。
第二日,宋泊來的時候蘇扶楹還在睡覺。
昨天累了一天,吃完飯也已經很晚,又洗頭洗澡,就更晚了。
這一不小心,就睡過了。
宋泊敲門的時候蘇扶楹猛然驚醒。
蘇扶楹門開了一個小縫,歪頭跟宋泊道,「你稍微等一下,我馬上就好。」
蘇扶楹睡意朦朧,頭髮亂糟糟的,但宋泊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覺得很可愛。
蘇扶楹火速收拾,穿了一件輕薄的裙子打開了門。
宋泊背對著門,等在蘇扶楹的門口。
聽見開門的聲音才轉過來。
今天的蘇扶楹很素雅。
沒有來得及做髮型,烏黑且又長又直的頭髮垂在腰後。
穿著淺色的裙子,乾淨的如一張白紙。
蘇扶楹:「不好意思啊,太累了,沒聽見鬧鐘。」
宋泊朝蘇扶楹伸手,「是我來的太早了。」
蘇扶楹把手放到宋泊的掌心,被宋泊牽著下樓。
雖然知道少帥對他們大小姐很不一樣,但是這樣的寵愛,還是羨煞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