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幸

2024-08-15 05:24:28 作者: 一月愛吃冰糖葫蘆
  (本書為平行世界,與現實世界有所不符)

  2010年2月9日,京城

  親愛的觀眾朋友們,大家下午好。歡迎關注今天的天氣預報。

  今日本市午後氣象狀況為多雲轉陰,或有雷雨乃至暴雨,提請市民出行注意交通規則,攜帶雨具以防淋雨傷身。在此,恭祝諸君除夕安好。

  於某一處,一男子靜立於全景玻璃前,凝望窗外,目光緊鎖住一處似有火光隱現之所。

  看著看著,在男人的臉上逐漸浮現出病態的笑容。

  ……

  今天是除夕,天空飄著細雨,但大家的熱情卻絲毫未減。每個人都在為今晚的年夜飯忙碌著,像個小陀螺似的轉個不停。

  通往京城的某條道路上,一輛小轎車正平穩地向京城駛去。

  轎車的后座上,一個小男孩坐在媽媽的腿上,玩著一個魔方。

  那小男孩肌膚勝雪,宛如一個精緻的瓷娃娃,然而他那張原本應該充滿天真無邪的可愛小臉上,此刻卻寫滿了不開心。他緊緊握著拳頭,嘴唇微微顫抖著,幾次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忍不住對他的父親問道:「爸爸,我們啥時候能到奶奶家啊?」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和焦慮。

  男子透過後視鏡,看著后座上的妻兒,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聲音溫柔地說道:「墨兒啊,別著急,奶奶家馬上就到啦!」

  坐在后座的小男孩似乎並沒有因為父親的安撫而平靜下來,他那一雙如星辰般的雙眸看著車窗外不斷後退的建築物。

  男子看出了自己孩子的焦慮,停頓了幾秒男子又開口道。

  "墨兒為什麼這麼急著回奶奶家呀?"

  「因為蘇蘇姐姐還在等我呢!」小男孩解釋道。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那個女孩,和她一起分享自己的這段時間的經歷了。

  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快到達奶奶家,見到蘇蘇姐姐。

  一旁的母親將小男孩抱到自己的腿上,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頭髮,臉上也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她調侃道:「墨兒,你就光記得你的蘇蘇姐姐。要是讓奶奶知道你光想她不想奶奶,奶奶肯定會吃醋的哦!」說完,還調皮地沖兒子眨了眨眼。

  小男孩因為媽媽的話,原本板著的臉變得有些害羞,他緊緊抓住媽媽的衣服,撒嬌般地搖晃著身子。「我也想奶奶呀,蘇蘇姐姐和奶奶倆個我都想!」他奶聲奶氣地回答道。

  聽到兒子的話夫妻二人都笑了起來。

  車內瀰漫著溫馨的氛圍,一家三口的歡聲笑語交織在一起,仿佛一首美妙的交響樂。男子專注地開著車,心中滿是對家人的愛與關懷;母親則溫柔地陪伴著孩子,享受著這難得的親子時光;而小男孩,則沉浸在即將見到蘇蘇姐姐的喜悅之中,滿心歡喜。

  突然間,在小男孩父親的視野之中,一輛龐大無比的卡車如同一隻兇猛巨獸般闖入了他們的視線範圍內!當卡車距離他們僅有八十米之遙時,它竟然毫無徵兆地猛然變道,仿佛要將他們吞噬一般!小男孩的父親驚恐萬分,他拼命踩下剎車,但令人絕望的是,車輛似乎失去了控制,完全無法停下!

  而此時此刻,孩子的母親也瞬間明白了局勢的危急程度。她毫不猶豫地緊緊抱住懷中的小男孩,用自己柔弱的身軀將他緊緊護在懷中,試圖用自己的身體為小男孩擋住即將到來的撞擊。


  然而,一切都來得太過突然,卡車以驚人的速度與他們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巨大的衝擊力讓小男孩甚至來不及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便眼前一黑,暈厥了過去。

  事故發生後不到十分鐘時間裡,就有人撥通了 120 的電話,並詳細地向他們描述了事故地點和情況:京城順平路的某個十字路口發生了一起極其嚴重的車禍,一輛卡車與一輛轎車猛烈相撞。

