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容急促的王滿,何西月哀嘆一聲,「三區比較特殊,而且是散人組。」
雖然說,我們散人是可以跟可以相互之間聯繫,但那僅限於四區以下,在向上,就只有高階的政府官員才能夠接觸,甚至連區長出面,都不能隨意聯繫三區以上的人。
他們的對接,是專屬五區的後勤部,其他的都是獨立,我明白你的心情,等我申報給區長,看他怎麼說吧,這種事情,還是切莫操之過急。
王滿沉吟了片刻,隨後微微一笑,「我知道了,已經等了十二年,也不在乎多等些時日。」
何西月看在眼裡,痛在心裡,他們是沒有父母的人,自然很難體會。
但有,卻不能見,何嘗又不是另外一種痛苦,終歸都是苦命人。
黃毛走上前來,把手放在王滿的肩膀上面,表示同情,但他們的情況又不一樣,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出來,與西月李笙一起,共同離開了。
這種時候他們都清楚,需要讓出時間來讓王滿一個人靜靜,倒也不適合多說。
王詩齡站在王滿的身邊,似乎也不知道說什麼,輕輕的叫了一聲,「哥哥哥。」
王滿微微一笑,漏出溫柔神色,二人尋找一處地方,席地而坐,在碎石堆邊上。
此時已經進入了夕陽月落時分,二人坐著,許久未曾發聲。
沉吟許久之後,王滿輕聲的聲音緩緩說道,「詩齡,你想要爸媽回來麼?」
王詩齡強忍著自己的心情,他知道現在王滿的心情肯定比他沉重。
如果說,平時一直是一個人習慣了,興許在朋友的陪伴之下,也就淡化了一點這樣的感情。
但那種失而復得,又不可得的感覺,最為讓人難受。
如果說,在之前不知道的情況下,王滿可能會認為,是父母拋棄了他,至少不會這麼難過。
在進入華府的時候,就隱隱約約有這種感覺,沒想到今天得到了驗證。
沉寂已久的情緒,自然就無法在繼續抑制了,而且更加的兇猛。
再加上,如今年齡大了,進入了華府之後,也清楚,當初父母離開的時候,多半無奈,雖然那時候王滿很難過,甚至這些年都很難過,那父母,又何嘗不是?
他們為這個國家,付出的確實太多,那有嚴父不惜子,那有慈母不思兒。
王詩齡轉過頭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看了一下王滿,而後輕輕的靠在他的肩膀上面。
「哥,我是個孤兒,不知道父母是誰,小時候是因為有了你,我才有了家的感覺。」
至於爸媽,可能是更多的給了我新生,如今好在是有了消息,雖然不能馬上見到,但是這麼多年,我們不也是一起走過來了麼?你不是還有小齡陪著你麼?
王滿面色一震,輕輕的將手放在王詩齡的頭上,撫摸著他的頭髮,心中滿足了些許。
「謝謝你,小齡!」如果不是你的出現,現在的王滿,會變成什麼樣,或許會跟八羅剎,神社的人一樣吧?又或許,還不如他們。
王詩齡忽然從肩膀上抬起頭來,連聲,「呸呸呸!」快別這麼說,在我的印象里,哥哥永遠不會變成那樣的人,永遠不會。
王滿微笑看著王詩齡,此時他的心中,五味雜陳,無法言喻自己的心情,還有心中的話,無法訴說,要是說真的如此,他王滿又真的會十惡不赦麼?
忽然站起身來,「行了,想那麼多,終究是作踐自己,咱們回家!」
王詩齡漏出欣喜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王滿開心,他就開心,王滿不開心,他就不開心。
乖巧的應承了一聲,「好,我們回家,西月哥哥他們還等著我們呢!」
王滿微微一笑,「對,我們.還有他們。」
二人並肩,朝著回家的方向離去,想多,終歸是無用之功,不如一日度一日。
王滿家不遠處,一處陰暗的角落,電話中傳來中年男子的聲音。
「很抱歉,雖然挺遺憾的,但是在這套裝備研究出來的時候,因為某些原因,王衛,何月英夫婦二人,已經光榮殉職!」
何西月面容一緊,急忙詢問到,「老何,你在跟我開玩笑?」
對面傳來反駁的聲音,「何西月,這種事情牽扯到兩個英烈,你覺得我會跟你開玩笑?」
何西月得到了確定,深深嘆了口氣,「行了,我知道了。」
然後掛斷電話,面色有些深沉,沒想到好不容易有了王滿父母的消息,如今卻又如此。
可何西月又沉思了起來,今天王滿得知消息的時候,那面色上面的悲傷,他可都是看在眼裡。
先不說能不能找到這件事情,就如果王滿知道了他父母的殉職消息,又當如何?
想到這裡,何西月暗自下定決心,這件事情,他要滿著王滿,不管多久。
能夠讓他晚一天知道這個消息,那就儘量晚一天,算是他這個隊長,為他做的。
失去父母的痛苦,何西月可是清楚地很,這種事情,他不想在自己的隊員身上看到。
忽然身後傳來一聲呼喚,「哎,何隊,你一個人在哪裡幹什麼呢?怎麼不回家?」
何西月快速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頓了頓,轉過頭去。
正巧,竟然是王滿,王詩齡兄妹二人,此時正疑惑的看著何西月。
何西月微微一笑,「我給老家親人打了個電話,你們先回去吧,我待會就回去。」
王滿信以為真,點了點頭,王詩齡挑逗說到,「西月哥哥可不要回來晚了哦,不然我們可要把好吃的,全部都給吃掉,一點都不給你剩。」
「哈哈,好啊,要是你有這個胃口能吃完,我倒是開心的很。」
二人回去,何西月臉上的笑容逐漸淡化,又是深深嘆了口氣。
關於王滿父母的事情,何西月更加的堅定,確信,這件事情,能夠隱瞞的事情,越長越好,現在的這份短暫的美好,也算是他這個做隊長的,一份心意。