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們進去看看此間的主人。」
孫悟空帶著白石,踏入了這片被石族稱作石神廢墟的地方,剛一進入廢墟,白石便感覺渾身不適,而悟空也有了一種被人盯上的感覺。
「有意思。」
孫悟空微微一笑,一個垂死的神將,也敢窺視自己,真是不知死活。
「師父,我感覺這個地方好危險。」
白石四下張望,他自然無法像悟空一樣感受到神將的存在,但作為修士,他本能的感受到了危險。
「放心。」
孫悟空話音剛落,前方的廢墟上,一堆石頭突然動了起來,然後直接拼湊在一起,變成了一個石頭怪物。
怪物張口發出無聲的嘶吼,恐怖的氣息讓白石胸口一疼,一口鮮血直接脫口噴出。
「噗」
白石捂著胸口,面色慘白的蹲在了地上。
孫悟空微微皺眉,對於白石的表現略有失望,不過他也知道,白石只是一個天賦一般的普通人,再加上年紀小,自己也不該對他太過強求。
怪物嘶吼著,一步一步朝著悟空和白石走來,看著朝著自己走來的怪物,孫悟空眉頭輕挑,然後俯身在地上撿起一塊手指大小的石子。
「嗖」
手指輕彈,石子飛射而出,怪物想要伸手阻擋,卻被石子將手掌打穿。
打穿手掌的石子余勢不減,直接穿透了怪物的腦袋。
怪物的腦袋上,出現了一個透明窟窿,隨後,怪物的身體四分五裂,再次變成了一堆看起來毫不起眼的亂石。
「師父,你真厲害!」
白石擦掉嘴角的血漬,一臉崇拜的看著孫悟空,即便他知道自己的師父很強,但怎麼也沒有想到,看起來那麼強大的石頭怪物,竟會被師父如此輕易就擊倒了。
「走吧,正主在前面等我們呢。」
孫悟空邁步繼續前進,一路上,不時會有石人、石獸殺出,想要阻攔悟空師徒,但都被悟空輕鬆擊散,不費吹灰之力。
一直來到了遺蹟深處,前方,出現了一座看起來像是廟宇的建築,孫悟空停下腳步,認真觀察了起來。
辰光混沌的建築風格,與悟空所在的那個混沌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從某些角度來看,兩個混沌甚至驚人的相似。
「混沌與混沌之間,是否有著聯繫?」
孫悟空撫摸著下巴,眼神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他隱隱覺察到,混沌或許並非偶然誕生,混沌與混沌之間,必然有著某些特別的聯繫。
自己那個混沌之所以沒有與外界產生聯繫,很有可能是因為,那三道門的存在。
神、仙、靈這三道神秘的石門,哪怕到了現在,悟空心中對它們也是十分疑惑,唯一能夠肯定的就是,它們不屬於混沌。
眼前的廟宇雖然殘破不堪,但依舊可以看出它昔日的輝煌,只是不管它昔日如何輝煌,如今的它,都只剩下了殘垣斷壁。
「有客自遠方來,主人為何避而不見?」
孫悟空觀察了一番建築上的圖紋後,突然朗聲笑道。
神廟裡面,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
「好一個古怪的猴子,獸族何時出了你這麼一個高人?」
「獸族?俺老孫可不是什麼獸族,倒是你,還不趕緊現身,否則休怪我毀了這廟,讓你無處安身。」
孫悟空笑著說道,一個區區神將,也敢在他面前故弄玄虛,他直接一句話,道出了那神將的要害。
神廟裡,一縷土黃色的煙霧飄了出來,在悟空師徒面前,化為一個穿著甲冑的中年男子。
「吾乃萬獸神庭座下,十萬里荒原的山神,叔晏。」
中年男子自報家門,說話間偷偷觀察著悟空和白石的表情,不過讓他失望的是,對於他口中的萬獸神庭,孫悟空壓根毫不知情,至於白石,他從小就沒有離開過石鹿村,自然,也不可能知道何為萬獸神庭,何為十萬里荒原了。
「萬獸神庭?應該便是這片混沌的某個勢力了吧?神庭,這個稱呼,還真熟悉啊。」
孫悟空心中感嘆道,他的起點,便是天庭,也曾在混沌中組建仙庭,在最終之戰與神、仙、靈同歸於盡後,仙庭便交給了徒弟辜戰和鳳凰妘紫萱、真龍敖玄打理,如今,已經是混沌中最強大的勢力。
有神庭出現,便意味著這個世界的修行者,也是有著一個明確的組織,這讓悟空心中生出了一些忌憚,在找到恢復真身的方法之前,他並不想跟這些混沌中的大勢力糾纏。
叔晏見孫悟空和白石都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不由心中暗怒,在這個世界,神明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哪怕只是一個山神,也不是凡人可以仰望的。
「叔晏是吧,你就剩個殘魂了,就別在這裝模作樣了,你若是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話,或許,俺老孫能救你一命。」
孫悟空神情淡漠的打量著叔晏,儘管叔晏看起來像人,但悟空知道,這只是因為神喜歡以道體顯化,至於真身,這個名叫叔晏的山神,應該是一隻鼠類成神。