  事故現場周圍早已擠滿了圍觀群眾,人頭攢動,喧囂聲不絕於耳。沒過多久,一陣急促而尖銳的救護車鳴笛聲由遠及近傳來,仿佛是對這起慘禍發出的哀號。雨水無情地敲打著地面,夾雜著人們嘈雜的議論聲,讓人感到異常刺耳。

  當救護車抵達時,考慮到可能會有多人受傷,醫院一次性派出了三輛救護車前往救援。訓練有素的醫護人員迅速行動起來,將傷者小心翼翼地抬上擔架,然後送上救護車。然而,就在其他人都離開事故現場的時候,卻有一名年輕的護士留了下來。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一輛閃爍著警燈的警車緩緩駛入事故現場。車門打開,幾位神情嚴肅的警察走下車來。其中一位中等身材、經驗豐富的中年警察目光銳利地掃過四周,最後停留在那名留守的護士身上。他走上前去,聲音低沉但堅定地問道:「請問現在傷者的情況怎麼樣?」

  留在現場的護士面色凝重地回答道:「轎車內共有三人,看起來應該是一家三口。駕駛位上的男人頭靠著方向盤,額頭鮮血淋漓,已經失去了意識。後排座位上,可以看到一個女人緊緊抱住一個小男孩。女人的情況看起來很糟糕,似乎被某種物體擊中了要害部位,生命垂危。而卡車司機則相對幸運一些,並沒有受到太嚴重的傷害,但具體情況還需要到醫院進一步檢查才能確定。」護士匯報完畢後,便沉默不語,仿佛還沉浸在事故的慘狀之中。

  中年警察聽見護士的回答,微微點了點頭,表示了解了現場的大致情況。他的表情嚴肅,眼神中透露出對這起事故的關注和擔憂。

  與此同時,站在中年警察身後的一位年輕警察默默地走向了事故現場……

  京城人民醫院。

  在醫院的外科病房裡,一位老人靜靜地坐在椅子上,茫然地看著前方。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助和焦慮。她所在的地方正是醫院的外科手術室區域,而在她面前的,毫無疑問就是那扇緊閉著的手術室大門。手術室門前的顯示屏上,清晰地顯示著三個冷冰冰的字——「手術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老人的心情愈發沉重。她不知道手術室內正在發生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是否能夠平安度過這次危機。她只能默默祈禱,希望上天保佑他們一切安好。在這個緊張的時刻,整個醫院都瀰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氛圍,仿佛時間都凝固了。

  來醫院前她正在家中等著她的寶貝孫子回來吃團圓飯。因為她的兒子發來消息說他們一家今年要回來看望她老人家,所以她特意做一桌子孫子愛吃的菜等著他們回來吃團圓飯。

  坐在餐桌上,老人目不轉睛地盯著手機,臉上的笑容如春花綻放。突然,手機鈴聲響起,如同驚雷炸響在老人耳畔。她滿心歡喜地以為是兒子打來的電話,想都沒想就點了接通,然而,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醫院冰冷的噩耗——她的兒子一家遭遇了車禍。聽到這個消息,老人如遭雷擊,手機瞬間滑落,仿佛她的心也隨之墜入無底深淵。隨後,她心急如焚地趕往醫院。

  老人如同雕塑一般坐在凳子上,呆呆地望著前方。

  突然間,那塊閃爍著"手術中"字樣的顯示屏毫無預兆地熄滅了,原本緊張忙碌的手術室變得異常安靜。醫生們一個接一個地走出了手術室,每個人的表情都顯得凝重而疲憊。


  老人的心猛地一緊,她急忙站起身來,腳步踉蹌地沖向那群醫生。她伸出顫抖的手,攔住了走在最前面的那位醫生,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焦急地問道:"醫生,我的兒子、兒媳他們怎麼樣了?他們有沒有事啊?"她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寫滿了深深的憂慮和恐懼,眼眶泛紅,淚水在眼角打轉,顯然剛剛老人大哭了一場。

  其他醫生默默地繞過老人,陸續離開了現場,只留下被攔住的那位醫生。他默默地注視著老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惋惜。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輕地搖了搖頭,緩緩開口說道:「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但很遺憾……在搶救過程中,您的兒子和兒媳由於傷勢過重,在送來醫院的路上就已經失去了呼吸,無法挽回了。孩子能夠倖存下來,完全是因為他的母親在事故發生前,用自己的身體緊緊護住了他。請您節哀順變吧,老人家,現在孩子只剩下您了。」

  醫生說完這番話後,便陷入了沉默,只是靜靜地看著老人,似乎在等待她從震驚和悲痛中緩過來。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沉重的氛圍,讓人感到窒息。老人的身體微微搖晃著,仿佛隨時可能倒下。她的眼神空洞無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和生機。

  然而,在內心深處,一股堅強的力量漸漸湧起,她知道,為了孫子,她必須要挺住。老人艱難的站起身轉而出聲請求醫生帶她進到手術室看看她的孫子。

  聽見老人的請求醫生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默默著帶她走向 1 號手術室。

  老人看著躺在手術台上的孫子,那眼角的淚又流了下來。

  次日,電視上播放著昨天的新聞。醫院裡,兩名護士在值班室里聊著八卦。

  「哎,你聽說了嗎?昨天順平路發生了一場車禍,送到我們醫院來了,好像是一輛卡車和一輛小轎車發生了碰撞。卡車司機倒是沒事,轎車裡的一家三口就只有孩子活了下來。」

  「可不是嘛,聽說是卡車司機突然變道,而轎車的剎車失靈無法減速,兩輛車就這樣直接撞了上去。」

  「唉,那卡車司機可真該死啊!好好的除夕發生這樣的事,孩子也是命苦,父母全都出事死了,就他一個活了下來,聽說家裡就只有他的奶奶了,他們一老一少可怎麼活啊。」

  「誰說不是呢,真希望沒有發生這種事。」

  病房裡,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潔白的床單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小男孩緊閉著雙眼,臉色蒼白如紙,仿佛沉睡了許久。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直到下午時分,他才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的目光有些迷茫,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當他看到坐在床邊的奶奶時,眼神中閃過一絲驚喜,但隨即又被深深的憂慮所取代。他張了張嘴,聲音沙啞地問道:「奶奶,爸爸媽媽呢?」那稚嫩的語氣中透露出無盡的期待與不安。

  老人家默默地注視著小男孩,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卻遲遲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沉默瀰漫在空氣中,令人感到壓抑而沉重。最終,她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說道:「墨兒,你的爸爸媽媽和爺爺一樣,去了月亮上。」她的聲音低沉而輕柔,仿佛怕驚擾了這個脆弱的孩子。

  小男孩的臉上瞬間浮現出困惑與不解,但緊接著,一股無法抑制的悲傷湧上心頭。他突然放聲大哭起來,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湧出眼眶。那哭聲撕心裂肺。大概哭了十幾分鐘,小男孩的哭聲漸漸停歇,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靜。

  他用手揉了揉紅腫的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堅定與決絕。他抬起頭,望著奶奶,聲音堅定地說:「奶奶,我知道了,以後我會堅強起來的,我會讓他們在月亮上看著我好好的。」說完,他緊緊咬著嘴唇,努力不讓眼淚再次流下來。

  老人靜靜地看著病床上的小男孩,眼中滿是憐愛與欣慰。她輕輕伸出手,撫摸著小男孩的頭髮,感受著他的溫暖與堅強。她在心裡暗暗祈禱,希望這個懂事的孩子能夠早日康復,走出陰霾,迎接屬於他的美好未來。

  【墨兒還是那麼懂事,可是我寧願他永遠也不要長大不要這麼懂事】

  想著想著,老人的眼中已經噙滿了淚花。

  夜深了,一個女孩手拿著一根冰糖葫蘆,躡手躡腳地走進了病房。

  看著病床上熟睡的小男孩,女孩摸了摸他的臉,將糖葫蘆放在了床頭柜上,然後悄悄地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她靜靜地看著小男孩,眼神中充滿了心疼和關愛。過了一會兒,女孩像是想起了什麼,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紙條寫了些什麼,然後輕輕地放在了小男孩的枕邊。做完這些,女孩又看了小男孩一會兒,才輕輕地離開了病房。第二天清晨,小男孩醒來後,發現了床頭柜上的糖葫蘆和枕邊的紙條。

  ……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