「救我?」
叔晏聞言,神情一怔,他受傷墜落在這個地方,已經一千多年了,一千多年來,他一直嘗試和神庭取得聯繫,可卻都以失敗告終,眼看就要徹底隕落,悟空的話,讓他忍不住生出一絲希望。
「你可願意前往神庭,求見我的師尊,讓他派下神使,來這裡救我?」
叔晏激動的說道,在他心中,如今能夠救他的,也只有他的師尊,神庭的神王了。
孫悟空搖了搖頭,叔晏的目光一黯,臉上露出猙獰之色的看向了白石。
「我勸你最好息了心中的惡念,我這徒弟雖然不才,但你還沒有資格奪舍他。」
孫悟空看出了叔晏的想法,叔晏之所以將這裡的人族改造成石族,實際上便是想為自己培養一具能夠安放下神格的器皿而已,如今修煉了仙道功法的白石,顯然成為了叔晏的首選。
被悟空道破心思的叔晏也不裝了,直接了當的說道:「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來歷,不過我們獸族修士本應互相幫助,難道你想因為一個人族,與一位獸神為敵嗎?」
「獸族、人族,都是生靈,在我眼中,沒有任何區別,而現在,他是我徒弟,你想算計他,便是與俺老孫為敵。」
孫悟空擺了擺手,在他的眼中,早就沒有了種族之分,在混沌中,他是萬族共尊的混沌仙祖,人族也好、神族也罷,每個種族,都將他視為混沌之主。
「你……罷了,你們走吧,若是遇到萬獸神庭的神,記得為我傳句話就行。」
叔晏遲疑半晌,最終還是放棄了強行奪舍白石的打算,因為眼前這隻猴子,他看不透。
「你倒是有點意思,我說了,只要你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話,我便可以救你。」
孫悟空笑了,他感受到叔晏本性並不壞,雖說他有培養石族當自己神格器皿的嫌疑,但這也是人之常情,人尚且惜命,更何況是神呢?
「你真的能夠救我?」
聽著悟空自信的聲音,叔晏的臉上露出了驚疑之色,如今的他,只剩下神格中的一縷殘魂,靠著神廟積攢的信仰之力,才勉強存活,他可不認為,眼前這隻猴子真有救自己的本事。
孫悟空自信一笑,說道:「你若是最後一縷殘魂也沒了,那俺老孫也沒有辦法救你,但如今你殘魂尚存,救你,不過舉手之勞而已。」
「求大神救我。」
叔晏聞言,也顧不得自己神的身份了,當即俯身下拜,請求悟空救他。
孫悟空擺手道:「我說了,救你可以,你需要如實回答老孫的問題,回答好了,我便救你,若有隱瞞,哼。」
「大神放心,小神絕不敢有半點隱瞞。」
叔晏連忙說道,此時的他,就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不管悟空說的話是真是假,他都想不願意錯過。
「好,俺老孫問你……」
孫悟空問出了自己的問題,而聽到悟空的問題時,叔晏臉上明顯露出了錯愕之色,不過隨即便如實回答了悟空的所有問題。
「大神,你想知道的,小神都已經如實相告了,還請大神救我。」
見悟空問完,叔晏連忙提醒道。
「好,我有一法,可以溫養你的殘魂,只需要一萬年,便可修復殘魂,重塑神軀。」
孫悟空口中念念有詞,將一門修復魂魄的功法傳授給了叔晏,這門功法,是他剛才推衍出來,專門修復叔晏的殘魂之用。
「多謝大神。」
叔晏參悟著腦海中的功法,一位祖境為他量身打造的功法,自然非比尋常,叔晏很快便沉浸在了功法中,返回了神廟廢墟,而悟空,則帶著白石,離開了廢墟。
從叔晏口中,孫悟空問出了自己一直想要知道的一些東西,也弄清楚了這個世界的修煉體系。
出乎預料的是,這個世界的修煉體系,竟與混沌的修煉體系高度相似,他們修煉的,也算是神道功法,而且,他們還主動吸收信仰之力,用信仰之力凝聚一種名為神格的東西。
神將、神王、天神、神帝,四大境界,每個境界中,又夾雜著許多小境界,雖然與混沌中並不完全相同,但也相差仿佛。
叔晏告訴悟空,辰光混沌界,是辰光魔神煉化的混沌,辰光魔神,便是辰光混沌界的主人,而萬獸神庭,則是辰光魔神的坐騎,獸神帝開明大帝創立的神庭。
神庭的作用,便是為辰光魔神聚攏信仰之力,這樣的神庭,一共有五個,一個是辰光魔神之子創立的光明聖庭,一個是辰光魔神之女建立的黑暗聖庭,其次,便是開明大帝建立的萬獸神庭,與人族雙聖建立的道庭與佛庭了。
「信仰之力……」
信仰之力的恐怖,作為昔日最終之戰的參與者,悟空自然十分清楚,神、仙、靈之所以無法被消滅,便是因為只要它們的信仰不絕,便永遠不會消亡,即便還剩下一絲信仰之力,它們也能苟延殘喘。
而辰光魔神,卻以信仰之力為食,這意味著,他很有可能和神、仙、靈三門中的存在一樣,是祭祀神一樣的存在。
整個辰光混沌,實際上便是辰光魔神豢養的信仰池,為他提供源源不斷的信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